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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ATOBE KEIGO,你是否愿意……
和TEZUKA KUNIMITSU分享你剩余的生命……他跟上后半句话,笑容倾城。而群骚动。他的笑,少了华丽却多了幸福:YES,I DO。
你是否愿意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痛苦还是快乐……
他拿出手机,不耐烦了誓言没有作用,人群中有人欢呼,微笑着拨通南半球夏季的号码,笃定犀利的眼神穿越了所有岁月和华年,温柔得说:YES,I DO……
耳边,他的世界水声滔天,仿佛时间的洪流为了他们为欢肆放,他贴着他的耳畔说:KUNIMITSU,神父在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安赫尔瀑布尽头的人匆匆跑向电站有隔离玻璃的小屋,对他说:你等一下,水声太大我听不清楚。跡部景吾笑容逆天华丽,宛若梦幻,然后那么大声的,仿佛是在对全世界许下一个天荒地老童话的誓言:TEZUKA KUNIMITSU。你愿不愿意嫁给本大爷ATOBE KEIGO。
那一刻水声刚刚被他关在了门外,肩膀夹着手机看见屋子里的电视墙上,不同的频道,相同的画面。那个人霸道,华丽,天真,温暖。爱了十年他爱笑的眼睛,哪怕滔天的水声中也清楚的那一句话,回荡在耳边。有游客捧着热咖啡转过头来,友善的琥珀色眼睛微笑,屏幕上梵蒂冈飘来一阵纯白色的花雨,他站在冬天罗马少有的太阳底下,微微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等着他回答。
他只能说:YES,I DO。
除了“我愿意”,世界上还有哪一句话能让你如此幸福。
梵蒂冈沸腾的红地毯上,洒落下大枚的百合花瓣,看着那个人笑着低下了头说:嘿,刚才这边太吵了,你再说一次给本大爷听啊……
手塚哼了一声,知道他是在抱负。
他轻轻的笑问他:华丽吗?啊嗯?
他知道他在轻轻点头。
记得哦,马尔代夫的新年和圣诞节。本大爷再等你这几个钟头。
KEIGO……
啊嗯?
轻轻的呼吸着,世界最沉静的空气,那个瞬间,忽然热了眼角。
一辈子的幸福。
I DO AND I LOVE YOU
TBC
25.世界这分种
两千零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印度洋东部苏门答腊到海域发生里氏9。0级强烈地震并引发百年不遇的海啸。
当山峰与海洋陨落的时候,一个时代即将远去,在黑暗中我听见一声呼唤。
世界这分钟,你在哪里。
26.天黑以后
飞机迫降在科伦坡国际机场,斯里兰卡绵长海岸线的轮廓仿佛一颗眼泪,在洪流中顷刻灭顶失去了意义。天空被湖灰色的锦缎厚云覆盖,雨水或是海水从天而降好像安赫尔瀑布的雨,殖民气息浓厚的高大建筑满身时光的痕迹斑驳陆离,沿街昔日繁华的玻璃店铺,宝石,水晶或者翡翠,缅甸玉仿佛从天而降的亿万颗星星,南亚闷潮的天气中异常浓郁绿色的高大椰树在风中重重折断了粗壮的支脉。狂风席卷哗然的响声,像绝望的悲鸣。
手塚国光的这一辈子没有如此惊慌过,他的手机打不通。
西望咆哮的海洋深处,是也无法自治的模糊。天空没有飞鸟带来远方的只言片语,如同命定的信仰似的左手滑进上衣口袋,不自觉的寻找那枚你给我的银色硬币,却只感触到一无所有的空洞,琥珀色的眼睫轻轻一跳,那一个瞬间,仿佛心中最最珍贵的一件玉器被他亲手摔的粉碎,那些细小的碎片一枚一枚伴着血肉埋进了心底最最柔软的角落,那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摇摇欲坠,那么无力。
他的Lucky Star。在哪一处深深的海底?
