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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学校里的凶灵是谁?真的是水蓝吗?她回去难道只为了杀人?还是又出了什么事?
老天太不公平,为什么反这样好的女孩子逼上了绝境!
“您是做笔的?”范李恍惚着问,心里痛得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没错,我家世代是笔匠,在这方圆百里是最出名的。可惜后来的文具商都从工厂订货了,我们手工制笔这一行连饭也吃不饱。”水伯愤满地说:“可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好的笔,是以我女儿的血肉之躯制成的。我把她的身体烧成细灰,调在颜料里刷笔杆,所以这特制画笔的笔杆才会不像一般的笔那样光滑,摸起来会很适中,手感很好。你们画西画的人,笔刷用料与中国毛笔不一样,我还要用那种特殊的用料制作,然后把我女儿的头发掺在里面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而熟成白色。难道你没觉得这种中西合璧的笔用起来很柔软顺意吗?”
范李吃惊的瞪着水伯,从不知道他每每作画时那特殊的感觉是来自于笔端,可惜他却从来没有感觉到水蓝在陪着他。
还有,水蓝有一头极美的长发,如果只取一缕制成画笔,如果每只笔中只掺杂少量她的头发,那么有多少笔中有她的存在?
水伯似乎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得意道:“没错,我不眠不休,做了成千上万只笔,全部卖了出去,这样,只要有一只笔在,我女儿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想见谁就见谁!只要她能力够强,就可以随着笔走到天涯海角,如果她不想放过你这个禽兽,你就是走到天边也能把你追回来。”
“您把笔卖到哪里去了?”范李惊道:“您这是害她,会让她做错事的。要阻止她!要阻止她!”
他想起学校的案子可能是水蓝做的,心中的焦虑胜过对自己处境的惊恐。如果凶灵真的是水蓝,他怕那个包大同不会放过她!
他听赵音音和其他女生吹嘘过,说包大同是个法师,以前他可能不信,但通过上次两人的对话,他强烈的感觉到,包大同不是泛泛之辈。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难道让你去伤害我的女儿吗?”
“伯父,我是在帮她!您不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你们这些人没一个好人。”水伯打断范李的话,“你们怕我帮她,于是也杀了我和陪我去城里的富贵,甚至连我们的魂魄也不放过,把我们钉在这里出不去,让我们只能在这山里游荡,幸好我提前做了准备――”他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得意地笑着,“咻”的一下迫近,伸出冰冷粗糙的手握住范李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你是我女儿的男人,那么你来陪她吧!”他笑,哭的时候没有落泪,此刻却从眼睛中落下混浊的液体,落到地面后凭空消失了踪迹,“早晚会有人把她送回来,她心里放不下我,会回来的,你就在这里等她吧!”说着手下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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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鬼笔 第二十三章 何苦
范李从上方看着他的老脸,见那脸上满溢着极度的痛苦和憎恨,皱纹一条条裂开了,露出下面森森的白骨。他觉得呼吸困难,可还是勉强挤出了一句话,“您是怎么知道――我来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或者也是为了那件东西,但你一进山我就知道了。富贵好动,每天在山上窜来窜去,我们虽然被困在这里,可这座山是可以随便走动的。”水伯狞笑,手下放松了些,让范李可以活着听完这句话,“我家水蓝藏着你的照片,总是拿出来看,偷偷的落泪。所以我和富贵早就认识你这张脸,化了灰也认得你!”
“救水蓝啊!救――”范李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只挤出这几个字。
水伯根本不听,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掐上了他的脖子。
他感觉自己像个破布袋一样挂在半空中,胸腔内的空气全部挤空了,只模糊地看到那个笔女在一边呆呆地笑着,富贵正搬掉了自己的头,把血饭倒入,眼前似乎还出现了水蓝的影子,她的温柔、她的才情、她的忧伤和无法实现的感情与理想。
走了吧!走了吧!
