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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吗。”阵贝只是笑,“看样子,你关的时间不够长,不过没关系,你会有一辈子时间留在这里。”一双眼睛如灿夜琉璃,发出暗色光芒。
出了门,却是发现一袭暗紫身影站在园内,扫过秋风落叶,走上前来,才是发现瘦了许多,苍白有些脱了形,狐狸似的尖锐了下颔,见他的身影便半跪了下来,“锦绣的错,累及大人受伤,请大人责罚。”
“好些了吗。”
锦绣抬起头来,“大致好了,只是,锦绣不方便再跟在大人身旁了,而且大人的身体,以后由风慈在旁边,也合适些。”
阵贝让她起身,两人坐在秋海棠下,海棠香如雾轻绕,阵贝敛眉轻笑,看似心情不错,“能让你伤的这么重,真不简单。”
挽竹楼的锦绣,从不曾有过失手的时候,在她手上,那薄如蝉翼,利比莫邪的宝剑颜惜曾经力挑作恶一方的十二恶人,曾经鏖战江湖四方的掌门,可是如今,那柄剑却并没有再安稳的抓在她手中。
看着锦绣咬着下唇,又是一笑,“言镇身旁的那个影卫,针对的,可是你们吧。”
锦绣沉吟片刻,然后道,“大人,其实那少年与我师出同宗……”
“既然如此,为何又痛下杀手?”
“因为叛国。”锦绣说了出来,她的脸庞如水平淡,连半点涟漪都没有,她看着阵贝的脸,那张总是萦绕着一种戾气的脸在月色之中,扑着一层明灭不定的妖火,她知道这一句,早就是针,细密而绵绸的扎在心里,拔不出来,只能是任其痛到最后,难掩的血肉模糊,时日长了,便救无可救。
阵贝笑开,绽开的笑意挂在嘴角之上,额前黑发让他半侧脸孔掩入暗色,一副戏谑口吻,“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啊。”
“锦绣走到这一步,半点未曾怀疑过自己有何错。”锦绣斩钉截铁道,眼瞳之中毫无困惑,连半点怀疑都未曾有,秋水般坦然。
这样的人,其实远比其他人幸福。
阵贝笑了笑,便岔开话题道,“风慈呢?”
“风慈在安排大人离京事宜。”见阵贝只是沉默,心知又会有什么变故,便道,“先生要拜相了。”
“什么?这个时候跳出来?!”阵贝吃了一惊,凤眠何致会如此仓促之间便决定要重归朝堂之上。
锦绣咬牙道,“其实是……林帝病重,必须有人出来支持大局。”
阵贝皱眉不言,这层变故他从未料想到,若林帝真的病故,不可谓不是横生波折,于凤眠于他,无异于打破了满局布好的棋,现在他们每一步皆是如履薄冰,半点不小心便会坠入无底深渊,“那此时更是宜静不宜动,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锦绣叹气,“大人,这个道理先生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能等,您不能等。”
这番话实则是指阵贝身上的毒不能再等,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若是再这样拖着其后患无穷,只是如果真是如凤眠所说,那这个时机其实是最坏的时候,阵贝扭过头去,“我不用他管。”语气也是别别扭扭,“让他把自己顾好。”不待锦绣回话,便猛然站起回眸于秋海棠之中,“再说,我不能这么走。”
锦绣心知他的个性颇有些偏执,只得最后说道,“那大人可否听先生要锦绣带过来的一句话。”
“……,说吧。”
锦绣吸了口气,说道:“我也不要你把什么都放下,把毒治好了再回去便是了。”若不是看着坐在眼前的锦绣,阵贝真的以为现在凤眠站在他的面前,与记忆之中半点都没有区别,当年在病榻之旁,他每每调好药时,总是这般的口吻,不由苦笑几许,凤眠这家伙每每如此,击他的软肋,思量再三,终是对锦绣说道,“我再想想。”锦绣见他终是松口,心知不能再继续往下说,按阵贝个性,大概只是愈说愈僵,只得不再言语。
37
周立陶的案子简简单单的便就审完了,秦维琛也从地方上面提了起来,一时间,旁人的眼里都看的出来,这风是开始往哪边倒,车水马龙般的祝贺便往秦府里送了过去。
阿词将不小心碰掉的贴子重新放回阵贝的书桌上,吐吐舌头,瞥眼看向阵贝,幸好他正此时正靠着闭目休憩,这才心里稍安。
这段时日以来的头疼让阵贝总是不由自主的皱紧眉头,额间满是冷汗,阿词想伸手为阵贝拭去冷汗,却未曾想到甫一靠近身后,阵贝便猛然睁开眼,寒凉目光让阿词吓了一跳,嗫嗫道,“大人,我看你额前都是汗,所以……”
