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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佩旬面白如纸,直愣愣站在那里若幽兰临风,摇摇而颤……
望得如此情景,心中抽搐如刀扎。其实怪他不得,他是皇上,一切皆以国家利益为重,朋友么,只是休闲娱乐之物也。往事历历在目,把盏欢歌,临风对影,过眼云烟。
调整神魂,我望向老妖精东方清阳,忽然邪笑道:“清阳哥哥你过来。”
那老妖精心怀愧愧,一步一摇的蹭了过来,“小猪儿……我、我……”
“让你建的钱庄如何了?”
我再邪笑,笑得那老妖精毛了妖爪,“那个,那个,全好了。依你之言,就叫日升堂。”
“我要三成。”我狮子大开口。坐于一旁的玉佛微微拧眉,我暗撇他——和尚,就不许贪财么。
老妖精眼睛一红,点头道:“清阳哥哥本来就不是铁公鸡,以前所有生意,都有你一份。”
我笑,搂住他细腰,低声道:“知道你用心良苦,皆为这不成器的弟弟,我不怪你。”
他目中泪光闪闪,轻轻点了点头。
随玉佛与众僧往外走去。
东方禹急急上前,一把拉住我,双目赤红道:“你是何意,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朕?”
“自是惩罚晏殊自己。罚自己有眼无珠、遇人不淑,罚自己自作多情、轻易信人,罚自己妄自尊大、愚蠢无知……得如今下场,都是晏殊自己纠由自取……愿不得别人!”
那人眼睛痛苦闭上,低低叫道:“殊儿……”
痴痴望他,泪忽然再受不住约束,一串串滑落下来,“我们相识一场,我只问你一句。”
他双手紧扣我肩,稍稍又一用力,道:“说!”
“朝夕相处间,对我可有一分是真?”问出此话,我再无力望他,埋下头去。
片刻无声,半天,才缓缓道:“晏殊之才,朕爱之。晏殊之情,朕、朕更爱之。昨日虽去,事虽有欺,但、但真情不假……”
“为何还要如此对我?”我瞠起红通通双目瞪他。
他傲然挺立,眯目沉声道:“相处这么久,难道你还不知我?家事再大,如何能大得过国事!”
是呀,他连自己的皇后都能牺牲掉,更何况是我!即使到如今,我欲替他顶罪,他也只是打算拿三年赋税来换我,而非、而非是自己。说到底,天大、地大、情大,都大不过一个皇帝宝座……
再无话可说,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望向他的眼睛,不由含笑道:“锦月,晏殊确实爱过你。无论真假,多谢你这几年的百般呵护……自此以后,爱恨相抵、两不相干……”
说罢,堑起脚尖,在他凉凉薄唇上落下最后一吻。
那人面色如纸,紧紧抱住我,“晏殊……”却欲说还休……
一指指掰开他的手指,我走到玉佛面前,笑道:“大师可是满意了?”
不行大师低叹,合十道:“自古多情空遗恨,等闲抛去便超然。”然后亲自上前,伸出玉白的手,牵住我道:“师叔,随不行回去吧。”
“殊儿……”
“回来……”
“晏殊……”
三王纵身过来抢人,十八罗汉如银汉横阵,一字划开,挡住去路……
一场纷乱如戏,我方唱罢你登场,到如今冉冉落幕之时,皆无大碍,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吧。可惜,只赔了个一贫如洗的我!
转身的一瞬那,泪又滑落——凡世空如梦,醒时皆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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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章三国志记载:
丙戍年冬:三国诗赛,盛世空前,诸国文豪,点墨成金。中有晏殊,才盖朝野,谈笑若戏,应天而动,胜出。
丙戍年冬丁亥年初:败王宇文留璃兵变太德殿,未果。引致洛、陵两国战乱。陵国既乏军储,又鲜人力。而洛国战术新奇、异兵突起,顷刻,百田荒废,千里萧条。
丁亥年二月初:陵王不知所踪,其兄文王宇文留琉继位。文王,董妃所生,貌美如玉,诗冠立章。然,不精政事。
丁亥年二月底,洛王东方禹攻入戬充城。兵精将勇,洛军连绵百里不绝。
丁亥年三月初一,悠然寺召集三国君主大会,于陵太德殿。后,宇文留璃被押悠然山崖底。洛国国师晏殊,代洛王受过,归依佛门。
丁亥年三月十五,玉佛传衣钵于晏殊。大慈大悲经,萦绕悠然山顶,百日不绝。周边百姓争相朝拜。因之诗、琴、酒无人能及,世人称之三绝佛……
96 靠水而居一醉佛
一年后……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和尚,在水一方。
我惬意地坐在湖边,望着湖中水禽戏水。
“阿弥陀佛,了凡,原来你是没头发的呀!”看得烦了,我开始边撩拨湖水,边轻笑着逗身后的了凡。
了凡面部抽搐几下,回道:“师叔祖原来也是没头发的呀。”
我点头,此僧大有进步,自从跟了我,一时更活分一时,如今都学会顶嘴了。
嗯,不错!
