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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自南疆带回来的美酒,酿酒的工艺已然失传,忘离已为绝唱,阵贝亲自动手剥开了酒的封泥,顿时满室皆是酒香,浓郁非常,古有琴音绕梁三日,今日怕是会有酒香留室三日了。
染衣的脸色微垂,眼神落在锦绣身上时却似是有些变了颜色,强自压了心绪,取了酒去温,此酒微温之时竟然幽幽散出桃花香味,入口绵长,回味如波浪,一重高过一重,连往日尝尽美酒的染衣也连声称奇,脸庞染上胭脂似的红。
一身淡紫衣衫的裙衫衬的染衣如玉一般,握手莹润,手指拔在琴弦,美人如玉,玉声称玲,玲玲声声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阵贝笑着啜了口酒,暗道,点点是离人泪……
时间久了些,这酒在空气中越发的浓厚,花香四溢,单是闻着便是让人有些醉意。
不愧是阵府的染衣,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锦绣心道,当年镜湖画坊的玉染衣人人尽知,歌舞书画无一不通,连先生都曾赞过,今日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阵贝的身子病一次就虚一次,怎么也养不回来似的,脸孔也是白的不正常的透明,时间长些就显的疲态外露,本想是饮了这杯酒便去休息,却不料这时小平急急的敲门,说是宫里召见。
染衣挑开锦帘,阵贝踱了出来,沉声问道:“什么事,急成这样了?”
“小人不知,可是马车已经在门外边备下了,皇上身边的贵总管催的急,缓口气都不成。”小平恭恭敬敬的答道,染衣急忙经备好狐裘,这寒气已经降了下来,生冷的寒风刮得人手脚都是冰凉,替阵贝披上狐裘,小心道:“风寒露重,大人小心。”
“知道了。”小平已经在前面举着气死风的灯垂身候着,锦绣微皱起眉来,这个时辰入宫,必定是有急事,可是却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事情。
“大人。”
阵贝也不回眸,只是吩咐道,“你在这儿候着。”
锦绣却是紧跟在阵贝的身后,两人到了门口,却不曾想到还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阵府门口,言镇挑开帘子,冷冷淡淡的瞥了过来,眼神在他与锦绣身上转了几转。
锦绣见是这种架式,眼神转了转,却是吃不准要不要跟上,一直跟在言镇身边的侍女檀玉儿笑吟吟的走过来,“王爷邀阵大人一同走,到时候再一块回来。”
闻言,锦绣只得打住相随的念头,阵贝回头对他道,“天气寒了,回去休息吧。”软言软语,却是让锦绣心里生了个突兀。
阵贝坐上了言镇的马车,车里搁着两颗照明的夜明珠,幽幽的光让没说话的言镇显得很阴沉,只听到扬起一声马鞭声,颠簸了些许,阵贝不由的扶住了厢壁稳住身子。
过一小会儿,才打探了道,“不知道这么晚,皇上会有什么事情。”
言镇这才抬起头朝他笑笑,“总归不是下午那件事情。”
阵贝冷笑,“下官做错了么。”
很硬的一句话死死的拦在言镇前面,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搁在哪里都不会是阵贝的错,可是这样直白却也是很泼言镇的面子,只是九王爷却似乎有些不以为意,他走神了。
过了一会,才道:“我原以为你行事会再沉稳些。”
阵贝愣住,言镇的双眸黑中泛褐,如琥珀般,淡然的光华。
实际上,言镇今儿个下午已经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李步涵烦了一个下午,不依不饶的为了她那唯一的弟弟讨要公道,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李鹤翔那家伙平日里混账成了什么样子,但是现在却不是要动他的时候,不过教训却还是要给,免得他日后愈发的混世霸王起来,犯下更大的错。
只是要斟酌着办这件事情,轻不能轻,重,也不能重。
