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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怀中闷闷不乐……没想到我晏殊,真是时运不济。以前好歹还能混个国师当当,现如今,不仅被人迫着当和尚,还退化为婴儿了。
等快奔至闹世时,某僧依旧面不改色,气不长出。找一避人处放下我,轻轻道:“自己走吧。”
满头黑线,要不要再买串糖葫芦让我举着……
依旧是从前的样子,这些大街小巷虽未走过千遍百遍,数十遍是有的。
尤其在经过飘花酒舍时,便想迈脚往里走,却一把被了凡抓住,“来时,主持交待,晏国师不能与任何人相见。”
我竖眉问为什么。
那人道:“到时,您自会知晓。”
我以为自己是会打太极的,可没想到悠然山上的和尚更甚之。见他又把球踢了回来,我只有恨恨不语。
找到一件干净客栈住下。此时的我青衣小帽,再不复国师风采,自不必担心有人认出,其实我一直担心的是——怎么就没人认出?连以前整日里勾着杨博、在街上溜达的万年妖精东方清阳,都不见踪迹,可是天要与我闹别扭?
无精打采坐于桌旁发呆,而桌上的菜肴却丝毫未动。这时,了凡推门回来,手里摇摇晃晃拎着的竟是一罐酒。往我面前一放,道:“主持交待过,晏国师好饮酒。”
我瞪他,“主持还交待什么?有没有交待你看住我,千万别跑了?”
了凡笑了,道:“阿弥陀佛,晏国师不会跑的。”
我再瞪他,“为什么?”
“因为国师心中的疑团还没有打开。”觉得了凡脸上的笑比狐狸都奸。
不与他费话,抓过酒,对口就张,嗯,新奉酒。
“阿弥陀佛,晏国师还请酌量而饮。”
“放心,这酒,我还从来没醉过。”
了凡瞠目,非常佩服的目光盯了我许久。
什么样的师父,什么样的徒弟。这了凡,虽再不如那玉佛仙道风华,却把那神态、举指学个不差丝毫。一望到他,便会想起悠然山上的那既想恨,又恨不起来的玉佛。
何苦如此,竟不知道,强扭的瓜是不甜的么?偏偏要一棵瓜藤上吊死。
不行,我一定是要逃的,家近在咫尺。一想到肥肥的娘,我心就再难平静,总不能让她老人家的心肝宝贝真成了和尚!
而那令我心神不安、百爪挠心的所谓疑团,与自由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想于此,在了凡收拾碗筷出去的功夫,我爬上了窗台,还没等跳,便被某僧一个一阳指点住|穴道。
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瞪他,某僧安抚道:“晏国师先行休息。待晚上,了凡带你出去。”
说罢,只轻轻一拍,我便极其不情愿的合上了眼睛……
91 真亦假时假亦真
月黑风高夜……
我与了凡悄无声息的出了客栈,一路往皇宫方向奔去。行至高高宫墙外,我喘息间,心潮暗涌——如今东方禹在前线督阵,宫内只有白胡子老头陪着小京云留守,到底有何秘密等我们去探?而一墙之隔,便是我牵肠挂肚的烟波湖,肥肥的娘在那里辗转反侧,而我近在眼前却无缘相见,这便是咫只天涯的痛苦吧?
