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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和凰驾一起并肩离开。
*
凰驾不再了,柳大爷的任务就繁重多了,白天得记账晚上得招呼客人,还得照顾那位大恩客,这几天是累得不行,趁着沈博竞去上朝的时间,自己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当然堂堂万受菊柳大爷的睡姿依然是诱人的,舒服地抱着被子侧躺着,却把后背完全露了出来,身上着白色的内衫,衣摆去翻卷向上,露出一截纤细的腰,却不是白皙嫩滑,反而露出丝丝暧昧的伤痕。
沈博竞走到床边,却不懂得怜香惜玉,自己脱了外衫便从柳大爷手中抢过被子盖上。看了看柳大爷那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抱着他的肩,拢进怀中。
这一连串动作却是把柳大爷弄醒了。
“和严大人谈得怎么样了?”沈博竞的怀抱自然是温暖,柳大爷不断往他身上凑,舒服得眼睛都不睁一下。
沈博竞看看他,自己也眯上眼,“他严尚书是最精明之人,该选哪边,他不会不懂的。”
柳大爷找了个舒适的睡姿,便动也不动了,“那就还剩两个了?”
“不是。”沈博竞香玉在怀居然能不心动,“那姜尚书就算了。”
柳大爷终于睁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沈博竞,“为何?”
“我刚刚看到皇上把他唤过去了,他肯定能说服他的。”
“沈将军就这么放弃了?”
“没有人告诉你,弃子也是一项策略吗?”沈博竞也懒得睁眼,“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和小弘湛睁这个人。不过又是一个势利小人,要是留太多在身边,我就成何颖那样了。”
“那么我们和皇上就是二比二平手?就剩下比大人了?”
沈博竞睁开眼,敲了柳大爷的脑袋一下,“你以为是下棋啊?看谁的棋子多?这五个人,手中势力并不一样,要是比较的话,这比大人甚至可以一敌二。”
“那还不是一样?接下来谁得到比大人就谁赢啊?”
沈博竞毫不留情地白了柳大爷一眼。
“沈将军,无愁一直不懂,你收了这五个人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等着看下去就知道了。”说罢,沈博竞用手盖上柳大爷的眼睛,“快睡吧,大清早起来上早朝,都没睡好。”
突然,柳大爷“腾”地坐起来。
“你又做什么?”沈博竞真的被惹怒了。
“沈将军,我想起来了,我们的生意还剩三天了。”说完,柳大爷又妩媚地躺着沈博竞身上,直勾勾地看着他,“沈将军,又没兴趣再包无愁一个月?”
“一个月?有没有别的选择?”
“三个月?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
“还有呢?”
“半年?再免费送一个月?”
“还有吗?”
“要不,一辈子?”
“睡觉吧你。”沈博竞把柳大爷拉回身侧,闭上眼睛。
兵家要诀为快,占领地形要快,收揽人心也一样。
这一次,先出招的文帝。
当沈博竞还在温柔乡之际,文帝便把比大人召到了御花园。
本来御花园里最美的是一池荷花,夏暑季节,满池碧绿,飘荡朵朵艳红,自是赏心悦目之至。可现下是冬雪之际,这雪自去年起便没有停过,现在坐在亭中,虽点了五六个火盆,望见那满目的苍白,文帝依然觉得那冰冷从脚底一直钻入心中。
只是奇怪,四年前的那个冬天不见得比现在暖很多,可为何那时搂着那个调皮好动的家伙,却不觉得冷?
文帝叹息,亲自点燃了香炉,龙脑香烟缕缕散出,迷蒙中一抬头,比大人已经低头走来。
比大人任兵部尚书多年,虽为文官,却掌控朝中军械、兵器、地图等要务,手中虽无兵,却有调兵之权,帝王要维护专制,必须控制兵部;叛者要起兵,必须占领兵部,所以兵部在朝中的地位已可用举足轻重来形容。这就是文帝当初任命比大人为兵部尚书的原因,他为人刚正不阿,也许才非最上等,但德一定为最上,由他带领兵部,一定能给陆国一份安宁。
所以文帝今日也是成竹在胸
。
“臣参见皇上。”此时比尚书已走到亭中,跪下行礼,虽然是低着头,身板却是挺得很直,毫无谄媚之色。
“爱卿请起。”文帝挥手,示意内侍,“赐座。”
比尚书致谢端坐,低着头等待御旨,一连串动作下来都完全遵循礼制,一丝不苟。
文帝满意一笑,略带温和的语气,“爱卿果然是饱读圣贤书之人,每次见爱卿时,爱卿的一举一动皆极遵礼制。”
比尚书站起,微微躬身,“谢皇上赞许。圣贤书教会臣礼义廉耻,就是叫臣于每一严每一行中恪守,此乃读书人之本分。”
文帝笑意更深,轻轻一扬手示意比尚书坐下,“爱卿说得对。礼义廉耻,圣贤书不光教会我们礼,更有义,还有忠。想必爱卿早已铭记于心。朕说得没错吧?”
