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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康子女士吧。”片山说。
“嗯。”
“你真的准备杀你丈夫吗?”
康子不答。片山问:“你打过恐吓电话给他吗?”
“我没做那种事。”康子漠不关心地说。
“这把枪从哪儿来的?”
康子顿了一下,说:“请把律师叫来。”
生烟哈哈大笑。
“不愧是我妻子!就是那副调子。”
“有什么好笑的?”片山生气地瞪着生烟。他是忍住不吃那片烤肉才进来的。
门打开,栗原走进来。
“喂,发生什么事?”他说毕,眼睛即停在桌面的手枪上。
“好像有事发生了。”
“嗯。”
栗原大概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但一遇到正经事时马上恢复严谨的态度。
听片山说明后,栗原在沙发上坐直,说:“生烟先生,看来你所说要杀你的人,好象是你太太。”
“可能吧。”生烟一脸冷淡,慢慢盘起胳膊。“目前想杀我的人,起码有十个。平常我也会很小心,但是举行这种派对时,谁混进来了也不知道。所以我觉得危险。”
生烟的理由很合理,片山想。可是太合理了,又令人有点不能接受,盖因生烟本身不是一个做事合理的男人。
可以按他表面的意思接受这些话吗?片山总觉得难以释怀……
2电梯的门打开了。
宇月在最高的一层走出来一下,又走进去。电梯关上之前,生烟贵子倏地跑进去。
“请不要玩电梯。”贵子说,然后微笑。
“是你,吓我一跳。”宇月吁一口气。“不生气了?”
“生气呀。”贵子揿了一楼的按钮。电梯徐徐下降。“因你一次也不吻我……”
贵子软软地投进宇月的怀抱中。
二人的嘴唇相遇——一冲刺耳的声响,干扰了浪漫的一刹那。
“那是什么?”贵子说。
“吱、吱”,仿若金属摩擦的难听声音触碰着他们的神经。
“我正是要检查那个。”
“为什么?”
“这不正常,不应该有那种声音的。”
“大概是电梯故障吧。”
“如果是就好了……”
到了一楼,门开启,宇月搂住贵子的肩膊,步出大堂。
下层的人全部离开了,接待处也没人在。
“上哪儿去?”
“有件令人担心的事……”宇月步出大楼外面。
天当然已经黑了,但有灯光照明,大厦前面的广场一片光明。
“咦,上面有猫哇。”贵子说。
一只三色猫,坐在灯火下。
“是呀。好像是那位刑警带来的猫。”
“喵!”三色猫叫了一声,换作是晴美和片山,他们一知道它在埋怨说:“是我把刑警带来的。”
“上去吃点东西吧。”贵子说。三色猫却往大厦的相反向走去,并转过头来。
“它好像在叫我们呢。”
“嗯。”宇月向猫的方向走去,弯下身。“喂,这不可能……”
“怎么啦?”
“这里。你看。”
贵子走到他身边,蹲下身。
“哦,这里凹了下去呀。我刚才差点绊倒。”她说。
“奇怪。”
“为什么会造成这样?太危险啦。修整一下比较好。”
“不是故意造成这样的。”
“可是——”
宇月用手度量差距的宽度。
“变大了。”他喃喃地说。
“怎么回事?”
“即是——地盘可能正下沉。”
“这幢大厦刚刚建成哦!”贵子惊诧地说。“这么快就下沉了?”
“不晓得……总之这件事令人耿耿于怀。”
“下沉的话——怎么办?”
“如果支撑不住呢?”
宇月耸一耸肩。“我不愿意想下去。”
宇月和贵子回到大厦中。
这回乘电梯上去。福尔摩斯也在一起。
“又有怪声音啦。”
摩擦和“嘎吱嘎吱”的声响比先前更厉害。
“这声音令人担心啊。”
“怎么搞的?”
宇月不答。
出电梯时,晴美在大堂走来走去。
“咦,宇月先生——福尔摩斯,你怎么走到下面啦?”晴美叹息。“我四处找你呀!
怎么一声不响地跑开了?“
福尔摩斯不理晴美,快步走开。“到哪儿去呀?”晴美喊它,它也佯装不知。“你是不是喝醉了?”
福尔摩斯钻进会场,不一会儿,石津跟着出现。
“怎么啦?”晴美问。
“不,它好像有事找我……”
石津乖乖地跟在福尔摩斯后面。
福尔摩斯来到大堂中摆着办公椅子的角落,它钻到椅子底下,前肢搭住支撑的部分叫。
“那处怎么啦?”晴美注视片刻。“看样子,它好像叫你把坐的部分拔起哦。”
“这个是吗?”
石津轻轻运力,把椅子的上下部分分开了——发出“咯登”一声,镶在中间的金属环掉下来。
福尔摩斯街住那个环,走到大堂中央。
“它想干什么?”贵子好奇地问。
福尔摩斯将那个环放在地上竖立着,然后静静地走开。
“怎么啦?”
“嘘!”宇月说。“静一点!看着那个环!”
不寻常的气氛也感染了晴美——什么事呢?
环初时不动,然后以肉眼很难看见的速度开始慢慢旋转。
终于逐渐加速转动,然后速度渐升,穿越大堂,碰到旁边的墙壁,反弹了。
它在地面发出“叮”的一声,倒下。
宇月徐徐叹一口气。
“究竟怎么回事?宇月。”贵子说。
“即是说……”宇月咽下一口唾液,说:“这幢大厦,倾斜了。”
“伤脑筋。”栗原说。“你无论怎样都不能告诉我吗?”
生烟默然摇头,然后摊开两手。
“没什么可奉告的。仅此而已。”
“但你太太带着枪跑来这里。你不会以为那是没啥大不了的事吧。”
“那当然。可是——”
“懂吗?”栗原竖起手指指着生烟的鼻尖。“尽管我们是警察,也无法保护你不受一个身分不明人的伤害。明白吗?”
“我非常明白。”生烟点头。“实际上,是你的部下发现内子的手枪的。”
“歪打正着,否则也不可能发现。”
如果片山听了这话大概会生气吧。幸好他已回到派对里。在陈设着会客沙发的小房间里,只剩下生烟夫妇及栗原三人。
片山去会场巡视,看看有无可疑人物。但所谓可疑人物,到底怎样才叫“可疑”,并没有一定的标准。
若是有的话,警方的工作可省事多了。
可是这是栗原的命令,片山不得不从,只能忍住哈欠到处巡视。因他怕酒的缘故,光是闻到酒味已觉得有点醉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