他心里念着,却突然听到啪一声巨响,清新的山风吹了进来,桌上的蜡烛扑的熄灭了。但木屋内不但没有陷入黑暗,反而因为月色的涌入而明亮起来。
“妖孽,住手!”一个声音响起,虽然听来有点懒洋洋的,又有点漫不经心,但给人极为安定之感。
“包-大-同!”
“别那样一断一断的说话,我会以为终究是晚了一步,你已经死了。”包大同左手持桃木剑背在身后,另一手伸两指指向屋内,两指间夹着一张符咒。他没有针对某一个灵体,却震住了三个。
“你是谁?别多管闲事!”富贵扔下饭碗,像一只青蛙似的跳了过去。
包大同手指一抖,符咒箭一样飘了出去,同时念动咒语:“借地五方,移三山,镇!”话音落,富贵像被一把看不见的大锤子砸到一样,冲到门边的身体被震了回来,條地一下陷入地面之下,只留头的上半部在地面上,脸上表情痛苦,似乎被困住了,出不来。
包大同站着不动,但是手指又是一抖,一道蓝色火花击向了那名笔女。那笔女不是灵体,不过是水伯太过思念自己的女儿而制成的,上面只灌注了一点灵力,所以一个电火花就把她击得粉碎。
水伯悲鸣一声,扔下范李,不顾一切的向包大同冲过来。包大同要的就是这个,所以一步就踏到了屋外,把水伯也引了出来。
“老人家,你这样做错了。你以为是帮助水蓝吗?你是缚住了她的灵,让她不得超生。她有执念,你该帮她舍弃,那样才会有新的人生,可是你却纵容、甚至怂恿她,一步步推她到万劫不复。现在,你让她还如何回头?”他站在月光下,轻轻地叹气。
一边的范李重获自由,大口喘着气爬到门边,正看到包大同悲天悯人地说着这番话,竟然觉得包大同在这一刻无比的潇洒镇定,还有那么一丝道骨仙风,那淡然优雅的模样连他也自叹弗如。
可是水伯却不听,对女儿的亏欠,心疼心伤女儿的不幸,对贪婪人性的憎恨,还有被人莫名杀死的怨念与愤怒,使他没有剩下一丝理智,只想以杀戳来清扫心中的冤枉和委曲,“忽的”扑向包大同。
包大同早就虚空画了一个无形的符咒置在半空,此刻来不及细想,把手中之符也施了出去,配合着那道空中的符,一下把水伯压在了符网之下。
“告诉我,你还做了什么安排?水蓝被安排在了什么地方?”包大同凑近这个已经缩成一团的灵魂,“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是救她的,你难道要她造下更深的罪孽,难道真的要她回不了头吗?”
“呸,我才不会再相信你们这些城里人,难道我要让你去伤害她的魂魄?你找不到我女儿的,就算找得到,她的道行――嘿嘿――你去送死吧!”
原来水蓝的灵力这样强大是她父亲在帮她!可这是怎么做到的,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却无从得知。
不管水蓝生前多么善良无辜,可她那么凄惨无奈的死去,背负了那么多心酸,又横死得如此可怕,必然会化为怨念,而且这怨念会随着她能力的加强而愈发强大。到时候,她就控制不了自己了,会迷失唯一的善良,成为厉鬼!
眼看水伯就要挣扎着起来,包大同又加了一道符咒上去,让他上天遁地都无法逃脱。他想困住水伯好好讲话,哪想到这老人怨念太深了,又惊讶于包大同的法力,怕他找到水蓝,对水蓝不利,于是起了同归于尽之心,惊天动地的大叫一声,突然化身为十块散裂的三魂七魄,从符网的孔洞中钻了出来,合身再扑包大同。
包大同在水伯迸裂魂身时就看出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来不及劝说,此刻见水伯扑了过来,连躲了好几次,不想伤害这偏执的灵魂。可水伯宁愿魂飞魄散也要置包大同于死地,最后把包大同逼到了死角,看也不看地扑在包大同身上。
包大同退无可退,持桃木剑挡在身前。
那剑虽然普通,剑身上却贴满符咒,对于普通的灵体有着可以灭魂绝魄的力量。可水伯只想置包大同于死地,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