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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阵贝的为人,如若不是楚云池拿给他的,他也不会那么相信,而能够让楚云池这么做,或者说是有胆这么做的人,除了当今衡阳帝不作他人想,其实这件事情,只有四个字。
“……”言镇沉默着,阵贝只有笑了笑,然后才缓缓的说道:“功高盖主……”
阵家,世袭爵位,自开朝以来便为旺族,史上又出了二位左相,到阵贝的父亲时,又手握兵权,如此盛极一时,已然出现将命重于皇命,不见将令便派遣不动的事情,而且军晌一事,上面拔下去,到七成就算是到足,只到了五成也是常有的事情,独独是阵家定会要到九成,这一切岂会让上面的人坐的安稳。
两人冷冷的看着,即是在看那地图,也是在看着眼前的人,慢慢一个一个的影子浮起来,像灰雾一般。
言镇道,“即便是如此,也太过了些,不过……”他微闭起眼来,“若是我也到了那个年纪,也坐上了这个位置,大概便可以理解了。”
阵贝但笑,笑意让言镇面色渐渐变得惨白,他往后退了几步,只觉得喉间言语支离破碎,哽咽在那上下不得,吐不出只言片语,只得转身离开,将这天牢关在身后。
一出门,阳光刺目。
言镇抬眼看着正中的太阳,笑着,如今,他只能笑。
满目阳光。
牢门之内,阵贝只觉得靠在墙上的身子越来越寒,浸到骨子里面去,像钉子一样的钉着,从头至腿。
阵贝仰头看着窗外的那片红色枫叶,血一样的压下来。
冰凉的牢笼之中,一声叹息,凤眠……
“皇上,秦相及众大臣在御书房等你,有急报呈上。”尖锐的声音打断言镇思绪,他深吸了口气,点点头,等到了御书房,秦维琛等一干人等正候在那里,跪拜之后忙呈上折子,“皇上,林军十万军队压境。”
拿着折子的手有些抖,秦维琛不敢抬眼看言镇的反应,只觉得手上一轻,年轻的衡阳帝缓缓道来,“秦相,你身为一国之相岂能因此而有失风度。”
秦维琛忙垂下头去:“微臣知罪。”
“起来吧。”言镇坐至书桌前,目无表情的看着奏折,上书,林国十万军队由赵国而入,现已到了衡阳国边境平关,不过相距三十里。
言镇将奏折合上,沉沉道:“恐怕……,这次领兵的是凤眠吧。”
“……,正是。”
言镇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四溢,顿时满室的大臣太监宫女侍卫跪了一地,秦维琛急道:“皇上息怒。”言镇猛然起身,气道,“凤眠凤眠,难不成一个小小的凤眠就把我们逼到如此境地了么!”
秦维琛垂头道,“莫将军定然会阻止凤眠于平关。”
“……”言镇冷冷看着秦维琛,秦维琛一直垂头不言,此时一份密折加急呈了上来,言镇一看是平关加急,急忙打开来看,才不过开始几行,便一把狠狠的甩在了秦维琛面前。
秦维琛拿起来一看,那个败字触目惊心,顿时冷汗爬了满额,抬眼看着言镇,少年皇帝冷冷问道,“兵部的赵岂石人呢?!”
“臣在。”赵岂石急忙出声,言镇怒道:“朕要你在七日之内集齐五万大军前往平关,由你亲自领兵,愈期者斩!”
赵岂石忙应声道:“臣遵旨。”
众臣诚惶诚恐的看着言镇甩袖离去,赵岂石朝秦维琛看了一眼,两人便有默契的走慢了一步,赵岂石对秦维琛面露难色,“秦相,这五万大军……”
“赵尚书……”秦维琛道,“兵部在册共五十万大军,除开镇守四边不能轻易调动的三十万,还有二十万人,这还尚未算上各地的后备军队,怎么如今连五万人都让您如此为难呢。”
赵岂石叹气,“秦相,说句实话,那名册上的五十万人原就是给先帝看的,实则不足三十七万……”秦维琛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拿来造假了,这样的话,除开镇守四边最低限度的二十万,也应该还有十七万,赵岂石又接下去道,“这里面还有不足十四岁,超过六十岁的四万,而这两年又灾荒连连,说到底,我手上可以动用的不过十万人,而其中有完整军备,能够上场杀敌的,也只有七万人。”
“……,也就是说……”这一仗是真正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一仗了。这句话在嘴边绕了几绕又吞了下去,秦维琛咬牙道,“赵大人,军情紧急,您先带着五万大军过去,以后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了。
秦维琛没有再说话,赵岂石也没有,这即将来临的冬季,怕是衡旧国开国三百七十七年来最难渡过的一个冬日了。
40
言方的病在齐重雅的调养下好了许多,已经可以独自一人走出房间了,可是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放心让言方一人,锦猫王爷表面上倒是看不出来些什么,性子比起原来说反倒温和了些许,只是这种改变倒是让人觉得愈发的心里惴惴,齐重雅虽然明里不说,但是却是尽量的不离他的身旁,就算是一定要离开也会有其他人守在旁边。
承平阁的布置也简单了许多,柜角桌角必定会车圆,椅腿也包上了布,地上铺着厚厚地毯,言方有次笑言,你总好是把我包成个圆球,这岂不是更省力。齐重雅也笑着,却是不发一言。
“王爷,外面风重,要不您就回房吧。”喜言说着便想要去扶言方,言方摇头,“再坐一会。”喜言只得说,“那您再喝一碗燕窝粥怎么样?”