“没事。”阵贝敛敛眼神,将额上的汗拂去,挥手让阿词退下去后,摊开贴子看着,这是秦维琛设的酒宴,官场上的应酬,思量了片刻,便起身换了一套干爽的衣衫,便前去赴宴。
待他到时,秦府里面已经是笑闹一片,觥酬交错,秦维琛一身青衣,出去了两年虽不见在相貌之上有何改变,但却又是觉得沉稳了许多,滴水不漏的周旋于宾客之中,见到阵贝忙走了过去,笑意盈盈,“阵大人,许久不见。”
“的确是许久未见,阵贝恭喜秦大人。”
“哪里。”两人相视而笑,一派融融气氛,待走入其间后,才是发现朝中诸多官员都已到场,果然是给足了秦维琛面子,连一向并不怎么出面的兵部尚书赵岂石也是坐于席上,饮酒谈笑。
众人见到阵贝进来,气氛微微一冷,少顷便有人上前寒喧问好,也有人装作未曾看到仍是同旁人闲聊,还有人面露不悦怒目而视,亦有人则是笑不改色静待其变,众生相,一览无遗。
秦维琛态度倒是热络,一直与阵贝闲扯着,过了三刻之后,却未曾想到言镇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身旁跟着齐异翎,一身浅黄衣裳,外罩薄纱,显着气质儒雅,两人未曾让下人通报,众人见到纷纷忙着整理衣衫下跪问安,虽见慌张,却不见慌乱,大抵是各人已经心中有数,大多也是有备而来,秦维琛能够重回京泰半是因为九王爷保举的功劳,现身于此地已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言镇与众人周旋片刻之后,便与秦维琛入到内厅,此处幽静许多,早已摆好一桌酒宴,比起外面来更是精巧,温好的酒也是放在一旁,四溢酒香。
秦维琛曲膝跪下,“维琛谢王爷。”
言镇只是轻笑,“秦大人请起。”伸手将他挽起,齐异翎从旁笑道,“秦大人,王爷,坐下慢慢说吧。”看到秦维琛看向自己的眼神,知道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便道,“在下姓齐,名异翎。”
秦维琛也是剔除的人,看到言镇只是含笑站于一旁,又毫不避嫌,便知道两人关系匪浅,忙道,“幸会幸会。”尔后又道,“王爷请坐,齐先生请坐。”
三人坐下后,齐异翎为他斟上一杯酒,递于秦维琛,“恭喜秦大人高升。”
“哪里哪里,全仰仗王爷提携。”秦维琛道,言镇只是轻摇折扇,笑而不言,只见齐异翎只是劝酒,只至酒过三巡,才笑着,“秦大人,请恕异翎直言,大人这两年在京师之外,可曾觉得这天下,太平么。”
秦维琛心中一颤,这个话题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太过敏感,让他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只得强颜笑道,“这个……”
“秦大人请直言。”这话却是一直在旁的言镇所说,眼色已经微冷了下来,半点没有初来的温和,咄咄逼人的看着他,秦维琛只得垂首道,“富者愈富,贫者愈贫。”这一番话虽是未曾直接回答,便也算是没有让言镇塞他进户部是件错事,更何况看到他虽是垂首,但是眼中仍是露出一丝忿然,心知他性本直,便笑道,“秦大人,可知这朝中如今缺的便是如秦大人这样能直言的谋臣。”
虽是赞扬的话,可是秦维琛却是直视言镇,未曾搭话。
言镇轻轻一笑,“想必你对于本王为何让你入户部已是心中有数了。”
这话让秦维琛抬起头来,眼里炯然有神,“王爷……”
“有什么事情,放手去做吧。”
此话看起来虽通,实则却是有些不通,按理说,户部的事情言镇不宜插手,衡阳帝传下来的话也是凡事可直报御前,言镇这句话不仅是绕开了此在代职的户部侍郎,更是绕开了右相丁严,再越深了想……
秦维琛深吸了口气,发现言镇眼里毫无半点动摇,知道这是当机立断之时,拱手道,“维琛知道了。”
言镇此行目的已到,侧首与齐异翎换了个眼神,三人笑谈了片刻,便让秦维琛出外厅继续酬客,毕竟外厅仍是有诸多大臣,两人在花园踱步,也权当是醒酒闲聊,正说着的时候,却是发现一个人影正是坐在亭旁,微垂着头,走过前去发现原是阵贝。
“怎么了?”
阵贝仰脸,纵是在月色之下也是苍白,站起来时勉强笑道,“好像喝的多了些。”
“这是喝多了吗!”言镇冷下脸来,语气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