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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北魏诸人的面,自然不能问出来,忽然明白,宁不寂是知道他的名的,这一问,不过是提醒自己忘记问了他的而已。
“可是他为什么忽然在意起这个问题了呢?”皇帝心中深深的迷惑起来。
“陛下当真没事?”半边身子几乎靠在他身上,真不像没受伤的样子。
“没事。”皇帝不好意思的低声道,“许久没用轻功,不小心扭到了脚,剑又举了太久,手无力罢了。”
“……”
16
中洲一行人,不过六千之数。
萧翰虽非独自前来,随行的人员亦不过数千。
然而此刻,萧芸的亲兵,却是倾巢而出,人数将近五万。
北魏与他国不同,萧翰的祖父当年花费一生的心血,一点一滴艰难的从强盛的樊族手中夺回皇权,所付的代价之巨,非常人可以想象。
到了萧蕖接手皇位,吸取了历任先皇的教训,再不肯下放权力给臣子。
故而北魏的所有军政大权,都掌握在皇室嫡系手中。
军队将领的子女自小和皇子皇女一同教养,到各自成年,共同建立功勋无数,养成了亦仆亦友的关系。
这便是当年萧昙不得不去中洲的原因,只因她虽恢复了皇长女的身份,却是无凭无恃,不作此一搏,永无出头之日。
自萧歧被刺后,身为独女,萧芸继承了部分父王手中的军权,另一部分相对保守的将领,依旧有着男尊女卑的观念,不肯扶持女皇,转而倒向了萧翰。
而这个平日比谁都疼她的长兄,却半点推却的意思都没有,趁火打劫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直恨得她咬牙切齿。
萧芸自小学文习武,才干比之兄长,并不逊色,加之从小跟在摄政的萧歧身边,行事作风,完全承继了乃父的风格。
如今皇储之争,进行的如火如荼,眼前这两个有力的对手,一个背后有皇舅和老臣,一个背后是整个中洲,手握的筹码比起她来,只多不少。
与其让他们两虎相斗,渔翁得利,不如趁着此刻绝对的优势兵力先下手为强。
谋划既定,萧芸不着痕迹的挣脱了兄长的环抱,借着萧翰上前与皇帝和宁大将军说话之际,一步一步,慢慢的退回军中。
不须任何暗示,多年来养成的默契,随着眼神交换传递开来。
五万名士兵协同性极好,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便布出了阵势,将公主保护在阵中,远远的格开了随时有能力偷袭的敌手。
同时,弓箭手亦暗暗的做下了准备,以备公主一声令下,即刻万剑齐发。
“皇兄,是你先不仁,莫怪我不义。”萧芸歉疚的望了一眼萧翰,对天默祷,“父王在天有灵,保佑女儿手刃杀父仇人,除却心腹大患之后,顺利荣登大宝。”
离她不远处,皇帝一直漫不经心和对眼前危机一无所知的萧翰寒暄客套。
他为帝十年,应付惯了群臣,于萧翰一人,自是不在话下,一本正经的回话之余,尚有心思留意萧芸的动向。
一看之下,心中顿时大起钦佩之意。
昔日萧昙在中洲当贵妃,无事之时,整理了不少兵书,将各国的作战方式结合起来,写下了不少精妙的行军布阵之法,闲来便捉了儿子玩沙盘。
皇帝幼时并不知晓,只在不陪母妃玩就没点心吃的威胁下玩了几个月。
他天性聪明,数月内就牢记了萧昙费心要他记下的结阵破阵之法,隔了十多年,仍然记忆犹新。
此刻不过粗粗一看,已知晓了萧芸布下的战阵,并不易破。
若是连萧芸都有此能耐,那当日被他派人刺杀的萧歧在战场上必定更为难缠。
想到此处,他不禁侧身望了一眼和北魏对峙数年的宁大将军,心道,“原来他如此本事。”
这一侧身,才发现不对。
先前因扭到脚站不稳的缘故,宁不寂一直半扶着他。
时序即将入夏,白日阳光炽烈,忙着赶路之际,身上的衣料,自是以轻装为主,以便于骑马。
但皇帝此刻却觉得,这衣裳,实在太过轻便了些,薄到隔着层层衣料,他都能感觉到宁不寂手掌传来的体温。
尤其方才一侧身,肌肤隔着布料磨擦过掌心,后腰便是一阵酥麻。
17
皇帝生来便是敏感的体质,宁不寂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最爱抓着这一点作弄于他。
