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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演的是《长恨歌》,戏班子自是京城最好的,服装华贵,唱得也不俗。只是今日只有两个观众并排坐在正东方,身边也没留伺候的人,煞是冷清。
沈博竞一向不爱看戏,看着戏台上那几人咿咿呀呀地唱着,明明是一个而烂俗的爱情故事,偏得唱上个一两时辰,十分无趣,心里顿觉一阵厌烦。
柳大爷就不同了,翘着个二郎腿,上半身瘫倒在椅子上,嘴里还砸吧砸吧嗑着瓜子,壳也不丢进坛子里,随手一甩,撒了一地的瓜子壳,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沈博竞瞟了他一眼,忽觉眼前这人比戏好看多了,就是不赏心悦目也是有趣,就差没上前去逗弄几下了,便索性半转过身,用手撑着头,玩味地看着柳大爷。恩,年纪和平日里见得小倌相比是不小了,少了那份青涩却多了一份说不出的妖娆,发丝自额前垂下,遮住了小半边脸,身上的伤还未全好,脸色显得苍白,便更显媚态。最可怕的是这人身上有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傲慢而冷酷,难怪都说京城里没几个男人不想征服的。
沈将军正看得欢心,却把柳大爷给惹毛了:“我说沈将军,这戏不好看吗?”
“不好,我讨厌看戏。”沈博竞也没回避,继续看着身旁之人,一副大爷的模样。
“现在演的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出了,沈将军不欣赏一下?”柳大爷也不敢发作,毕竟这位沈将军的思维不是他能估量的,要惹了他,怕直接会让他自己把自己身上的皮给扒了,还不许流血。
“《长恨歌》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又是情情爱爱的。”
“是情是爱,可是一牵扯到帝王家,就变了味了……”
这话没有说完,二人脸上的笑容突然间就凝住了,回过头望着戏班子不再言语,等这一幕下了,沈博竞方才回过神来。
“沈将军自幼便跟着先帝南征北战的吧。”柳大爷突然又不怕死了。
“恩,我自幼无父无母,只能自己在京城里谋生,当然,那么小的孩子,除了偷,还有什么本事?有时偷偷钱袋有时偷偷小贩的馒头,被抓住了,便挨一顿打,也没什么,毕竟一般人也不忍心往狠里打。
直到十岁那年,不知怎地就病了,发烧烧得厉害,听人家说要是再不找大夫就不行了。实在没办法,偷了一个贵人的钱袋,那人一看便是习武之人,自然是觉察到了。本以为又会遭一顿打,谁知那贵人好心,把我带回府中,收为下人,后来又赏识我,收为义子,让我练武习文,渐渐长大,便跟着他南征北战去了。那人,自是先帝。”
良久,二人也不说话,双眼仍是直勾勾地看着空荡的戏台,直到柳大爷再次转过身来,“沈将军爱的可是先帝?”
“碰”的一声,沈博竞猛地一拍茶几,站起来垮了一步,上前直接捏住了柳大爷的颈项,“我的事,轮不到你理。我不问你的过去,你也没资格知道!”
柳大爷被掐着脖子,憋得满脸通红,又吐不出话来,一挣扎,却又扯到伤痕未愈的后背,片刻便开始全身抽搐。
看到这情景,沈博竞方才放了他,柳大爷过了好久才喘过气来,如丝地吐着话:“我想说的是,沈将军如此了解先帝,自是知道先帝当初是怎么夺位的吧?”
听了这话,沈博竞充满血丝的双眼方才一点点缓过来,“上次你提过,御林军有一半是在丞相麾下的,你现在想说的是我得联合丞相,共同逼宫?”
聪明伶俐的柳大爷自是识趣地拱拱手,“沈将军一点就明,聪明才智,实在佩服。”
沈博竞白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你给我说说丞相的具体情况。”
柳大爷这下倒是老实了,气也喘过来了,便慢慢道:“沈将军也知道,丞相自前朝便在朝中任要职了,直到封丞相退了下来,便走马上任。
试问,他这么一个有能有又优势之人,看着身边的杀戮变迁,改朝换代,能不心动?他早就想着凭什么先帝能篡位他就不能?
