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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噢,不打?
甲:不打。
乙:不打怎么样?
甲:我也不让你看拉洋片,是咱们俩人拉洋片。
乙:噢,我也去那拉洋片的?
甲:哎。
乙:你也去那拉洋片的。
甲:对。
乙:这洋片有分别吗?
甲:有哇。
乙:有什么分别?
甲:多少样,有京八张,怯八张,有活人洋片,有推片的洋片。
乙:什么叫推片的洋片?
甲:推片是上中下四十八张,摆摊儿呀,三不管儿呀,北京天桥呀,都有这个,这洋片摆的摊儿呀,码起的洋片来就像一个什么呢?摆得好像一个花牌楼似的。
乙:噢,挺好看的。
甲:跟个牌坊似的,一层一层的,上一层、中一层、下一层,这个洋片多大个呢?
乙:多大?
甲:就好像您家有的这个照片呀,一尺二的像片带玻璃镜子、带镜框,大小跟那差不多。
乙:噢,那长方形。
甲:它四十八张都是这个。
乙:噢,上中下。
甲:也不拴着也不系着绳,一张倒一张,这边站一人那边站一人,由这边往那边推,这片顶那片,那片顶这片,顶到那头呢?“啪”把那片顶出去了。
乙:噢,那个接住了。
甲:顶出去你手把它接着,您再接过来您唱,唱完两句呢,您把紧一边这层推出来,推出来我再接着,接着来我打最上边那层又推过去,这么样。
乙:来回倒着。
甲:就这么倒。
乙:您学学我听听。
甲:好比我在这拿着这片吧,我手里拿着一片啊,我这儿唱,(唱)“哎,这一张我们照下来呀……”,……怎回事你?
乙:什么怎么回事?
甲:您不答碴儿呀?
乙:噢,我还得答碴儿?
甲:你得接下句。
乙:说什么?
甲:“不错”、“怎么样”,你得说这个。
乙:噢,我去这小伙计合着?
甲:什么叫小伙计呀?
乙:这不答你下碴儿吗?
甲:你唱的时候我接也下句。
乙:噢,对口唱?那您来我听听。
甲:(唱)“哎,这一张我们照下来呀……”。
乙:不错。
甲:(唱)“多么好喂你看呐”。
乙:怎么样伙计?
甲:(唱)“哎,借着这个镜儿一照哇……”。
乙:怎么样?
甲:(唱)“就好像真人一样般”。
乙:不错。
甲:“嗤”。
乙:怎么了您?
甲:推过去了。
乙:吓我一跳。
甲:您那接着。
乙:噢,我也唱呀?(唱)“哎,这一片我们照下来”。
甲:怎么样啊伙计?
乙:(唱)“多么好呀你看呐”。
甲:不错不错。
乙:(唱)“这本是独胆英雄叫李松山”。
甲:噢。
乙:(唱)“也照至在了上边”,“嗤”。
甲:接下来,下边(唱)“哎,我们照下来这,XXXXXXXXX(?)你看呐”。
乙:怎么样?
甲:(唱)“这就是女英雄赵一曼呐照在了上边”。
乙:不错。
甲:嘁赤卡嚓稀哩哗啦……
乙:怎么了?怎么了?
甲:你没接住都摔了。
乙:哪那么寸劲儿再重来吧?
甲:重来什么呀?完了、摔了、黄了。
乙:噢,这算黄了?
甲:还有这么一种八大片,八大片咱们来来。
乙:啊?
甲:咱们学学这八大片。
乙:我不学这个,不学这个。
甲:我呀好比拉洋片的。
乙:噢,我呢去那个看洋片的,你让我看我不看,你找个机会好打我,是不是呀?
甲:谁说的?谁说打你啦?
乙:我瞅这意思像嘛?你去那拉洋片的,我在这干嘛的呢?我去那看洋片的。
甲:我不是打你。
乙:不打我?
甲:不让你看。
乙:噢,不让我看。
甲:你也当拉洋片的。
乙:噢。
甲:咱俩都拉洋片的。
乙:俩拉洋片的。
甲:唉。
乙:那么谁看呢?
甲:他(指在录音现场的天津电台某张姓编辑)。
乙:噢,让这个张同志看。
甲:老张啊当看的。
乙:噢,他不看呢就打他?
甲:怎么……,嘿嘿!
乙:有这板子啊?
甲:得瞧他这气功了。
乙:什么气功,人家练这个吗?人家来录音来啦,你把人家打一顿,什么毛病这是?
甲:咱不打。
乙:噢,不打。
甲:咱就学学拉洋片的这个唱法。
乙:噢,唱法。
甲:唉。
乙:这个京八张、怯八张有分别吗?
甲:它有京八张、怯八张。
乙:噢。
甲:这京八张是什么呢?就是丈画。
乙:丈画?噢,挺大的洋片。
甲:那洋片好像被伙那么大个。
乙:嚯!
