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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於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而说不出话来的方奂言和奉宇,欧阳天赐却是从一开始就在冷眼旁观。
端茶来的女佣因为异样的气氛而不敢贸然进入,被欧阳天赐一个眼神遣了回去。
“奂言……”还没点著的烟从唇边跌落在地毯上,表情复杂的奉宇微微开合著嘴唇。
不知道他被自己弄伤的地方好了没有,想跟他至少说一声“对不起”还有“我真的很在乎你”,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不知道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脑海中充斥著这样想法的奉宇,仿佛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喃喃叫著男人的名字而向他迈出了一步。
“奂言。”冷静到近乎无情的声音斩断了两人相交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说话的欧阳天赐。方奂言轻吐了一口气,缓缓摇晃著自己的脑袋。
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颊而抬头看向目光深邃的男人时,方奂言露出淡然的微笑。
“先回去吧。”
“好。”
他不敢去深究男人眼底潜藏的含义,怕在那里看见令自己再也无法靠近他的排斥。
“等等……!”
奉宇像决斗之前的野兽一样,发出威胁的低吼,凶狠的目光牢牢地盯在和自己有一半血缘的哥哥脸上。
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他从来没想到方奂言所说的那个男人会是欧阳天赐,直至刚才,也还深信不疑地认为居然那麽碰巧会是哥哥的朋友。
那个内心如冰山一样冷漠而高不可攀的骄傲男人不可能会爱上别人的,更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自己一直是这麽认为的。
可是那轻抚对方脸颊的动作却在一瞬间击溃了自己所有的神志。
自己也好、其他任何人也好,绝对不认为欧阳天赐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男人。不需要有多了解他,哪怕只看过一眼,只要跟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欧阳天赐的感情里,没有残酷以外的任何东西。
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高高在上地玩弄别人而存在的,奉宇坚信,欧阳天赐绝对是其中一个。
这样的欧阳天赐用一个微小的动作向自己宣布了对方奂言的所有权。
“奂言,回去。”
方奂言点点头,转身出了门口。暴怒著过来阻拦的奉宇,被欧阳天赐捉住了手臂。
“给我放手────!!”
“接下来应该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了吧。”欧阳天赐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握住他胳膊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对不对?欧阳奉宇!”
刻意加重了名字的语气,让奉宇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冷哼了一声,甩开了限制自己行动的手。
“天赐……”到了庭院中的方奂言轻轻呼唤著,对峙中的两个男人以截然不同的表情看向自己。“那……我走了……”
没有注意到欧阳天赐似乎欲言又止,他转身离开了欧阳家。
“宇文……我怎麽忘记了呢,你回欧阳家之前是叫这个名字的。”看著离去的单薄背影,欧阳天赐的眼眸蒙上一层阴影。
“够了,有什麽事情快说吧!!!” 方奂言没有跟自己道别,奉宇更加的火大,脸色愈发地难看起来,怒火一触即发。
眼睛始终没有看弟弟的脸,欧阳天赐踱到了门边,“他身上的伤,是你弄的吧。”
“……”奉宇握紧了手掌──伤害方奂言,是他活到现在最後悔的一件事。“没错……是我。”接著冷笑著看向哥哥冷傲的背影,“怎麽,要教训我吗?还轮不到你!”
欧阳天赐没有理会,向门外的仆人吩咐道:“所有人都离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嘁!”奉宇受不了似的踢翻了一张椅子,“我告诉你!他是我的!!!不管我怎麽对他都不关……!?!?!”