了凡催促道:“阿弥陀佛!师叔祖,不行师叔已经等了多时了,咱们过去吧。”
我站起身来,用未湿的那只手拍拍身上莫须有的尘埃,道:“好了好了,他早看到我们了,他都没急,你急什么。”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一提“皇帝”二字,我这心情立即晴转阴,不由狠狠瞥了了凡一眼——都怪你,没事摧什么摧!
了凡被我瞪得莫名其妙,嘟着嘴跟在身后。
“可是主持又欺负了凡了?”玉佛坐于他的水榭中,笑意盈盈问道。
拿起他的雪白袈裟便要擦手,被他一把拉回,罪行未遂。
我只得转向了凡身上。等我仔仔细细擦完手,某僧已经顶着一身湿渍气晕过去。
我撇撇嘴道:“太脆弱,有待进一步培养。”
玉佛莞尔望我,摇头道:“什么时候才能象个真正主持。”
与他混得久了,也不再显得拘束,斜眉望他,“主持一定要你这个样子么?年纪不大,却如老头儿似的,多无趣。”
玉佛淡笑,“阿弥陀佛,到是不行之罪。善哉善哉。”
“今天叫我来何事?可是找到我那所谓的师父了?”我翻看着他竹案上的书,问道。
他点头,不动声色地夺过被我蹂躏得凄惨的书,“有暗使在策国见过师祖,已留下暗记,估计几天就能回来。”
“嗯, 我这师父为何长年不在悠然山?连我接任主持不都见他,也不怕你所托非人。”我又开始蹂躏他的佛珠。
“那人……病了。”玉佛忽然说道,很有效的迫我停了手。
我呆了片刻,一笑道:“生老病死,无可奈何之事呀。”
玉佛低目合十,半天又道:“可是我错了?迫你出家,但你不快乐。”
我轻拍他的手,道:“错了,万丈红尘,风云烟雨,哪得日日长晴,哪能时时快乐?”
“不行多虑了。”玉佛笑意又起,拿出棋盘和黑白子,道:“昨日学得可要不行再演示给主持?”
我摇头,“你如此聪慧,哪还用我再检查,今天再教你一式。”说罢,“啪“地白子落地……
随着黑白子相间棋盘,心内亦起伏黑白。
自那日随玉佛回到悠然寺,我便行过接位大礼,被所愿非愿的推上了主持之位。寺中几百位僧人,黑压压一片观我受戒大典。而我除了玉佛和了凡,仍是谁也没记住。只那些经文梵音,唱得我昏头昏脑。
悠然寺纪律极严,且管理颇有条理。寺中除服侍主持的十八名僧人外,共分惩戒院、经文院、武僧院三座大院,每院皆有百名僧众,皆身怀绝技,修为超绝。
尤其惩戒院诸僧,个个面如哼哈二将,面目狰狞,且喜怒不形于色,人见之,必怕。连我这主持,都尽量避免与他们打交道。
坐上主持之位三天,我便派人下山,用从老妖精那里诈来的财富,在悠然山脚建了一座悠然寺俗家弟子分寺,名为怀远寺,专门收笼两国因战乱而失怙的儿童和伤殊人员。
如今已颇具规模,收容俗家弟子两百余名还多。
而替老妖精押送银两过来的,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立章三公子之一的梅花公子,周允乾。
据了凡讲,那日飞天之时,周允乾见我被宇文留琉袭击落地,又折回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