甲:现在没有了,早先天津还见来着。拉洋片摆的那摊儿比这屋子都大,这么大的大棚。他那洋片就像被伙那么大个,唱这个拉洋片的站一个箱子上。
乙:噢,小高凳儿。
甲:敲一个锣鼓家伙。
乙:噢,有锣有鼓小钹镲。
甲:唉,打起锣鼓家伙来,北京有个出名的拉洋片的。
乙:谁呀?
甲:叫钱瘸子。
乙:噢,钱瘸子。
甲:那是京八张,不是大金牙,大金牙那是怯八张。
乙:有点儿怯味了。
甲:对了。姓钱的那个人他唱得最好,咱们学不了人家那味,也是打起锣鼓家伙来。
乙:您要学学有这锣鼓吗?
甲:咱们敲敲试试。
乙:您先打打我听听。
甲:不定打得像不像啊。
乙:咱们试验试验。
甲:咱们来来啊。
乙:好嘞。
甲:(敲打锣鼓),唉,行啊!
乙:有点儿意思。
甲:有点儿门啊,咱们唱两句试试啊。
乙:好嘞,我听听吧。
甲:(敲打锣鼓),(唱)“往里瞧……”。
乙:噢,往里瞧?
甲:这洋片好比这儿摆着嘛。
乙:噢,仿佛有洋片。
甲:(唱)“往里瞧,这头一呀张,那朝歌城内有殷纣王,纣王无道把江山乱,女娲庙内又去降香,这风刮薄绫腾空起,露出泥龛他心里发了慌,这当着文武他就不好讲啊,噢,他留诗一首哇在粉皮墙,哎……,(敲打锣鼓),噢,他留诗一首在粉皮墙,这女娲回庙就冲冲怒,她一本奏到上玉皇,这玉皇也不管凡间的事,她差下来九尾的妖狐下了天堂,北国进来那是妲己女呀,这假式妇人呐引诱王啊,哎……,(敲打锣鼓)”。
乙:行啊,有点儿意思呀。
甲:这叫京八张。
乙:噢,这是京八张?
甲:咱们学学这怯八张。
乙:哟嗬,怎么老提这怯八张啊?这怯八张一提就吓我一跳,老惦记着打我?
甲:谁说打你了?
乙:你提这怯八张吗?
甲:不是,它有点儿怯音字。
乙:噢,有点儿怯味。
甲:接着学一学北京有个拉洋片的大金牙、小金牙。
乙:唉,这我可知道,大金牙姓焦叫焦金池。
甲:焦金池。
乙:这个小金牙姓罗叫罗沛林。
甲:这我们都相好,我们都认识。
乙:是吗?
甲:我跟大金牙是亲戚。
乙:噢,怎么个亲戚?
甲:焦金池——大金牙是我亲戚。
乙:怎么个亲戚呀?
甲:他是我表嫂的娘家二姨姥姥的儿子。
乙:这……什么辈呀这算是?
甲:我们说不清怎么论,我不知道怎么叫他。
乙:那简直没法论,只好你管他叫舅舅得了。
甲:嘿,好说你管他叫舅舅!
乙:那怎么论呐?
甲:这个小金牙呀我们不错。
乙:噢,罗沛林?
甲:我们当家子。
乙:噢……
甲:你说那时候在北京啊……
乙:您等等您等等!人家姓罗叫罗沛林,你姓什么呀?
甲:马。
乙:哟!你姓马人家姓罗,怎么当家子?
甲:唉,骡马驴牛羊这都算当家子。
乙:没听说过!
甲:我们都是四条腿儿。
乙:哎,人家姓罗不是那个骡子的那个骡。
甲:噢,罗……
乙:姓罗的罗。
甲:咱们学学这个小金牙。
乙:我听听吧。
甲:我学他可学不像。
乙:是吗?
甲:我能学他百分之零点五。
乙:唉……那没什么了不是吗?
甲:差不多吧。
乙:噢,学大概齐那意思啊。
甲:学一学拉洋片的北京这个小金牙。
乙:好嘞。
甲:(敲打锣鼓),(开始改用怯口演唱)“再往里头再看呐……”。
乙:噢,就这味啦?
甲:净是有这个怯音字。
乙:噢,也是往里看啊?
甲:看洋片嘛。
乙:好嘞。
甲:(唱)“再往里头再看呐,这是头呀一片……”。
乙:噢,头一片。
甲:(唱)“那十冬腊月就是三九天,这大雪不住的纷纷下,直下三夜盯三天,那行路之人他们住了店,打柴樵夫就下了高山,这十天半月的也就没有化净啊,噢,这大雪屯门呐也就过了新年了,哎……,(敲打锣鼓),再往里头再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