“再喝就成燕子了。”言方取笑道,喜言扁扁嘴,“那您就坐吧,我也不说了。”
言方一笑,捧着茶杯抿了两口,虽然宫里面能省的都省下了,可是这承平阁里面却还是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吃穿度用上也赶好的送了过来,言镇也时不时的过来坐坐,话语里面也基本上不提其他的什么事,只捡些轻松的事情来说。
“喜言。”
“什么事,王爷?”喜言把手里的针线给放了下来,听着言方的吩咐。
“给我重新拿壶热茶过来。”待到喜言离远了些,言方低声问道,“怎么样?”
风慈从竹林里面闪了出来,“事情已经查实了,但是冬天到了,冰封的开不了山,所以……”
“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言方缩缩肩头,他觉得有些寒意,笑了笑,对着风慈说道:“异翎……,麻烦你了。”
“没什么。”风慈顿了顿,道:“你还是叫我风慈吧。”
“也好。”
看着喜言过来的身影,风慈慢慢说道,“你以后多保重。”等到喜言端了茶过来,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言方立起身来,说道,“皇上现在在哪?”
“听说是在御书房里。”
“过去一趟。”
等到言方到了御书房门口,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好像人人都屏着呼吸似的,不由奇道,“怎么了?皇上在吗?”
“回晋王爷的话,皇上一个人在御书房里……”旁边的檀玉儿答到,又拿眼瞥了里面一眼就吞吞吐吐的不开口,言方笑道,“把你们都赶出来了?”
“是……。”
言方苦笑了一下,然后推开了门,檀玉儿刚刚准备问一声要不要点灯,话到了嘴边马上又给咽了下去,暗暗流了冷汗,看着言方走了进去,喜言那小丫头把她拉到避人的位置,悄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檀玉儿苦笑一下,“我就是个伺候人的,哪里知道那么多,只知道皇上看了折子后脸色变了。”两人一人看着暗黑的御书房,暗叹了气,这满园子黑鸦鸦的人没一个敢做声的,都候在一旁,就算听到里面咣当一声响,也没敢走进去。
此时在屋里,言方一笑,“哎呀,我这是摔了什么了?”一边说着一边往桌子上伸手,言镇一叹气,按着言方的肩膀坐了下来,“铜错虎书镇。”
“那就好,省得不小心摔坏了我还得赔你一个。”
“算了吧你。”言镇索性起身点了灯,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灯花,言方闻到房间里的烛光味道,侧头道:“干嘛点灯,你不是习惯在没灯的时候想事吗?”
“想够了。”
言镇不说话,手里拿着刚刚捡起来的铜书镇,指尖在虎纹上婆娑的抚摸,晃晃的烛光在脸上落着细碎的阴影,少年衡阳帝把镇纸放到一边,轻轻的嗯了一声,尔后继续道:“连败三场,折兵一成,赵岂石的那一仗是在去平关的路上打的。”
言方心一惊:“平关破了?”
“莫门宇心太软。”言镇仰天看着房顶,雕梁画栋奢华异常,看的却是暗灰一片,“原本是准备死守平关,结果衡阳国的逃难百姓成千上万的要进关,莫门宇下不了手都给放了进来,结果这些人拖死了军队。”
“……,没有粮食?……”
“可是有了个好名声。”
言方气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而且还不知道这芝麻有没有用!”
言镇倒是笑了笑,“怪不了他,他是苦出身,这事情换在你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