再不作声,任了凡抱我越过宫墙,在昏暗的青石板路中前行。走道中沉暗之极,两旁是高高的宫墙,偶尔有青灯一晃一晃,照得壁上飞龙走兽张牙舞爪。引人心怵。
三拐两拐,竟拐到素日种皇后的居所,栖凤宫。
了凡带我飞进去,栖凤宫内灯火通明,时有宫女的影子在窗前晃动。我心内不由一阵悲伤,早听东方禹说过,为纪念故去的种皇后,这栖凤宫的宫灯是彻夜不熄的。
才要警告了凡不能惊扰死者之所。那人已经轻烟一般绕到栖凤宫正殿后面,赫然有一处小楼阁。
我虽经常入宫,但后宫却很少来过,这小楼阁是做什么的,却实在不得而知。
“到了。”了凡边拉我进了小楼阁,边在我耳边说道。
而我的心竟再不受控制,咚咚的如要跳出来一般。而随之袭来的窒息之感,让我裹足不前……
楼阁内并没有想象的异味,清新非常,只是没有灯光。了凡拉我在一扇巨大的博古架前停了下来。伸手摸索半天,忽然轰的一声,博古架缓缓朝两边退开。
我眼睛微微闭了闭,随他进入,眼前一清,只见是一间小密室。布置的典雅干净,石桌茶具应有尽有,靠左边的墙壁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照的室内晶亮晶亮。
地上满满的铺着厚毡,桌上有鸟形烛台两个,上面红烛还残留着红色泪痕,烛台底下,是一本未看完的书——显然,有人不久前还曾经来过。三面墙壁挂着锦画,凹洞里陈列着石雕饰品。
密室虽小,却显尽华贵凝重。而其中最突出的地方,却是最里面的一排放满书籍的镶贝紫檀书架。
我站于密室内有些微微发愣,了凡一扶我手臂,加重语气道:“书。”
似有条线牵着我,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走过去,望着那些散发着脉脉书香的线装书籍,颤抖着双手任意抽出一本。只一眼,我便紧紧闭上眼睛,再不想看它——
《唐诗一百首》!它的的尾页处,赫然还有我为纪念首版而亲手题上的书跋!
原来,原来我的首版《诗词歌赋全集》,竟全在这里。可是沉睡了两余年?不、不是,那个人定是经常来看的,怪不得他对长恨歌等诗词出口成章。
记得,后来翻印这些书时,《唐诗一百首》和《宋词一百首》却是没有翻印的,东方禹的借口是以妨外传……如今想来,他只是想把最精华的部分掌握在自己手里,掌握在皇室手里罢了……
我不可自抑的轻轻笑了起来——原来,一场火,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醒后,书还是原来那书,人还是原来那人,只是、只是,那心呢,可还是原来那心么?
我把那书摔在桌上,回头狠狠问他:“又如何?”
那场大火迫得我大病一场,又如何?
那场大火迫得我差一些心灰意冷,又如何?
那场大火迫得周允乾远使陵国,让我与他的情意付之一炬,又如何?
那场大火、那场大火烧得三国皆惊,互相猜疑,互相抵防,明争暗斗……又如何?
那场大火烧得宇文留璃机关算尽、背信弃义……又如何?
那场大火惹得肖佩旬……频频出现洛国……又如何?
……
东方禹,你好厉害!
我浑身颤抖到一处。
了凡被我瞪得后退一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雾非雾,花非花,晏国师,您觉悟吧。”
“好,好,为了让我当这个破和尚,你们不惜如此迫我,是么?”我拍案责问他。
他摇头不语,伸手点了我的哑|穴,低声道:“对不起,晏国师。莫出声,了凡再带你看一样东西。”
再一个去处么?好呀,好呀,我到要看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刺激我?
感觉到浓重的疲倦,象潮水一样涌上来,不可抵御。
我软软的伏在他怀里,随他抱我出去。
“晏国师……你、你没事吧?”了凡担心的低声问我,我笑……我的书又回来了不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眨眨眼睛,再低语:“到了。”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双面刺绣的四季屏风后面。而明亮的烛火,透过屏风,温温地泄了过来。
我从屏风的缝隙处往外看去,不觉又笑了——
只见已经故去多日的种皇后,秀丽端庄的坐于华贵坐榻上,正一针一针绣着并游鸳鸯。而小京云支着胖胖的小肉脸,心满意足的打着嗑睡。
可是、可是连这天真孩子都在骗我的吗?那日里,他哭得如此凄惨,也是假的?
我不禁再次闭上眼睛。抬手抹了一下脸,有些湿渍从手心中滴落……
“好了,回榻上睡去吧。”柔柔的声音带着宠溺传了过来。
“不嘛,我要再陪母后一会儿。”被宠溺的孩子撒娇道。
“越来越不成样子,小心你父皇回来后罚你。”
“才不会呢,父皇喜欢京云的紧。母后,就让孩儿陪您吧,我怕您又一不小心消失掉。”
“母后知道这次吓到皇儿了。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自会知道你父皇的良苦用心。”
“可是,晏殊已经长大了,为什么你们也不告诉他?我看他好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