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凯尔司先生认为,对事情这样轻描淡写实属动机不良,有损自己的荣誉,他彬彬有礼地回答,像自己这样的人不便妄加评判,不过他倒是认为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老天爷有眼。”大夫说道,“他在哪儿?领我去吧。我下来的时候,再替梅莱太太检查一下。他就是从那扇小窗子钻进来的,哦?唉,我简直难以相信。”
他一路唠唠叨叨,跟着凯尔司先生上楼去了。在他往楼上走的这段时间里,写书人要向读者交待一下,罗斯伯力先生是附近的一位外科医生,方圆十英里之内大名鼎鼎的“大夫”,他已经有些发福,这与其归功于生活优裕,不如说是由于他乐天知命。他善良,热心,加上又是一位脾气古怪的老单身汉,当今无论哪一位探险家非得在比此地大五倍的地方才有可能发掘出这么一个。
大夫在楼上呆了很长时间,大大超出了他本人或两位女士的预想。人们从马车里取出一只又大又扁的箱子送上楼去,卧室的铃子频频拉响,仆人们川流不息跑上跑下。根据这些迹象完全可以断定,楼上正在进行某种重要的事情。最后,他总算从楼上下来了。在答复有关病人的焦急不安的询问时,他样子十分神秘,还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这事非常离奇,梅莱太太。”大夫说话时背朝房门站着,好像是防止有人开门进来似的。
“他已经脱离危险了吧,我希望?”老太太问道。
“嗨,在当前情形下,这算不上离奇的事儿,”大夫回答,“尽管我认为他尚未脱离危险。你们见过这个小偷吗?”
“没见过。”老太太回答。
“也没听说过关于他的什么事?”
“没有。”
“请原谅,夫人,”凯尔司先生插了进来,“罗斯伯力大夫来的时候,我正想告诉您。”
事情是这样的,凯尔司先生一开始没有勇气承认自己打中的仅仅是个孩子。他的勇武刚毅赢得了这么多的赞美,就是豁出性命,他也得推迟几分钟再作解释,在这宝贵的几分钟里,他临危不惧的短促英名正处在风光无限的巅峰之上。
“露丝想看看那个人,”梅莱太太说,“我就是没答应。”
“哼。”大夫回答,“他脸上倒是没什么惊人之处。我陪你们去看看他,你们不反对吧?”
“如果必要的话,”老太太答道,“当然不反对。”
“那我认为有必要,”大夫说,“总而言之,我完全可以担保,您将来会因为迟迟不去看他而深感后悔。他现在非常平静,舒适。请允许我——露丝小姐,可以吗?一点儿也不必害怕,我用信誉担保。”
第三十章
叙述新来探访的人对奥立弗有何印象。
大夫絮絮叨叨,作出了无数保证,说她们一看到罪犯肯定会大吃一惊。他要小姐挽住他一只胳臂,把另一只手伸给梅莱太太,彬彬有礼,端庄稳重地领着她们往楼上走去。
“现在,”大夫轻轻转动卧室门上的把手,小声地说,“我们还是不妨听听你们对他印象如何吧。他好些日子没有理发了,不过看上去倒还一点也不凶恶。等等!让我先看看他是不是可以探视。”
大夫跨前几步,朝房间里望了望,然后示意她们跟上,等她们一进来,大夫便关上门斯宾塞(HerbertSpencer,1820—1903)英国哲学家、社,轻轻撩开床帘。床上躺着的并不是她们所预想的那么一个冥顽不化、凶神恶煞的歹徒,只是一个在伤痛疲劳困扰下陷入沉睡的孩子。他那受了伤的胳臂缠着绷带,用夹板固定起来搁在胸口上,头靠在另一条手臂上,长长的头发技散在枕头上,把这条手臂遮去了一半。
这位好心的绅士一手拉住床罩,默不作声地看了一分钟左右。正当他如此专注地打量着病人的时候,年轻小姐缓缓走到近旁,在床边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拨开奥立弗脸上的头发。她朝奥立弗俯下身去,几颗泪珠滴落在他的额头上。
孩子动了一下,在睡梦中发出微笑,仿佛这些怜悯的表示唤起了某种令人愉快的梦境,那里有他从未领略过的爱心与温情。有的时候,一支亲切的乐曲,一处幽静地方的潺潺水声,一朵花的芳香,甚而只是说出一个熟悉的字眼,会突然唤起一些模糊的记忆,令人想起一些今生不曾出现过的场景,它们会像微风一样飘散,仿佛刹那间唤醒了对某种久已别离的、比较快乐的往事,而这种回忆单靠冥思苦想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大声说道,“这可怜的孩子绝不可能是一帮强盗的徒弟。”
“罪恶,”大夫长叹一声,放下帘子,“在许多神圣的场所都可以藏身。谁能说一具漂亮的外表就不会包藏祸心?”
