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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指控为冷血的臭小子一脸抽筋的样子拉住我,“你不要去了,我去就好。”
“别烦了,干脆一起去吧。”我皱了皱眉头,“再拖下去兔子都要死了。”
大概臭小子知道他拗不过我,干脆跟我一起过去了。
那两个人只能跟在我们后面走,因为前面的路比较难走,只能用爬的,杨洋的包很重,只能先卸下来放在边上。而我也顾不上什么脏不脏的了,臭小子带头趴在前面向上爬,我跟在他边上,也用劲向上登,小子爬到平整一些的地方便伸手来拉我,因为刚下过雨,地上容易打滑,好不容易终于摸到了那只卡住的兔子。
那只小家伙看见我们显然很惊慌,挣扎的更厉害。我凑近看了看,它是被压到腿了。
我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小心的和另外两个人去搬那根树枝,而杨洋则抱着那只兔子尽量不让它乱动。大概那只兔子发现我们没有恶意,所以后来也不太挣扎了。
就在把树枝搬动的一瞬间,杨洋把兔子抱了出来。我放松的笑了笑,却依稀听见沙石泥土滑落的声音。我有些迷惑的抬起头看了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杨洋推了一把滚落下去。
我下意识的抱住头,蜷起身体,突然间铺天盖地的响声打击着我的耳膜,伴随着声音不停砸落在身上的泥土和沙石疼痛异常。
发生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
似乎过了很久,响声才隐约消失,我感觉到身上已经被盖了一层湿粘的泥土,带着窒息的味道。
我突然意识到,是山体滑坡了。
这个念头一闪过,我惊慌失措。
杨洋!!杨洋在哪里?!!!
身体很痛,我用尽全力动了动向有光亮的地方爬,身上的土不太重,还有些松动,我想我应该没有被盖得很深。手伸到空气中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手臂撑着一用力,双腿用力一蹬,把头露了出来。
不行,现在还不能放松,杨洋还在上面。
勉强从泥土里爬出来,我抬头看着我们刚才站的地方……
一点没有得救的欣喜,而是一瞬间绝望。
那里已经被土和沙石盖了厚厚一层,本来是凹进去的一块,现在已经凸出来了。显然那块凹地承受了大部分落下来的泥土和石头,所以落在我身上的才那么少。
可杨洋……还在那下面。
丢下压在身上的包,顾不上痛不痛,我艰难的踏着潮湿的泥土向上爬,手指抠在泥土里被里面的细石磨到出血,我依旧不顾一切的手脚并用向上爬,不断滑落,又挣扎着向上。
为了那只兔子,真的值得吗?
我后悔了……杨洋,杨洋,对不起。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就这么丢下我在这片山野里,你等着我过来,我们一定都会平安的。
你怎么就那么傻呢,把我推下来就不知道自己跳下来吗?
温热的液体流过脸颊,我抬手奋力的擦,不能软弱,杨洋还等着我救他出来。
屏着一口气拼命往上爬,我咬着牙齿终于勾到刚才我们站过的地方。
可是……他在哪里呢?究竟被压在哪里了呢?
我抹了抹脸,抓过边上的石头就开始挖,不管在什么地方,一定要挖出来。
不停的挖,越挖越灰心,时间一点点流逝,天空是一片灰色。
我丢下石头,开始用手挖,边挖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希望能得到他的回应。
“杨洋,杨洋……杨洋,杨洋,杨洋……”一遍一遍叫到声嘶力竭。
好傻,真的好傻。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没有告诉你,甚至从没亲口说过喜欢你。
你不想听我说吗?
如果你想听的话,就回答我啊,是不是你没听见我在叫你?
没关系,我会让你听到的,一定会的。
你身体那么好,那么结实,臭屁嚣张的要命,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掉呢?
早上不是还吻过我吗?那么清晰的体温,干净的气息。
抹去可笑的眼泪,杨洋,一定要等我。
第四十九章
指甲里都是泥土和干涸的血迹,潮湿的空气里,一片死寂。
“杨洋,杨洋……”从一开始的喊叫声渐渐变成呢喃声。
膝盖被泥石磨得有点痛,腿也麻了,仍然看不见一点希望,眼前已经被挖得凹下去了一块,还没有摸到一片衣角。
天已经完全黑了,一个人在树林里变得不安起来。
到底是被压在哪里了……一捧捧土被我丢掉下面,换个方向继续挖,眼角瞥到被我扔在下面的包。
对了,里面似乎有些有用的东西,记得杨洋说过里面有信号弹。
对啊,信号弹!
