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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兄弟,是我,我们出来了,咱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出去?嘿嘿”阴暗之中,老五一动不动的低声笑着。“出去?去哪里呢?”
“回家!老五!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地老鼠似乎觉察老五情绪低落,安抚性的说道。
“回家?是啊!回家好啊!回家好啊!”那老五似乎在喃喃自语道。
“老五,没事儿,等到最后,哥哥拿绳子绑着你,等哥哥上去,就把你拉上去啊!”地老鼠有些揪心的说道。
冷肃等人在一旁都没吭声,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他们插话。
听到地老鼠说完话,那老五似乎才稍稍的动了动,似乎是轻轻的点了下头,又似乎没有。
“三哥,我老婆还好吗?她有没有惦记我啊!我那儿子,现在应该断奶了吧!”
冷肃听得直皱眉头,暗道,这老五的说话的语气,怎么感觉有些大不妙啊!而这时,并没有谁注意到地老鼠的脸色,那几乎是一瞬间血色尽失,甚至铁青。地老鼠是急急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脚底下打了个趔,好悬再次吓得晕倒过去,地老鼠紧紧的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再冷静一些。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
恐怕现在的隧道中,除了地老鼠,没人知道到底怎么了。
地老鼠只知道一点——老五并没有老婆。
看官你没看错,老五,并没有老婆,更没有孩子。那么眼前的,到底是谁?是谁?
“老,老,老······老六!是,是你不?”地老鼠吞着吓出的唾沫,试探性的战战巍巍的问道。
地老鼠这话一出口,是一群人都脚下一滑,险些失守啊!
一片齐齐的吞咽吐沫的声音,老,老,老······老六?
老六不是死了吗?那么眼前的,到底是谁?或者说,眼前的,到底是什么?
四十回 老五?老六?(短篇)
地老鼠试探性的发出自己猜测的,颤抖的声音。然而那个斜坐在墙壁旁的人并没有再次回答他。
“老五?”地老鼠又开了口,只见他又招呼道“到底是老五还是老六?”
可惜一片静默,并没有谁回答他。
冷肃等人都是站在一旁,暂时还没有谁敢于贸然行动。天知道那会招来什么不乐观的后果。
急促的喘息了几声,地老鼠状着胆子凑上了前去,轻轻的推了推低着头坐在黑暗中的人。
然而,地老鼠的心里面像是被针扎了一般,触手尽是冰凉。地老鼠觉得大大的不妙。
果然,更不妙的事情在后面,那人竟然随着地老鼠不算大的力道,倒了下去,发出了‘砰’的一声响声,人,却是一动不动。
此时,冷肃的脑海中,只浮现了一个念头,这人是应该没救了吧!
随着那人的倒地,他低下头隐藏的面孔也暴露在众人已经显现暗淡的手电筒光照之下。
“老六!”地老鼠高喊出声。虽然那张脸显得阴沉僵硬,可是地老鼠还是认得出来,这个男人是不老五,而是大家认为早早就死在坟墓里的老六。
徐妞妞咽了咽口水凑到近前,满脸晦涩的说道“我勒个去,你们兄弟到底搞得什么名堂,真是吓死老子了!还以为真撞鬼了。”
说话间,徐妞妞走到近前,试图将那老六扶起来。徐妞妞刚刚把手搭在老六身上,突然便一个健步转身,快速的跳了回来。
“天啊!”徐妞妞惊呼出声。
“你怎么了?”问话的是苏大大,对于徐妞妞的举动,他显得很是担心。
“这,这人!”徐妞妞,似乎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人怎么了?苏大大满脸疑惑,说道“扶起来不就完了吗?看看还有没有救!”
