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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冰山男子削发的一幕,赶紧取出早上收集起来的发丝递给情若非,又把当时的情景大致描述了一遍。
情若非听后皱了皱眉,然后握紧了手中的那缕发丝,轻轻地慎而重之地放入怀中。
就好象,他放进去的不是几缕发丝,而是,珍贵无比的宝物。
情若非握着发丝地手,没有立即从怀中取出来,一边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感受着冰山男子微凉发丝里残留的寒冰清香,一边在心里不断思索。
冰山师傅看来果然不是凡人,不过一大早的,他不惜在人前动用了法术,这么急着究竟是去了哪里?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日头渐渐高升,情老爷子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等待的有些焦躁无奈。
情若非内心里也略感不安。
说好了来赴宴,师傅不象是不守信之人。
早上师傅没留下只言片字匆匆就出去了,显然在他们不知道的某处,发生了什么极严重的事情。
内心隐有不安,可是这个时候又不能去青灵石上占卜,情若非不想大肆张扬自己会占卜的事情,于是只能陪父亲一起耐着心等。
师傅很强大,不必太为他担心,情若非这样安慰自己。
日头渐渐西斜,情老爷子开始坐不住了,喝了满肚子的茶水,开始站起身踱步走来走去。
情若非抬头看看天色,心道,冰山师傅还没回来啊!
边上的董氏和赵氏,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开始一个劲地向自家老爷进言,说什么冰山男子肯定是心虚了,假冒什么高人,趁机逃跑了之类的。
不过不知为什么,情老爷子好象很相信白忆风,把烦躁的夫人们都数落了一顿,于是两夫人气恼之下拂袖自个回了内堂。
情老爷子索性落得耳目清静,也不去理会唤回她们,反而能安下心来继续等待。
情安今天在边上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情筠依然保持着风度翩翩的优雅模样,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只是那渐渐下塌的唇角,有点泄露了他同样烦躁地心思。
情老爷子不时询问情若非几句,情若非都一一平静答了。
表面平静,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的脸色也已经渐渐凝重起来。
红日渐渐西沉,暮色染红了半边西天。
鸦雀南飞,陆续归巢回窝。
情若非望望天,又望望门口处,师傅还是未归来!
一股焦躁终于再也压抑不住涌上心头,情若非猛地站起身,对情老爷子道:“师傅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我去找他!”
就在这时,设宴的东园庭院门口处,一个略带疲惫却熟悉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给大家带来了惊喜的情绪。
那个声音只是浅浅地说了句:“我来了!”
情若非猛回头,便见一袭深色衣衫的冰山男子缓步走了过来。
情若非的眼睛里迸出一道明亮的喜色,然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皱了下眉,眸中的光亮突然闪了几闪,阴郁了下来。
他快步离席迎上门口处的冰山男子,沉着脸握住他的手腕,冰山男子皱了下眉,欲将手抽回来。
情若非不放手,执拗地牢牢握住,然后,手指轻轻将冰山男子的衣袖往上拨了拨。
只是那么轻轻地拨了拨。
白皙的手腕上,赫然入目一条深深地尚未完全凝结兀自渗着血的伤痕,咋一看有点触目惊心。
情若非努力压下心头倏然窜上的怒火,沉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冰山男子猛地抽回手,脸上表情不变,淡淡道:“没什么。”
情若非看到他抽手的时候,伤处又有鲜血迸出,渗透入深色袖袍中,心口忍不住又是一窒。
不知这件深色服装遮掩下,冰山师傅身上还有多少这种同样恐怖的伤痕存在?
情若非在心底咬了咬牙,深深闭了闭眼,待再睁开时,又仿如没事般阳光地喜悦轻笑起来。
他重新拉住冰山男子的手臂,一步步走向酒席。
边走,边笑道:“师傅,你今日可让徒弟和父兄们一顿好等哦!上来得先罚酒三杯!”
宁可与不想
酒?
身上多处受伤,现在喝酒怕是不太好吧?
