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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奂言已经懒得再去跟他抱怨“腰痛啊腿软啊”,因为这男人向来只会让他下次抱怨的内容更丰富。
他奋斗了好久才坐直了身子,这种时候欧阳天赐好像从来没拉过他一把,总是带着看好戏的戏谑笑容看着他的狼狈像。方奂言劈手夺过他手里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仰头咕嘟咕嘟喝下另一半,把空瓶再塞到他手里。
“你刚才在做什么?”舒服地吐了一口气,方奂言注意到男人裤脚上的水渍。
“浇花,后面的草地和树。”
这当然不是指能悠闲地拿着喷壶浇的盆栽。
嘴角抽动着,方奂言很想说点什么,比如“你可真有体力啊”,比如“把我折磨成这副德行你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啊”——只怕一出口又变成了怒骂,反而招来更大的不幸。
明智地选择什么都不说。
男人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觉得分外的有趣,而极其明显地笑了出来。
放在床头的电话适时地响起来,解救了方奂言仿佛被嘲笑的尴尬。欧阳天赐接起来的时候,可以明显地听到另一端的嘈杂。
刚才还在笑的男人的表情瞬间阴冷下来,坚定而果决地轻喝一声:“不要慌!”。欧阳天赐一边拿着电话一边打开衣柜,从里面挑出一套西装。
方奂言从他简短的对话里听到“医生”、“老爷”这样的词汇,他差不多可以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父亲……生病了吗?”
快速换好衣服的欧阳天赐“嗯”了一声,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领带。
方奂言并不知道,实际上,不是生病,正确地说,应该是病危。
谁说的永远(第二部)06
赶到医院的时候,年老的管家和保姆等等,如同看见救世主一般迎上欧阳天赐。简单地询问了发病的情况,欧阳天赐和他们一起,在抢救室外面等候著。
欧阳天赐的到来,使得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众人,像打了镇定剂一样安静下来。
如今的欧阳家,欧阳天赐无疑是真正的主人。
无论在任何时候、经历任何事情,似乎都无法对这个君主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虽然私下里对他的评价是残酷的冷血动物,可是一旦发生什麽变故的时候,每个人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他。
即使现在躺在病房里生死未卜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也没有人能从他脸上找到一丁点儿的慌乱和惊惶。
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了……
欧阳天赐盯著病房的门,思忱著多少应该表现出一点哀伤,而拧起了眉头。
“爸、爸爸……”
胆怯的声音从跟他有点距离的地方传过来,他这次是真的因为不高兴而板起脸孔。
小微抓著保姆张妈的手,忐忑不安地看著欧阳天赐。
“他为什麽在这里?”并没有看向儿子,他直接问带著儿子来的大人。
没等张妈开口,小微抢著回答:“是我!我、我想看看爷爷……!”
“回去!”欧阳天赐不耐烦地打断儿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说话,“别在这里添乱。张妈,带他回去!”
花白头发的管家急忙跑过来,蹲下摸摸小微的头发,轻声安抚道:“小少爷,听爸爸的话,爷爷现在在休息。等爷爷好一点儿了再来看爷爷好不好?乖啊!爷爷不是常说小微是最乖的孩子吗?”
站起来示意张妈赶紧带孩子回去,张妈虽然不忍看到小微伤心的样子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轻轻拉拉孩子的小手,说:“小微啊,我们改天再来看爷爷!”
小微咬了咬嘴唇,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对不起……爸爸……”
转身跟随著张妈离开,直到经过长长的走廊然後转了个弯,看不到欧阳天赐的身影,才终於哭出声音来。
欧阳天赐继续冷著脸等著医生出来,其他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围绕著欧阳家年轻的当家周围的是安静得诡异的空气。
如果这时任何一个外人在场,除了认定小微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外,绝对不做他想。
甚至有人认为,也许还不如不是亲生的比较好。至少,被这样冷落也有个正当的理由。可是,他们身上的确流著同样的血。
老爷一旦不在了,小微的境况将如何……这是看到这一幕的人,相互交换的眼神中唯一的信息。
即使小微在物质上从来没有遭到欧阳天赐的亏待,可是在感情上完全的无视,才是能够真正摧毁他幼小心灵的毒药。
“医生。”病房的门打开了,众人被欧阳天赐的声音拉回了注意力。
“我父亲的情况怎麽样?”
