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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大宝听得明白看得清楚,声音就从坟墓中传出来。李大宝吓得头皮发懵,腿肚子发软,战战兢兢问道:你 是 谁谁谁?”
坟墓中答道:我是十二姐呀!是你媳妇十二姐呀!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李大宝闻言更是恐惧,面色发黄、嘴头子发青,哆哆嗦嗦连滚带爬向谷外跑出几十米,到得谷口壮着胆子回头看看,那声音依然在喊。
不敢滞留,往回走时心中还在想:原来那女妖八姐九妹说得我的那个相好十二姐、竟然是个死妖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家里有鬼!出门有鬼!梦里梦外,白天夜里到处有鬼?
不行,不是自家老祖林里出了问题,就是房子出了问题,我得赶紧搬家,说不定那房子就是块是非之地。
等他风风火火跑回家中。进门看看老父亲已经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不行,得赶紧走,也顾不上等父亲回来,匆忙忙带过门板一溜烟似的跑出去。
跑着跑着,时不时回头看看,总觉着身后有人跟着。猛一刹步,想冷不丁不给后面的一个不注意,看看到底是谁?可是,那跟在后面的只能让你感受到。却让你看不到。
一口气跑出十几里,看看到了草埠,这天正逢草埠大集,赶集的人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好热闹的李大宝信步就进了人市,一方面为了玩,另一方面他是想撞撞自己的人气。
进到里面从菜市走到衣市,再到布市,正好碰见张大千也来赶集。两人见面打招呼时,李大宝突然发现在张大千的身后几米处,一双神秘地眼睛正盯着自己。也许是自己看花了眼,一愣之下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李大宝用手揉一下眼睛仔细再看时。哪里还能找得到那双眼睛。
张大千看着李大宝的举动觉得奇怪!顺着李大宝目光看去,却发现了一双似曾相识又陌生的眼神,那眼睛深邃、阴沉,让人不寒而栗。
李大宝拉着张大千的手要快步离去。顺着布市一直走到头刚想和张大千说些什么,话没出口呢,刚才那双让人恐惧的眼神又出现在不远处。
这回。李大宝壮着胆子想看看明庐山真面目时才发现,那双眼睛象人又象幽灵,只能说他的身躯象影子,象一个虚幻的东西没有实体,隐在人群中,除了张、李二人,别人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只有那双令人生畏的眼睛,象是电影慕布上映出的一个画面。
这一对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心灵是那么接近,他们就象一个团结的战斗堡垒,手握着手冲着虚拟的眼神走过去。
当他们勇敢的走过去时,刚才所看到的什么也没有了。
李大宝四处巡视一周,小声对张大千说:你回家给我爷捎个信,让他多加小心,能搬出去最好搬出去住,我们家里有鬼,我走了。”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其真观不大,处在现鲁村镇安平村,古色古香的建筑依山而建,前后俩小院,房屋几十间,中间大殿供着几尊雕塑刻像,年久失修,有些雕塑已是缺胳膊少腿。古老的建筑到处坍塌,已是残垣破壁。
从远处看,此观似乎在当初建观之时就没选好风水,如将此址向西百米可享千年旺火,
也许是风水作怪,此观后来出了一个邪恶道士,专干淫乱之事,到处采花盗柳,当地百姓深受其害,哪还有人敢上山供香火施舍钱粮,观的左侧用铁链锁着一棵千年白果树暨银杏树。其树冠罩着几百平方米土地,树身粗大,单说树径就达几米,十七八个人接手环抱才能搂过来。
别看观址风水不佳,那银杏树却是占了一穴好地,自那坐山东麓有一狭长的地隙,如一小渠,下面全是红油土和五色土,潺潺流水般一路东来,平缓的在观旁落一地穴。
此树植此旺地,加之其受日月精华,颇有灵性,几百年后受终南山道灵子点化,得道成了半仙之体。
此树被道灵子点化后,沾沾自喜,经常干一些出格之事,一次,触犯了仙家律条,本该处死,后来还是多亏道灵子从中周旋才留它一命,死罪饶过,活罪难免,为了它以后时刻戒律自己,便由道灵子给其锁上链锁,限制其终身自由,此树虽经千年仍不得自由之身。
李大宝虽惧鬼而出,却茫无目标,一路打听哪有道观,后听人说安平有个其真观,便经鲁村,王家石沟,丁崔岭等村庄来到了安平村口。
他只所以找道观的原因是、他要寻找在北山口碰到的那个道人,他原以为找到道观便能找到道士,谁知来一看,道观已破烂不堪,哪有道人的影子?