胃部遭到重击,奉宇的声音嘎然而止。
他不可思议地看见欧阳天赐的拳头深陷进自己腹部的肌肉里。下一秒,眼前的景物在视野中倒转,身体在比第一拳更大的冲击力下被打飞出去,落在连带著被撞倒打翻的物体的碎片里。
嘴里不可避免地尝到了腥甜的滋味。
还不等抬起头来,眼前出现了欧阳天赐价值上万的高级皮鞋。
“你……呜……!!!”腹部的疼痛几乎让奉宇说不出话来。
他的惊讶大过了愤怒,以至於忘记了反击。他没想到欧阳天赐会打人,会真正地用自己的拳头实际接触别人的身体。
在他的印象里,欧阳天赐一向是杀人不见血,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就抹煞一个人存在的,从来不会脏了自己的手的暴力洁癖者。
“奉宇,你让我很失望。”同胞哥哥居高临下像帝王一样睨视著他,背光的角度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愚蠢。”冷淡的声音如同水一样流泻在奉宇痛苦地蜷成一团的身体上。
接著,黑色的鞋尖划著残酷的弧度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肋骨上。
45
还有两个小时,就到农历新年了。
方奂言拎着打包回来的比萨店袋子,裹紧了身上的羽绒衣。作为一个地道的北方人,他还是喜欢四季分明的地方,即使这里的冬天比他原来所在的城市至少要冷了十几度。
今天没有风,气温并不是特别的低,虽然有点冷,不过方奂言已经习惯了。
来了这里已经有三个月了吧?或者更久?他不太记得,毕竟什么都记得那么清楚也不是好事。
慢悠悠地走到他住的社区下面,一只流浪猫跑过他的脚面。把他惊了一跳之后躲在光秃秃的矮树从后面,瞪着两个发亮的眼睛看他。
方奂言搔着已经剪短的头发想了想,蹲在地上打开了袋子的包装。
食物的香味很快就让猫咪迈着急促的步伐小跑过来,大概以前是家猫,不怎么怕人,犹豫了一会儿就张口咬住了方奂言手中撕开的小块比萨饼。
方奂言摸了一会儿它的毛,在身后的花坛边上坐下来,打算等它吃完了再上楼。
为了图方便就租了身后这个条件很好的公寓,暂时他还没有找工作的打算。之前的工作自从去见了唐利威那次之后就辞掉了,然后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和身体的原因一直都没有再找。
方奂言并不缺钱,多少还有一些够他吃喝的存款,就算再这样闲下去个几年都不成问题。
这还得归功与当时在唐家的遭遇。因为经常被唐利威殴打,三天两头就要请假不能上学,受伤的时间,他就把注意力和精力都放在唯一喜欢的画图上。能上学的时候就去报了美术班,所以到了高中之后他的成绩除了美术,其他所有科目全部惨不忍睹,要上一般的大学根本不可能。
跟唐家脱离关系并且得到了一大笔的赔偿金,他自暴自弃地想:反正自己的人生左右都是这样了,大学这种东西能上就上,上不了就算。抱着这样的想法最后努力了一次,居然给他考上了。
虽然是一所三流的美术大学,学的也不是什么很热门的科目。好就好在空余时间多得不得了,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条件去学喜欢的东西。等毕业的时候,手里已经捏了一堆这样那样的资格证书和大把的工作经验,找工作的时候结果自然比其他的同学优越了几倍不止。
方奂言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节省的人,不过也没那么奢靡浪费。除了钓男人的开销之外,他赚来的钱也没别的地方好用,就在银行里慢慢积蓄了起来。
撇开这个不谈,工作之后考到手的一个建筑师资格证书,就足以让他年薪百万。
所以他完全可以放任自己好吃懒做。
猫咪似乎吃得急了,方奂言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倒了一半在纸盒里。小家伙喝的时候呛了出来,他笑着伸出手指轻轻摸着它的脑袋。
家里的钥匙给了南楠,拜托他有空的时候帮自己照顾一下房子。虽然嘴巴上嚷着“自己跑路了还这么使唤分了手的男友你怎么好意思”,但方奂言深知南楠的心比豆腐还豆腐。
偶尔会在网上碰见小行,碰不见的时候就发电子邮件聊些有的没的。自然是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开欧阳天赐的事情,总觉得不让他认为自己很幸福就对不起他。小行还是一如既往地仔仔细细叮嘱他“空腹不要喝啤酒”“按时吃饭”“早睡早起”等等,几乎每次聊天、每次回信都要不厌其烦地说上一遍。
其实自从上次晕倒之后,方奂言就很注意自己的身体。每天想尽办法让自己睡得好好吃得饱饱的,一顿都不落下,连自己都觉得像在喂猪一样。去医院做了精密的检查,除了早就知道的胃炎之外,膝盖部分的风湿性关节炎让他很是郁闷了一阵,所幸不是很严重,还不到“天气预报”的程度,平时只要注意不要着凉就好了。另外血液检查也没有异样,只不过他已经不会再去找男人了。
心里塞得满满的,除了那个人还是那个人。
猫咪还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