说话间,苏大大迈开步子,向那人走去。
“别,别别······”徐妞妞一连说了三个‘别’字,可是剩下的话愣是没说出口。
“别什么?”苏大大一边伸手扶向那人,一边随意的说道。
“别管他!那是个死人!”徐妞妞半天才把嘴里的话憋了出来,而此时,却稍稍显得有些晚了,苏大大已经伸手碰到了那人的身体。
也就是这一瞬间,苏大大凭空打了个哆嗦,手下的触感是森凉,而僵硬。
苏大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用手捏了捏,没有错,根本就捏不动,手下的触感是森凉,而僵硬。
苏大大有些颤抖的,将手伸向了那人的颈项,早就已经没有了血脉的流动,依照苏大大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眼光来看,这不仅仅是个死人,而且是个死了很久的人。
当苏大大将自己刚刚作出的判断说出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感到了淡淡的恐慌,如果眼下这个是死人,那么先前和地老鼠对话的是什么?
地老鼠结结巴巴的出声向苏大大问道“你是说,老六,已经死了?”
苏大大冷冷的抽了抽嘴角道“要不鼠哥儿你再去试试!”
地老鼠有些不大置信,毕竟他刚刚还和眼前这不知生死的人有一段对话。
地老鼠轻轻的走上前,蹲下身,将手指触碰到那人的面孔之前,果然,是没了气息,而且面孔僵硬。
地老鼠干了这么多年地下工作者,一下子,便也看出,眼前这人,或者说,老六,已经死了很久了。
如果是按照正常的环境,老六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开始腐烂了,可是,眼前的老六的尸身并没有,地老鼠猜测这可能是与隧道的封闭有关,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而老六的尸身更让地老鼠揪心的是,他那僵硬的面孔上,也是没有眼珠子的,只剩下两个窟窿眼子,地老鼠推测,老六可能受了和老五一样的罪,在坟墓里给罗刹鸟捐献了一顿好餐。
看到这样的老六,地老鼠就不禁想到了自己的苦命的兄弟,一时间,眼角竟也有些诗意,地老鼠重重的叹气道“尘归尘,土归土。好兄弟啊!你安心啊!哥哥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就带你回家啊!”
地老鼠这话,听在众人耳朵里,显得分外凄凉。
四十一回 回家
回家呦!回家。这似乎是一个亡者最后的期盼。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诗经》中那古老哀叹的歌谣在冷肃的心头发出了共鸣,无论此时,还是从前,时光回溯的都是一个男人对家的思念。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才说要从东山归,我心忧伤早西飞。家常衣服做一件,不再行军事衔枚。野蚕蜷蜷树上爬,田野桑林是它家。露宿将身缩一团,睡在哪儿车底下。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栝楼藤上结了瓜,藤蔓爬到屋檐下。屋内潮湿生地虱,蜘蛛结网当门挂。鹿迹斑斑场上留,磷火闪闪夜间流。家园荒凉不可怕,越是如此越想家。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白鹳丘上轻叫唤,我妻屋里把气叹。洒扫房舍塞鼠洞,盼我早早回家转。团团葫芦剖两半,撂上柴堆没人管。旧物置闲我不见,算来到今已三年。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当年黄莺正飞翔,黄莺毛羽有辉光。那人过门做新娘,迎亲骏马白透黄。娘为女儿结佩巾,婚仪繁缛多过场。新婚甭提有多美,重逢又该美成什么样!
————————引自《国风·豳风·东山》
经年不见人的古墓里,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人死亡之后遗愿未了魂灵不散的事儿倒也在诸多故事中出现过,冷肃之流的适应能力还算是好的,暂时接受了这一现实。
然而目前的问题依旧摆在眼前,老六的尸体在这里,那么老五又在那里?
地老鼠先把老六的尸体扶了起来依旧斜倚在石壁上,然后众人先继续沿着通道走,试图找出老五的踪迹。没走几步,众人便听到了低低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
“是老五!这次是老五没错!”果然,这次真的是老五,依旧渗着血迹的包扎,满头的冷汗。这次的是老五没错。
“老五!不是让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