发生了山体滑坡,肯定会有搜救队员往这边来的,如果、如果……
暗骂自己怎么那么愚蠢,边伸脚往下爬,才踏出一步,脚一软就滚了下去。
这一下摔得有点重,我躺在地上半天,才勉强动了动摔得好象要散架的身体。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能死,哪怕要死……要死也得等到……
不知自己是怎么爬到包边上,长时间的挖掘让手变得没有力气曲伸,信号弹握在手里一直发抖。
找了个附近最空旷的地方点燃了信号弹,在天空散开的时候把已经黑了的天照亮了一片。
很漂亮。
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带着点绝望的美丽。
仰起头望着,看着天又一点点暗下来,我翻开包,里面还有一袋压缩饼干,两瓶水。
拆开包装,掰了一块塞进嘴里随便嚼了两下,又喝了几口水,坐了一下就背上包往上面爬,这次花了更久的时间,但我不会就那么放弃。
取出包里的头灯戴好,打开,照亮了眼前的一片土地,现在哪怕是一点光亮也好。
一定要找到你。
眼睛渐渐发疼,微微干涩,我吸了下鼻子,眼睛眨了眨就会有眼泪流下来,又酸又疼。
手底下已经开始使不出力,只能机械性的一点点的浅浅的挖,本来可以用登山仗,可是根本不知道被埋到哪里去了。
还有另外那两个一直跟着我们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那么大的林子,搞不好就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当我摸到一片衣角的时候,我一下紧张起来,呼吸也急促了。
“杨洋,杨洋。”我边快速的挖着边叫了起来。
干脆趴在地上疯了一样的挖,好不容易挖出来一个肩头。
是杨洋!在顶灯的光亮下仔细辨认衣服的颜色,不会弄错的。
莫大的惊喜滑过心头,想着得先把头部挖出来,于是顺着肩头小心又快速的挖着,刨着。
很痛,可是很开心。
当露出一只耳朵的时候,我不再用蛮力,开始轻手轻脚的拨开泥土,以免弄伤他。头发和泥土混在一起,一时没有办法把他们弄开,脸颊,额头,眼睛,鼻子,嘴巴……
“杨洋……?”我边托着他的头边轻声叫他,另一只手边拨着压在他身上的泥土。
他的身体成一个环抱蜷缩的姿态,我突然有些害怕,伸手去摸他的鼻息。
虽然气息微弱,但真是太好了。
等把他一侧身体挖了个大半,我终于看清了他环抱在手里的东西。
没想到他在最后没有放开那只兔子,而是把它牢牢抱在怀里。
千钧一发的时刻根本不够时间想太多,他的一切举动只能是本能。
把我推下去,然后蜷起身体把兔子护在他手里……
这就是那个刚才还被我指控成冷血的嚣张小子。
眼睛一下被液体涨满了,我把包拖过来取出里面的水。
我其实很自私,这一刻我想得是哪怕另两个跟着我们的人死了也没关系,我只庆幸眼前的人没有死,那就够了。
其实我才是那个冷血的人吧。
“杨洋?”轻拍着他的脸颊,有点冰,嘴唇很干的样子,我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出棉签,想了想直接含了一小口水,用舌尖轻轻刷着他的嘴唇。
怎么不睁开眼睛呢?杨洋?
来回轻舔着他的嘴唇,又送了些水到他嘴里,我开始费力的把压在他下半身的泥土和石头搬走。
兔子已经死了。
我把它从杨洋手里拖出来放在边上,然后继续挖。
挖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见咳嗽声,我赶忙放下手里的一捧土,凑到他边上。
“杨洋?杨洋?!”
我看着他眼皮不停的颤动,突然意识到头上的顶灯太亮了,他在下面那么久,这灯的光线恐怕是会刺到他的眼睛,赶忙关了灯。
眼前因为突然的黑暗而不适应,却听见他模糊的声音,“磊……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