“基本上稳定了。”话一出口,空气仿佛缓和下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是恐怕还是一直住院比较好。你知道,这种年纪得这种病,每一次发作都要严重许多。” 拿下口罩的大夫看向欧阳天赐。“这一次是抢救过来了,但是下一次……欧阳先生,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欧阳天赐无言地点点头。“现在,能看看他吗?”
“还在昏迷中,估计明天这个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我知道了。”
欧阳天赐转身开始布置父亲住院的一切事宜。
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被转移到高级特护病房的老人才刚刚睁开眼睛,然後又再度沈睡。这期间,他对守护一旁的儿子张了张嘴,好像无声地说了什麽。
“意识还没有清醒,应该只是无意识的行为。”
欧阳天赐并没有回应医生的话,他知道父亲说的是什麽。
“奉宇……”
已经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了,可是却仍然无法得到血脉相连的儿子的谅解,甚至连见上一面都如此困难。
老人的心中大概一直都存在著这样的遗憾吧……
欧阳天赐看著面容憔悴,瞬间苍老了十年不止的父亲,回想著他曾经叱吒风云的样子。他曾经那样的高大,威严,甚至不可一世。
他为他的帝国付出了一切,人生、爱情、亲情,最终,得到了什麽呢?他有没有为他放弃过的东西後悔呢?
欧阳天赐在考虑,应该是把奉宇找回来的时候了。
7
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欧阳天赐一直在医院打转。直到父亲的病情完全稳定,他才恢复以往的工作日程。
被告知奉宇至少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的时候,父亲虽然满不在意地哼了一声说“他还知道回来”,但是眉眼间也漫溢著掩不住的喜悦和期待。
欧阳天赐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联络上了弟弟,实际上他一直对奉宇的行踪有个大概的掌握,真要找起来绝对不是什麽难事。
在电子邮件里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原因,第二天就接到了奉宇的电话。
“怎麽,他终於要归西了?”弟弟的口气一如既往地尖锐,就算在父亲面前他也从来没有客气过,更别提恭敬二字了。
“虽然现在稳定了,不过不太乐观。我想,这应该是你最後一次见他了。”
虽然说的是事实,不过奉宇再一次了解到哥哥的冷酷个性。
“嘁!我知道了,那你告诉他起码也要再撑上一个月吧!”要挂电话的时候,又补上一句,
“他要是问我在哪里要一个月才回得去,你就随便编个理由吧!”
一个月,不长不短,真是微妙的时间啊。
即使是曾经憎恨著的人,毕竟骨子里也流著同样的血,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是父子的事实。也许在知道父亲即将不久於人世的时候,血缘这种东西终於有一点觉醒了吧?然而只有一点点,心理上仍然抗拒著承认。
所以才说一个月吗?
不是马上回来,也不是不回来……欧阳天赐想,这个有点儿别扭的弟弟,其实比自己要有人情味的多了。
至少现在的自己,对於父亲即将辞世这件事,仍没有一丝动容。
他深知自己的个性,正因为看得太清楚了,所以才会时常被强迫地意识到,让他形成这种个性的,不是别人,正是父亲。
天气在这一个月里,终於变得比较凉快了。
方奂言在欣喜总算可以不用每天体验桑拿浴的同时,也不得不穿上了外套。
手头上的活儿正好到今天全部结束了,从老板那里暂时也没有接到其他的方案。他抬眼看看日历,再过几天就是十一长假。
喔~~~~有点期待……
他好像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过十一了,每年到这个时候,要麽是出差,要麽就是加班。前几天听老板说最近要去云南的分公司,那今年说不定可以好好放个假呢!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放假的话,搞不好他都不知道怎麽安排时间。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在家里混吃等死吧?也说不定会跟欧阳天赐待上那麽几天……
欧阳天赐啊……想到的时候,方奂言马上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一下班就冲出了公司大门。
今天是他们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见面,难免有点兴奋。虽说是恋人的关系,可是他方奂言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