冰山男子这样想着,目光似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边上笑意盈盈地情若非,以及,被情若非紧紧握住以至伤口生疼的手腕,脚下却毫不犹豫地随着他走向宴席。
不知是何原因,酒席上,几乎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向冰山男子灌酒。
冰山男子不怎么说话,逢敬酒来者不拒。
情若非没有凑这个热闹,淡淡看了眼过分热情到心虚的情安和笑得狐狸似狡诈的情筠,也不点破他们的试探用意。
华灯初上的时候,冰山男子依然安坐于座位之上,其他人除了借口怕变笨只喝了几口酒的情若非外,几乎全都反把自己灌趴下了。
回到月园,情若非着丫鬟小青去端来清水毛巾外带一些金创药纱布之类的东西,又声言不要声张,然后亲自端送去冰山男子的房间。
反脚一踢关了房门,把东西往桌面上一放,抬头就是冷冷一句:“脱衣服。”
冰山男子正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调息,闻言缓缓张开双眼,清淡不沾俗世烟尘的双眸在情若非带过来的一堆东西上扫视了一下,然后竟然微撩起了一丝笑意。
“你生气了?”冰山男子淡淡地问。
“我怎么敢生师傅的气。”情若非板着脸,把干毛巾放入盆内清水中慢慢浸湿的动作,却很轻柔。
“你生气了。”冰山男子这回用的是肯定句。
“……”情若非依旧冷着脸,没有回答。
冰山男子舒展开四肢,懒懒斜靠到床头,象前晚窗台上惊鸿一瞥时姿势一样,一条腿习惯性弓起,另一条腿自然下垂在床沿,只是这回却是一手搭在弯起的膝盖上,目光静静地望向情若非。
情若非目光往下,注意力却是集中到他没穿袜子的光裸脚丫上。
那是一双很优雅的脚,脚背弓形优美,趾头骨感又修长,整体有一种说不出感觉地似乎蕴涵了某种稳重宁静和力量地美。
为什么,这个人,会有这么一双漂亮到让人无法言愈的脚。
似乎,那双脚不是用来行走的,而是给人欣赏用的。
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想起仙界时,自己也经常赤着脚行走在天命宫里,大家都说自己的脚漂亮,但那时候,自己说什么回应来着?
好象曾说过,有人的脚比自己的更漂亮,可是想不起来了。
从那时起,就想不起来了,记忆无故断了一截,却连自己都不想去深究。
仿佛,有些东西一旦触及,心就会很痛,很痛。
于是,避之惟恐不及。
到底,从很久很久开始,自己便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仙界都毁灭了,应该没有什么能让自己惊惧担忧的人事物了吧,一切往事皆化为风中尘土,为什么,自己却还是想不起该想起的事情呢?
突然一个声音窜入耳中,温温的,淡淡的,却是让人听着很舒服。
冰山男子正在问情若非:“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情若非被从神游中拉回来,却又一下子被问的有点郁闷,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啊,我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为什么呢?
只知道,从早上起担心纠结了一天的心情,最后却迎来了冰山男子受伤强撑还拼命喝酒的结局,虽然很想狠狠虐冰山男子一下,但从夕阳下那一声淡淡柔柔地“我来了”开始,情若非心里便被一种说不出的莫名情绪充塞着,左右着,而这情绪在看到冰山男子手腕上的狰狞伤痕后,终于在心底火辣辣爆发。
于是,静静看他一杯接一杯地来者不拒喝酒,明知道他不太会说客套话,却又为了不因他的寡言而造成席间气氛冷场造成自己面上难堪,于是他就一杯接一杯的饮。
自己就这样冷漠地看着他饮,看他灌倒一大片,看他额头渐渐沁汗,脸色渐差,虽然担心,却始终没有替他挡一杯酒。
生气的自己,是否也有点过于任性孩子气了?
被冰山男子专注地目光看得心里有点烦躁,情若非终于在对方契而不舍的目光追击中,应了一句:“我不想生气。”
冰山男子定定望着情若非,眸中闪现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地温柔,轻轻道:“我不会有事的。”
情若非没有说话。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