他心中很失望,看看天色不早,此地又无亲朋可投,见如此雄伟高大的银杏树。便觉得此地藏身安全。从村民那里偷得十几个玉米秸攢一小团,钻进去便可安身。
夜深的时候,一路跟踪的神秘影子终于现身,远远看那玉米秸团里的李大宝,上方一团仙气护身,知是遇到贵人,料知自己绝非人家对手,只好望树兴叹!
李大宝绝不会想到他夜宿其真观的银杏树下,会解脱了他一场大难。当白天暗中跟踪他的那个影子出现在奇真观时,看看一团仙气罩着李大宝。便知道想从人家手底下掏便宜绝非可能。冷笑一声不作停留,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那影人只所以发出冷笑,是因为他见李大宝隆冬季节躺在透风撒气的玉米秸团里,即便自己不杀他,也得冻个半死。
第二天早晨,李大宝从玉米秸团里钻出来,眼前亮光刺眼,才知是昨夜下了一场大雪。
茫茫旷野白雪皑皑,呼呼作响的北风刮着棉花朵大的雪花漫天飞舞。其真观破败的墙头早已被大雪覆盖。抬头看看高大的银杏树,几百平米的树冠、枝枝杈杈挂着好几公分厚的积雪。
再看看自己借以藏身的几个玉米秸、在银杏树的呵护下却是无半点雪花。他没感到奇怪,只是庆幸老天怜见、没把他冻死。
不知什么时候,他肚里叽里咕噜乱叫。方才想起从昨天离家出走到现在、还水米未进呢。
向安平村张望,几十户人家稀稀拉拉散布在几处小山沟里,多是又矮又窄的茅草屋、都过饭时头了还不曾看见谁家烟囱里冒出烟火,想去人家讨顿饭吃恐怕也难。
唉!”叹口气回身朝鲁村走去。
鲁村是公社住地。街道上有供销社开的饭店,到那里幸许能讨到饭吃。
辛辛苦苦一路踏雪而来,刚到鲁村街上。就闻到了饭店里刮来的饭菜香味。急冲冲走进饭店的门,里面热气腾腾,刚刚从锅台上抬下来的大煽蒸包散发着阵阵肉香。李大宝看看桌前椅后坐满了人,一个个吃得味美香甜。
他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一下口袋,怎奈何囊中羞涩。使劲伸了一下脖子,舌头抵着上牙卡子卷了又卷,强迫自己将口水咽在肚里。
强烈地包子味就象勾魂一样使他的腿挪不动半步。满屋里撒膜一下所有吃饭的人,寄希望于食客们能够剩下一口半勺,然而,那个年头谁能象现在一样有钱摆排场?
正当他眼馋嘴饿的时候,一个人端着几个包子走过来,将包子往大宝眼前一递,后面跟随一人端着一碗开水。
李大宝用怀疑的目光看看那送包子和端水之人,那是自然认得,那二人正是负责管理草埠片的公社干部李昌平和外号陈疯子。
李大宝万万没想到天上也会掉下肉包子,激动的点点头,两手顾不上洗,在棉袄襟上噌几下,然后象饿狼扑食一样三下五除二把包子吃了一个净光,再接过热水、扬扬脖子灌了下去。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汤,饿急了眼的李大宝就象那死猪一样,也顾不上饭凉水热。
吃完饭,公社干部告诉他,因他不告而别,老父亲和村里人以为他又玩失踪,又在忙活着找他,并要他赶紧回家。
李大宝闻言很生气,气张大千不干人事,两人在草埠集上分手,他曾托张大千给父亲捎信回去,这小子怎么这么损。匆匆忙忙和公社干部告别,急急忙忙回家去。
这一路上越想越气,气张大千不讲信誉,害得老父亲及众乡亲担惊受怕。赶到村头未进家门,直截去了张大千家。
喊着张大千的名字进得屋来,屋内光线很暗,多年以来烟熏火燎致使墙皮发黑,黄昏下的草屋内已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大娘!大娘” 一连数声无人应声。
大娘!你在家吗?您怎么不点灯呢?”李大宝说着话从口袋中掏出汽油打火机噌” 一下子将打火机打着,找找挂在炕头直上的煤油灯顺手点着。
微弱的灯光下,早已睡下的张大娘听到屋里来人,连忙撑手坐了起来。
大娘!您别起来,连忙让老人重新躺下。”转脸才发现张大娘的炕沿下站着一二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