因而一感觉异样,他最先的反应就是瞪向那素行不良之人。
一抬眼,方才发现,此番却是他的误会。
只见宁大将军正认真的观看萧芸布下的箭阵,神情严肃,绝无半分戏弄之色。
其时正是日落时分,夕阳的余晖在他的发际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修长的剑眉微微的蹙起,看来竟有些惆怅的意味。
从未看到过他这一面,皇帝不由自主的呆了一呆,心道,“先前还在为潼关之事而愠恚,如今局面混乱,想来他亦不至于有闲心胡闹。”
如此一想,心中宁定过后,反而恼火起来。
这人多次有意戏弄,害他受影响便罢了,那是他手段高超的缘故。
可如今,分明他并没有这个意思,自己还是受到影响,未免太过没天理……
他心中恼恨,脸上便不自觉的罩了一层寒霜。
此时,萧翰正提及儿时对萧昙的一点印象,他笑着说,“那时觉得昙皇姑非常冷淡,看似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也就很少接近。”
皇帝点头道:“不错,母妃素来就是冷淡的性子,对所有人皆如此。”
萧翰亦是极善察言观色之人,见他脸上微微现出恼色,误以为自己说到萧昙不好亲近,不小心得罪了对方,连忙补救,“皇姑长得极美,但那时太小,记忆有些模糊。”
他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皇帝,忽而道,“说起来,表弟长得极似皇姑,音容笑貌,宛如复生。”
皇帝回过神来,敷衍的笑道:“原来朕长得像女子。”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萧翰觉得这个表弟果然不好应付,挥手道,“愚兄只是……”意会到夸奖初次见面的人的容貌似乎也不适当,一时有些呐呐。
此时,宁不寂对于那箭阵的探究亦有了些眉目,转过身来,刚好听到这最后两句,开口道,“陛下自是长得极美,且神情温柔,却并不似女子。”
他说完,再度转过目光,又去观察那阵法的布置,专心致志的寻找破解之术。
被忽视的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皇帝固然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脸上添了些微赧色,萧翰却是极为惊讶。
臣子奉承君王,确是会捡好听的来说,且常常言过其实,可一个愿说,一个愿听,好似也没什么,但这话从宁大将军口中说来,却有种诡异的气息。
更为诡异的是,皇帝却似早已习惯,仅仅无言的看了一眼说话的某人,须臾间便神色如常。
这两人,看来完全不像一对君臣,亦不似朋友。
萧翰长年领兵,相当清楚各国的兵力布置,这中洲朝廷的兵马,半数以上,都掌握在这位镇国大将军手中。
除却藩王手中的私军,皇帝直接掌握的禁军人数,其实寥寥无几。
主弱臣强,本是变乱之兆,可这两人相顾之时,彼此的目光中却不见半点敌意。
萧翰心中顿时起了老大一个疑团,他本是军人的硬朗个性,并不爱听蜚短流长,可眼前这两个人实在太令他诧异,害他也忍不住有了探听八卦的念头。
他正为自己的想法失笑,却听对面的皇帝轻声道,“生门在离位。”
宁不寂闻言回转过身,续道,“不错,死门在坎位。”
他俩说完,望向对方的目光之中,都存了欣赏之意,随即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前方的箭阵疏密有致,若是没有足够的兵力,即便有破解之道,亦不易行。
萧翰到这时,方才回身望了一眼,脱口而出道,“龙门箭阵?!”
收到对面投射过来的的同情目光,北魏皇长子微微一笑,开口道,“我等在此耽搁的太久,恐怕父皇惦记之下,会派人来催。”
话刚落,就见前方传来数以万计的马蹄声。不过片刻,北魏皇帝直属禁军便出现在眼前,旌旗鲜明,甲胄严整。
原来萧翰收到妹子领军出发的消息,仓促间来不及召集军队,只得匆忙的领着随从急追而来。
他从小看着萧芸长大,自然是了解那不择手段的性子,于是一面亲自赶来拖延时间,一面派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