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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个是城隍像一个是家里的老牛,可以说除了爷爷再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如今爷爷不在,无论我还是山女都不足以成为他们活着的理由,倒不如为了神仙窟死去。
至于小锁,牛哥早就习惯没有女儿的日子,女儿也会因为多了个父亲而不适应。
有些人希望多一座墓碑,可他的墓碑会让许多人肝肠寸断,我还是尘世间一俗人,赖以生存的便是这些人的感情,骤然间要是去一两个重要人,是在让我难以割舍。
如果没有山女,我会送走表哥之后回到山上与他们并肩作战,可我死了,山女必不独活,就想陈春峰说的那样,他们和爷爷坐一桌,我俩在另外一桌。
人还不是佛,总有缺憾事,朝来寒雨晚来风,人生长恨水长东,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山女和表哥在伫立在山下的小院里,远目送归鸿。
“方航先生,既然到了,不如上来聊聊?”
我趴在山坡顶峰正因陈春峰与牛哥的决绝而伤心,冷不丁就听到了一句话,而扭头看去,山女,陈春峰,牛哥都面色严肃的望着我,这一声并不是从我心底传来,而是真真正正的被人喊出。
“明人不做暗事,我们没想刀兵相见,如果可以谈还是谈谈的好,反正我们一直戒备,就算你忽然出手也不会措手不及。”不太通顺的中文,是从山顶的小鬼子中发出,无论那些鬼物还是阴阳师都继续着自己的事,对这个声音和点破我藏身的事置若罔闻。
看来他们早知道我们来了。
本来就怀疑他们知道,清政府要杀陈浩南时一定知道天地会准备救人,他们要动神仙窟就绝对会防着我们一手。
陈春峰耸肩,无所谓的说:“走吧,一起去会会小鬼子,说的也挺对,他们一定准备万全放着咱们出手。”
陈春峰起身,我却拉着牛哥说:“帮我送山女下山。”
女人太聪明了真的不好,从小鬼子开口那一瞬间我就担心山女,而她也急忙向旁边爬了两下,我连打晕她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我死后山女一定也会黄泉相随,可死也存在个方式方法,平平静静的死去总比落尽小鬼子手里强,那群人没人性的。
“打不过人却来得及自杀,哪怕一分一秒我都不要离开你了。”山女坐直,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向我表态,而这一个动作她的身影便从山坡上露了出来,反正都被小鬼子知道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拉着手与她一起现身。
从陈春峰露面,那些无动于衷的鬼便齐齐转头,被一百多双奇形怪状,放出不同神光的眼睛盯着,那种感觉就好像**着被吊在**上。
凶残,暴戾,阴毒,蔑视,还有些目中无光,只是微微扭头看我们一眼便不再盯着,最让我反倒愤怒的便是最多的一种眼神,淫邪。
无论男鬼女鬼,乃至于那些阴阳师,绝大部分都将这种目光落在山女身上,我想将她藏在身后,可山女却凛然不惧,微笑着站在我身边坦然面对,好不露怯。
三十多岁的中年阴阳师从一颗树后绕了出来,微长的头发,容貌端庄,黑色的特殊长袍穿在身上倒是个十分正经的人,而表哥在蛛丝茧里看到我后十分激动,脸色涨红的大叫却没有传出声音。
那面具人走到鬼怪的最边缘便没有再迈一步,他的目光在我们脸上一一审视,落到山女时变为一种欣赏,好像收藏家品味珍宝一般的恨不得将每一处都看个仔细,而这个眼神让我心头火气,猛地从百宝囊中抓起一张符箓夹在指间,憋起全身的力气向右手送去。
这是阴符,至阳的气血到了指间与符箓碰撞便砰的招了,我疾呼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宝贝,去!”
指头一甩,燃烧的着的符箓向他冲去,这把戏像游戏里的法师释放大火球一般,可实际上对活人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也就是道士们做法事最常用的手段,一般是桃木剑粘符燃个阳火烧阴气而已,我只是不想让他这样看山女,而这招也是目前我能用出的最快的招数。
一个容貌秀丽,穿着青色和服,脑后扎了个发髻的女鬼身形一闪便出现在这个阴阳师的身前,她没有出手而是用后脑勺背对我们,符箓冲到她脑袋之时,那发髻居然猛地散开,露出了一张布满尖牙,弥漫着浓厚血气的血盆大口将符箓吞下,随后转过身,笑吟吟的望着我,似乎很为自己的本事骄傲。
“二口女?这东西我知道。”不用山女解释也明白她的身份,我说:“你在得意什么?”