“可他还这么小呢。”露丝直抒己见。
“我亲爱的小姐,”大夫悲哀地摇了摇头,回答说,“犯罪,如同死亡一样,并不是单单照顾年老体弱的人。最年轻最漂亮的也经常成为它选中的牺牲品。”
“不过,你就——噢!难道你真的相信,这个瘦弱的孩子自愿充当那些社会渣滓的帮手?”露丝问。
大夫摇了摇头,意思是他担心事情完全可能就是这样。他指出他们可能会打扰病人,便领头走进隔壁房间。
“就算他干过坏事,”露丝不肯松口,“想想他是多么幼稚,想想他也许从来就没得到过母爱或家庭的温暖。虐待,毒打,或者是对面包的需求,都会驱使他跟那些逼着他干坏事的人混在一块儿。姑妈,亲爱的姑妈,让他们把这个正在生病的孩子投进监狱之前您可千万要想一想,不管怎么说,一进监狱他肯定就没有机会改邪归正了。呃!您爱我,您也知道,由于您的仁慈与爱心,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失去了父母,可我也是有可能于出同样的事,跟这个苦命的小孩一样无依无靠,得不到呵护的,趁现在还来得及,您可怜可怜他吧。”
“我亲爱的小宝贝儿。”老太太把声泪俱下的姑娘搂在怀里。“你以为我会伤害他头上的一根头发吗?”
“哦,不!”露丝急迫地回答道。
“不会的,肯定不会,”老太太说,“我已经来日无多,怜悯别人也就等于宽恕自己。如果要救他,我能做些什么,先生?”
“让我想想,夫人,”大夫说道,“让我想一想。”
罗斯伯力先生把双手插进衣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他不时停下来,用脚跟调整一下身体的平衡,蹩起额头的样子怪吓人的。他发出各种各样的感慨,诸如“现在有办法了。”“不,还没呢。”并且多次重新开始踱方步、皱眉头,最后,他一动不动地停住了,说出了以下这一番话:
“我认为,只要您全权委托我去吓唬凯尔司和那个小伙子布里特尔斯,不加任何限制,这事我就能办到。凯尔司忠心耿耿,又是家里的老仆,这我知道。不过您有上千种办法来对他进行补偿,此外还可以奖赏奖赏像他这样一个好射手。您不反对这样做吧?”
“要想保护这个孩子,又没有别的办法。”梅莱太太答道。
“没有别的办法,”大夫说,“没有,您相信我好了。”
“既然这样,姑妈就全权委托你了,”露丝破涕为笑,“但除非万不得已,请不要过分难为他们几个。”
“你似乎认为,”大夫回道,“露丝小姐,今天在场的每一位,除了你本人而外,都是铁石心肠吧。一般说来,为了成长中的全体男性着想,我希望,当第一个够格的年轻人求你施以怜悯的时候,你也是这样面慈心软,可惜我不是年轻人,否则我一定当场抓住眼前这样有利的机会,我一定会那样做的。”
“你和可怜的布里特尔斯一样是个大孩子。”露丝红着脸答道。
“好啊,”大夫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决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还是回头谈谈那个孩子,咱们还没谈到协议的要点呢。过一小时左右他就会醒过来,我敢担保。虽然我已经跟楼下那个死脑筋的警察老弟说了,病人不能搬动或者说话,那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大概还是可以跟他淡谈,没有什么危险。现在,我答应——我当着你们的面对们的面对他进行审查,就是说,根据他说的话,我们能作出判断,而且我可以让你们通过冷静的理智看清楚,他本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这种可能性比较大),那么,他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