“听说前阵子李鹤翔逛到北漠去,回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人回来,收到家里玩了个昏头,险些闹出人命出来,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这句话让阵贝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如今这样的情况便是摆明了他要利用自己来动李家,但若是要通过李鹤翔要动李辅连,但是李辅连是他的岳父,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但若是不是,今日儿言镇说了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若是要反讽他是该管的事情不管,也不应该是这个说法,阵贝是真的吃不准九王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得换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耳闻过些许,市井间传出来的话,不过因为听闻那是勾陈人……。”
勾陈人在几近灭族之后,余下的皆贬为下九流,终生为奴,不得入士农工商为伍,所以但凡是与他们扯上关系,也便就少有人去管。
“全部都是吗?”言镇挑起嘴唇,似笑非笑。
阵贝一顿,垂首道,“阵贝定会详查。”
他等这个机会也等了许久,看着言镇在暗暗的灯下无甚表情的脸孔,阵贝大抵也是猜出来了,自从左相韩平雪赐死后,少了人牵制的右相李辅连小动作是越来越频繁,他是隔着个九王妃李步涵不好直接下手整治他们,再过段时间,只怕更要是爬到头上去了,连言方当初在南疆的时候都在他手底下吃过暗亏。这次让阵贝给李鹤翔教训不过是要愈来愈嚣张的李辅连不要太过于目中无人。
不过既然是要动手了,也不能事事都顺着言镇的心意。
阵贝的眼在灯下浮着的浅黄的光来,滴出水似的柔。
“对了,你的病好些了吗?”言镇忽的出声问道,倒让阵贝心里暗暗吃了一惊,点头道,“已经好了。”
言镇微敛了眼神,笑道,“那就好。”
笑意柔和,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让阵贝心里暗暗的往下坠,仿佛那里是黑潭沉渊。
待到和言镇一同迈进了衡阳帝的寝宫,宫中早已大明一片,明晃晃的烛光飘曳的让所有跪着满地的宫女太监像被抽空了似,惶惶不安,一派的肃杀气氛沉压压,没有一个人敢大声的出气,衡阳帝端坐龙椅,仍是怒气冲冲的模样,言镇看着心里一顿,同阵贝一同请了安后问道,“不知道父皇如此着急叫儿臣过来所谓何事?”
衡阳帝脸色黑沉,挥手让一旁待立的小太监给递上一样东西,言镇走上前去,看到的是一密封的小罐,揭开来,里面饲有一条银环蛇,腥味极重,目呈红光,闻到人声便吐出腥红信子,言镇沉声道,“这个……。”
“此乃生蛇盅。此盅害人之处便是潜入人身,在身内各处乱咬,夜间更甚,尔后引及外蛇随风入毛孔来咬,届时内外交攻,无法可治。”淡淡声音在一旁解释,阵贝垂首道,“不过我看,幸而是发现的早,盅尚未养成。”
“阵大人连盅毒之物都知道?”言方这才匆匆赶到,掀开帷幕走了进来,脸上有些潮红,还在咳着。
“往日,在南疆曾经得以一见。”
言方眯着猫似的眼睛,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言镇在旁问着捧罐的小太监:“在哪发现的?”
“皇上寝殿后的花园中。”
“谁发现的?”言方冷冷的看着他,问道。
阵贝出声道:“此盅虽未养成,但却仍是有害。”遥指向房间一角,言方挑眉,旁边的小太监便会意过去掀起那白布,下面的尸体身着普通太监服,脸面青黑,五官早已因为蛇毒而变形,实是看不出来本来面目。
“岂有此理,真是大逆不道起来了,有人竟然胆敢在朕的身旁放上如此毒物,妄想置朕于死地!”衡阳帝怒道,狠狠将手上的白瓷茶杯砸在地上,片片分碎,怒气让跪下的众人不由瑟瑟发抖。
阵贝急道:“皇上乃真命天子,逢凶化吉,又岂会被这些污秽之物所害。事到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要知道是何人下盅,如何下盅,才能保吾皇安危。”
言镇眼眯了眯,向衡阳帝鞠身道:“儿臣恳请父皇加强身边护卫以保我衡阳国千秋万代。”
言方抿嘴一笑,也随后道:“如今以父皇安危为上,请让儿臣也尽上一份孝心。”
一人一句,衡阳帝这才脸色稍霁,“好好,查毒盅之事便交予阵贝与镇儿一同来办,宫中守备需加强的事就交给方儿吧。”言罢衣袖一挥便要起身离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立住对三人说道:“如若是知道何人所为,定要灭其九族!”
三人马上答道,“臣遵旨。”
衡阳帝这才怒气未消的离去。
言镇言方对视一眼,言方那猫儿眼透出一丝冷笑,以身子不适为由先行离开,留下言镇看向阵贝,阵贝发觉便微微一笑,两人走在一起,言镇问道:“你是如何了解此盅的?”
“这是南疆当地的一种毒盅,当年行军的时候便吃过此盅的苦头,不过幸好此盅养起来也不容易,而且生蛇盅破了便会反噬其主,此毒极凶险,盅主也往往因此投鼠忌器,是以没有造成大碍。”
言镇挑眉,“如此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