所以这几年他也是一点一点在增强自己的势力,暗地里提拔各种人才,朝廷内有一半已是他的人了,就连御林军的统领,也是他的一个弟子,势力日盛。只是苦于两点,一是无兵二是这几年文帝尽得人心,就是要反,也没有理由。”
沈博竞不由得抽了口气,“我这么多的探子,收集的资料倒不如你一个柳无愁知道得多。”
“当然。”柳大爷昂起头,“丞相那般居心之人,做事自是小心翼翼,你的探子能知道吗?只是……当两杯美酒下肚又美人在怀的时候,漏个嘴倒是说不定了。”
“只是……这合作,不是说合就合的,信任是一件,利益的分配是另一件。”
“哟,我说沈将军,您老人家就别装了,你心里那算盘早就打好了,还得通过无愁的口说出来吗?”柳大爷便不管他,继续砸吧茶几上的瓜子,唤人继续上下一幕。
“他手上无兵,我有;藉口,我有,他无……”
“等等,沈将军,这藉口,是我有,你们都没有吧。”
无视说话之人,沈将军继续往下说,“至于民心,得民心难,我要帮他失民心还难?”
“而丞相,就是成功了再解决他,又有何难?”
柳大爷也不说话了,继续看着台上那幕长恨歌。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十二月以来,丞相心中总是烦闷。
自从封崇善和沈博竞风风光光回京,却过了近半月仍未离京。表面是依然风平浪静,未见动作,可是自己本能地嗅到了鲜血的气息:居心如沈博竞不可能空手而来,这是自然;只是封崇善这一次出手还是不出手就难说了。
担忧是担忧,心里却忍不住涌起一丝兴奋,他安安静静地等了十年,在等一个机会,如今这危机降临了。
危机,是危,未必不是机。
想得太多,心中自然会累,加上这抑郁的天气,心中自是烦闷。而一个男人心中不顺时,无非有两处发泄之地——一为酒馆二为妓院。当然,在京城,达官贵人们只需挥一挥手,车夫就会识趣的驶往万菊园。
本来这纷扬的大雪、冰冷的空气就足以打消了大部分人出门的兴致了,入冬以来,京城里大小饭馆茶馆的生意都冷清了不少,降价的停业的在末央街并不罕见。可是以我们柳大爷的生意头脑哪能坐以待毙?入冬之前,便不动声色地买来几个粉嫩的少年,亲自□一番,菊首刚选过便推了出来,自然引来狂蜂浪蝶无数,所以入冬以来万菊园依然门庭若市夜夜笙歌,这价格还不降反增。柳大爷自然数着银子每日笑得欢心。
所以丞相一下马车,看到的就是万菊园热闹的场面。走了正厅,屋内烧了不少火盆,加上人又多,竟觉一阵燥热。脱了毛裘,便问接待的小厮:“你们家老板呢?”
小厮张了张嘴,又不敢得罪眼前这位大官,犹豫了一下只得低下头默默带路。
来到柳大爷住的院子,还未带到门口,小厮便慌忙走了,连打赏也不要,便把丞相晾在门口。丞相心里自是生疑,以为柳大爷今夜已有贵客,心里本来就不悦,加上这一折腾,不禁生怒。
刚转身迈步想离开,却听身后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柳大爷的声音随之响起,“丞相大人大驾光临,怎么不跟无愁打声招呼便离开了?”
糯甜的声音本就让人心痒难耐,柳大爷还一点点贴近后背,气息轻轻吐在耳背,丞相顿觉一股无名之火从下身燃气,猛地一转身,佯怒道:“你的小厮吞吞吐吐地,带我过来的时候还磨磨蹭蹭地,我以为你房内已经藏着个男人罢了。”
“丞相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呢?”柳大爷稍稍离开丞相的身体,手撑在门框处,“无愁今日突然有预感,就知道丞相大人会过来,特意先沐浴等着大人呢。只是不知道大人这么早,小厮有多得罪,还请大人多多担待。”
丞相这才开始审视眼前之人。
怕是刚出浴,只是随便批了一件瑰红色的内衫,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根白色的腰带,上身袒露大片肌肤,右肩的衣衫更是滑落了一半,刚沐浴过的身体微微发着红仿若欢爱时般的色泽。头发亦是随意披着,沿着肩膀滑落。身体半倚着门框,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