比尚书微微颔首,“是。”
“那么若是有人意图谋反,爱卿也不会放过吧?”忽然,文帝收起了笑容,眼睛直直地盯着比尚书,仿若审问一般,直入眼底。
比尚书又起身,坚决地看着文帝,即使被文帝这样看着,目光里却没有一丝逃避:“臣定尽全力以保陆国之安,即使牺牲性命亦再所不辞。”
“爱卿先坐下。”文帝笑意又起,眼神却没有移开,依旧是灼灼看着比尚书,“牺牲性命倒不至于。朕只是想问问爱卿,若有人意图篡位,爱卿可否对朕忠心,不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臣,定对陆国忠心。”
不久,文帝挥退了比尚书,却收起了笑容,拧着眉。
比尚书之言,听上去是叫人放心。可文帝听得出来,实际上他说的忠,是对陆国忠心,而不是文帝;他舍命保护的是一国之正统和安宁,而不是文帝的帝位。也就是说,假若沈博竞能说服他文帝并非真正的继位之人,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协助沈博竞铲除来自己。
沈博竞手中有兵,根本不需要他的调兵之权,他要的,不过是多个人在朝堂上为自己说话。
可文帝,却是依靠比尚书他日替自己牵制进犯之兵,失这一子,很可能满盘皆落。
文帝一把抓起桌上的香炉,用力一砸,便是“哐当”一声,摔个粉碎。
龙脑溢出,呛得文帝几乎无法呼吸。
*
清茶居是京城一家不算大的茶楼,远离皇宫,可不太多,少了一份繁华,却多了一份宁静清幽。
比尚书是这里的常客。他几乎未踏进花街柳巷,每日正午,总来这里坐上半个时辰,或思考或休息,享受官场外的一份静谧。却很少人知道他在这里。
今天也不例外,离开了御花园,便直接来到清茶居。例外的是,今日有客人找上来了。
此时比尚书正自己沏着茶,水刚开,便倒了一些来清洗茶杯。提起热水壶的瞬间,却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虽轻,却沉重,不会是茶楼的侍女。比尚书疑惑地抬头,见一名男子向自己走来,一品武官的官服尚未褪下,是沈博竞。
“比尚书,打扰了。”沈博竞见比尚书发现自己了,便客气地报以微笑,却自顾走到比尚书对面坐下。
比尚书也未介意,看了沈博竞一眼,想了想,又多拿出一个茶杯,继续冲洗,“沈将军不会是这么巧也来这里喝茶吧。”
比尚书一直低头洗着茶杯,沈博竞看不见他的脸,便索性盯着他的手,目光随着茶杯移动,“比尚书是聪明之人,沈博竞也就不做戏了。比尚书猜得没错,沈某是特地来找你的。”
比尚书却是波澜不惊地抬起头,没有看沈博竞,而是拿起他面前的茶壶,往里面添上茶叶,“那么就请沈将军直说吧。”
这下,沈博竞总算把目光从茶杯中移开,看着比尚书,“沈某来请比大人还陆国血脉一份清白。”
“喔?”比尚书抬起头,手上正拿着热水壶往茶壶中倒水,不知是惊诧还是不在乎,手里的茶壶一直悬着,水一直往下倒,“沈将军所言何意?”
茶壶的水快要溢出,沈博竞用手指了指,向比尚书示意,自己却平静地说:“不知比尚书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言,说是今日册封的靳亲王实乃先帝真正的嫡长子,是当年太后用手段逼着先帝贬其为庶?”
比尚书终于放下茶壶,抬头认真地看着沈博竞,瞳孔放大,“比某从未听过此言!”
“这传言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沈某一开始也是不信,后来想想,这毕竟是关乎皇族血脉,断不可轻视。”沈博竞皱着眉,越说越慢,仿佛很为难一般,“后来查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