女鬼笑而不答,温吞吞的屈膝向我点点头,眼神却在我身上乱飘,倒是最先说话的中年男人将她拉到身后,不再看山女而是对我朗声说道:“方先生,久仰大名,没想到你真的在附近。”
言语间也是掩不住的骄傲,我便又问道:“你在得意什么?”
“我刚才只是试探一番,却没想到真将您叫了出来。”
说的平淡,其实还是炫耀,我不咸不淡的挥挥手:“你真聪明,不是要谈谈?”把我们诈出来的事真没什么值得炫耀之处,本来他们怀疑我们就在左近,全神戒备之下即便偷袭也很难成功,之所以必须现身的问题还是出在表哥身上,如果他不被抓,我完全可以在山坡扎根,反正他们要用司徒辰与彭海庭破阵便不敢虐待魂魄,可有了表哥就不同了,小鬼子一刀刀看在他身上,难道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
所以他叫了我便现身,这是为了免去表哥的皮肉之苦,分明是我聪明,怎么他还得意上了呢。
说起要谈判,中年人微微一笑,自爆门户道:“我叫津源一郎。”
“嗯,我叫方航。”
沉默,津源一郎并没有得到他意料中的反应,便主动提醒我:“当年与那左红莲在一起的人便是我的祖父津源川,也是他带领几位阴阳师在太行山搜寻宝地,而我因祖父的功劳得到阴阳头赏识,加入阴阳寮,成了一名强大的阴阳师。”他抓起二口女的手,骄傲笑道:“她是我的式神。”
陈春峰冷冰冰的说:“你破例加入阴阳寮的吧?”
“正是,祖父功劳太大,以至于我有机会进入那座神圣的草庐中。”津源一郎颇有兴趣的问道:“您是如何看出来的?”
“简单,我就觉得那阴阳寮选人应该和我们道门一样,挑些良才美玉做徒弟,你这么傻,总不会走正常途径。”
津源一郎的脸上闪过一阵怒意,寒声说道:“老先生好胆气,落入敌手还能如此嚣张,我倒要看看一会你还能不能如此牙尖嘴利。”
陈春峰冷笑三声,而其余鬼物与阴阳师都在继续自己的动作,最多也是眼神落在我们身上,惟独了津源一郎与我们交流,牛哥歪着脑袋,目光越过津源一郎落在那三位老者身上:“这就是你们的气度?让一只野狗在我等面前犬吠!难道阴阳寮落魄到如此地步,连出面的人都没有了?”
津源一郎气急,伸手指着牛哥直哆嗦,叽噜咕噜说了一连串又急又快的日语,而那二口女阴森一笑,转过身又用后脑勺对着我们,发髻再次散开,头发竟然渐渐变长好像八爪鱼似的扭动着。
握着哭丧棒的白袍老阴阳师忽然开口,我也不知道他说了啥但是津源一郎面色羞愧,而那二口女摇晃脑袋,头发收回去后仿佛活物一般盘了起来,两个老阴阳师收起哭丧棒,走到我们面前深深鞠躬:“陈先生,牛先生,我是阳。”
持着黑色哭丧棒的人说:“我是阴,很高兴见到二位。”
都是一口流利的汉语,比津源一郎强了不知多少。台休尽血。
阳再次接口:“一郎喊出方航,他二人年轻自然可以交谈,既然您二位开口,一郎不配回答,副头领在做术,只好由我们接待,希望二位先生不要介意。”
陈春峰冷哼道:“蛮荒就是蛮荒,满身都是小家子气。”正是如此,真正的高门大派讲究一个随性,虽然无规矩不成方圆,可阴阳寮守着近乎没用的规矩反而落了下乘。
牛哥对两个老阴阳师说:“不是要谈么?说吧,怎么谈?”
阴阳二人再次鞠躬,诚恳的说:“我们可以放了这个年轻人,作为条件,希望陈先生与牛先生前去阴阳寮做客直到百年终老,给您添麻烦的地方万望海涵。”
这是要囚禁到死的意思,狼子野心啊!
陈春峰从腰间拔出金刀,淡漠又缓慢的问道:“如果不去呢?”
“如果二位先生不答应,这山顶的人都要死!”
第三百九十四章 真的要打了哦!
小鬼子为什么要牛哥与陈春峰去阴阳寮做客?
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