天黑了,像永远不再亮了。
在马尔代夫的制高点醒来,不知为什么有仓皇的雁阵发出哗哗的翅子声迁徙。几秒钟之后听见大地悲声低鸣,远处像光柱一样席卷天地的巨浪势拔山河的力量砸落在前一天流连的银色沙滩上。天空似乎在急速颤抖,而他还没有清醒,仿佛闭上眼睛再睁开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来去匆匆的噩梦。然而当旷古以深腐朽的土壤贪婪的吞噬了洁白的沙地,三迭纪三叶虫的尸体重见天日相约畅游,酒店的服务生大声而绝望的恳求他随她到高处去。
他觉得荒谬的甩甩头想这一点都不华丽。手中小小的手机一次一次呼叫他的号码,一次一次徒劳而返。
直到天黑的,似乎等不到天亮了。
生命中最最漫长的一夜,仿佛是从世界劲头迷航折返了现世,安达曼海在旷古中生纪的宁静中复活,马尔代夫纯蓝无暇的无尽海平面之上,星星是碎在海里还是碎在了心里,炼狱莅临众生,星子东升西落。迹部景吾忽然很想知道,那一天五月上午的成田机场,向反方向渐行渐远的手塚国光。Kunimitsu,你有没有看我一眼。
海已枯而石未烂,洪水方退赤日已临。
从高处俯瞰毁灭之后的尘世,谁能告诉我,你在哪里?
27.你在那里吗?
跡部财团私人拥有的二十七架直升机在东南亚地区与政府合作参与国际救援。
日本著名网球选手手塚国光至今下落不明。
从亚松森飞往马尔代夫的小型客机在海啸当天于安达曼海域与地面失去联络,目前无法确定机上乘客与机组人员生死,由于从私人机场起飞,官方无法提供详细完整的出境纪录。
跡部景吾知道。他就在那里。为了与他在天堂度过圣诞节而从全世界最高的瀑布尽头穿过换日的海域一路风尘仆仆也要来到他身边。
他的伴侣,他的爱人,他的一切,他的Tezuka Kunimitsu。
他刚刚从神的身边抢走了他最宠爱的孩子,于是这一次上帝真的发怒了,东京苍穹下,一切都是虚空。
28.Lucky star
东京。夜未央。冬季的雨冷的痛彻心扉。
在午夜执著的盯着电视屏幕,不同的国度,不同的语言,相似的痛苦。不时会有分公司的助理打电话来报告。德国没有发现,意大利没有发现,东南亚大区没有发现……他终于决定关掉电视将疲惫的自己投入一个或许有他的梦里。电视即将暗下去那一秒钟,他恍惚看到他了,短短的似乎是一秒钟。他微微弯下身子拥抱一个哭泣的小男孩,身后是灾难之后放晴的天空,仿佛时光凝滞在了那一秒钟的质点上,他几乎愣住,任屏幕暗掉之后在夜色中微微发光。
然后他几近疯狂的重新打开电视,在不同的频道疯狂的搜索。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或许这不过是一场他在心里日日上演的梦,生死未卜的四十四个小时之后无法避免的短暂瑰丽的,关于他的幻觉,然而再一秒钟,几乎是崩溃的告诉自己这是真的,这一定是真的。求求你别再让我失去他了。哪怕只是抓住了一秒钟,让我知道世界这么大,他一定还在某一个角落静静的呼吸着蓝天下的空气。无论世界有多大,我都会找到你。
世界支离破碎,你是那一片倒影上不灭的星辰碎钻。
电视中的光与影像浅浅的水纹缓缓的流在跡部的脸上,他低着头坐在红色的沙发尽头,落地场外寂寞的城市在遥远的创伤之外夜夜笙歌,繁华如昨,歌舞升平,自甘堕落。隔着一面墙的距离,新栽的郁金香在十一楼的窗台上随风凋零只剩下细墨色的蕊珠,拥着他在怀里无数的夜晚温度似乎还没有散尽。
只是亲爱的,我将你溜在了哪里?
你又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抬起眼睛,看着皮肤黝黑穿着破碎衣服的小男孩忍着眼泪破涕为笑。对着镜头,有人问他:父母在哪里?他摇头忽然忧郁下来。记者问他:会不会害怕。他却倔强的摇摇头笑了:不会。摊开手心,一枚硬币在阳光之下汩汩发光。他说:我有大哥哥的Lucky star保护。
硬币在回忆中成田机场的日光底下好像蒙太奇那样缓缓的在有尘埃的空气中翻转然后落下。
是反面。
要去海参崴,啊嗯,你?真不华丽。
普普通通的一百元,银灰色,温润质地。
本大爷的Lucky star,谁让你都去那些第八世界国家。
他挑挑眉梢锋芒毕露的看着他:你又能好哪里去?
银色的大鸟划破东京的苍穹。逆风而飞。北飘的晚樱簌簌的碎在深黑色大理石地面上。
斯里兰卡。他看见那个屏幕上的名字,然后目光瞬间明亮。
十七岁夏天的午后。蝉在七月的流火中歇斯底里的喧哗,你靠在他身后望着他看着地图没话找话:Kunimitsu,人家说斯里兰卡是南亚次大陆的眼泪,你相信吗?他试着挣脱你的怀抱却没有成功。蹙这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