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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厂里连四万块钱也拿不出来。
电话就叫起来。老古接了电话:何主任啊。大高,找你。
大高就接电话,说一声:就来。忙放下电话,扯起老古:走,一块找厂长去。
老古勉强站起来:我去了也管不了多大用的。
大高说:走吧,有你总比没你强。工会主席好歹也是一尊菩萨。
小雷回到办公室就给工会的小齐团委的小高打电话。不一会,二人前后脚就来
了。
进了门,小雷就说:我今天问你们俩点事。
小齐说:有什么好事?
小高就笑:有好事他不会找咱们的。
何主任在一旁笑:小雷想给你们俩介绍对象哩。说着就往外走。
小雷忙笑道:何主任你呆着你的,我们到会议室说去。就站起身。
到了会议室,小雷就把门锁死,招呼二人坐下。
小高就笑:什么事?看你神经兮兮的。真是给我俩介绍对象啊,可是我俩都没
跟老婆商量通呢。
小齐也笑:对象倒不急,是不是要偷着给我们哥俩分点奖金啊?
小雷不再笑,沉下脸问:你们俩最近听到什么议论了吗?比方说有人在下边议
论厂领导。
小齐小高严肃起来,相互看看,都是很茫然的样子。
小雷就接着启发:你们听没听到过有人在下边犯自由主义,讲厂领导的坏话。
比如讲李厂长的坏话。
小高脸就红了:是不是老任对你讲什么了?
小雷说:你先别管老任不老任的。你先说你最近听到什么了?
小高说:肯定是老任。小雷你说是不是老任?
小齐就笑:你们俩说什么呢?
小雷就对小高说:你到底听到什么了?我可告诉你,我今天可是看着咱们平常
关系不错,才问你们的。这件事厂长特生气。你们俩可要如实说。
小齐忙说:这里边有我什么事啊?
小高脸就红得更厉害了,就对小齐说:就是那天你跟我说的老秦在宣传部跟老
吴说厂长跟女的乱搞,还接受外国人贿赂的事。我就跟老任讲了。准是老任跟小雷
说了。
小齐就不高兴:小高,你这人怎么传闲话啊。
小雷心里就挺得意,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淡淡地问:小齐,你那天到底都听
到什么了?仔细说说。
小齐就吞吞吐吐地说:就是上星期三的事。那天我去宣传部借杂志,正听到秦
部长跟老吴发牢骚呢,还骂骂咧咧的,说你看现在这叫什么事,身为一个厂长,明
目张胆地接受外国人的贿赂,还跟女的乱搞,也没有人管管。老吴就说,要不现在
老百姓有气呢。我走进去,两人见到我,就不说了。秦部长还跟我笑笑,我觉得他
笑得挺不自然的,我记得他当时脸挺红的。老吴就说他第二天去广州的事,问秦部
长捎什么东西。我看两人都不说那个话题了,就赶快出来了。第二天上班,我跟小
高瞎聊天,就把这事说了。谁知道小高这家伙嘴这么快啊。以后什么话也不能跟他
说了。就狠狠瞪了小高一眼。
小雷掏出本子记了记,就又问小齐:你当时都听清楚了,老秦确实跟老吴说了
这些?
小齐说:我的确听清楚了。就又瞪了小高一眼说:这次秦部长真要恨死我了。
小高脸上非常不自然,就说:我那天去财务报账,报完账没事了,就跟老任说
了几句。谁想到这老家伙乱讲啊。真他妈的操蛋。
小雷记完了,就收起本子说:咱们岁数都差不多,我今天要劝你们两人几句。
这机关可不比车间,想说几句什么就说几句什么。没事就没事,说有事真就有事了。
到时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哩,好了,今天就到这吧。这事你俩可别再往外讲了。
小高一脸追悔不及的表情,嘴里不住地骂老任,就和小齐都红着脸走了。小雷
送他俩出来,就去李厂长那里汇报。
推开一个门缝,见李厂长正跟老古大高说话呢。就没进去,悄悄地退回来了。
大高拉着老古到了李厂长的办公室。李厂长正在接一个电话,嘻嘻哈哈说得挺
热闹。李厂长示意他俩先坐下,两人就坐在沙发上,等厂长打完电话。
李厂长打完电话,问大高:什么事?火急火燎的。就摘下眼镜擦。
大高忙说:厂长,我们车间袁建军的孩子得了白血病。要住院,想借点钱用。
李厂长擦完了眼镜,戴好。掏出红塔山,给老古大高一人扔一支,自己也点着,
深深吸一口,才说:何主任跟我说了。这事厂里解决不了。对了,老古,这事你们
工会办一下嘛。职工生活嘛!
老古笑:工会解决不了,要押金四万呢。
厂长摇摇头:不行。四万?不能开这个头。厂里好几千人,都来借怎么办?再
说,厂里现在也没钱啊。
大高心里一阵发凉:厂长,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厂长一瞪眼:人命关天?咱们厂这个月的工资都有困难。谁来管?你们是不当
家不知道柴米贵。要是两个月不发工资,职工不闹事才怪呢。想想看,要是你们换
了我,该怎么办?厂长又看了看老古,就缓缓口气:这件事是让人同情。老古,大
高,咱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大高心一横:厂长,我可是代表车间的职工来找您的。您要是解决不了,我回
去也没脸交待。您现在就把我这个车间主任撤了算了。
李厂长就黑了脸:你敢威胁我?
大高忙说:我没这个意思。
李厂长顿了顿,就对大高说:你先回去。我跟田书记碰一下情况,研究研究。
就抄起桌上的电话,给田书记打电话:老田啊,你到我这里来一下。
大高就往外走。老古也跟着走。
李厂长忙喊住老古:你别走啊。一会跟田书记商量一下。
老古就留下来。
田书记一会就来了,进门就说:有什么指示?请厂长下达。
李厂长也笑:你一天指示指示的。到底谁指示谁啊?
老古在一旁笑:你们俩就别谦让了,你们俩都指示我吧。
李厂长就说了袁建军的情况。没说对,把袁建军的女儿说成了儿子。老古给纠
正了。李厂长说:大高这家伙一个劲找我,看来不解决一下是不行了。
老古在一旁说:袁建军够可怜的。现在都让要一个孩子,真要是有个事,真是
没办法啊。再说,袁建军还是咱厂的技术尖子呢。也该照顾照顾。
田书记看了一眼李厂长,就对老古说:老古,现在厂里真是没钱。上次开会不
是刚刚立了不许私人借款的制度吗。再说,毕竟是家属,又不是职工。
李厂长点点头:是啊。要是真有钱,我不疯不傻的,干嘛放着好人不做呢?
老古说:可是如果不借给袁建军,那他的孩子可是真住不了院啊。真要是死了,
职工们可是要骂街的啊。
田书记就骂:现在这医院真他妈的操蛋。要是毛主席活着,真得枪毙了他们。
说这话就远了。六几年,我姑姑在部队医院住了半年多,医药费欠了好几千。那时
好几千真是钱啊。硬是没要,你说那是什么劲头?啊?
老古也感叹:是啊,那是什么劲头?
李厂长皱皱眉,他最怕田书记东拉西扯,要是随便扯,田书记能从日本东京扯
到北京猿人。局里的几个局长都怕困书记去汇报工作,如果不限制时间,他能从早
上汇报到下午下班还言犹未尽。
李厂长就抓起电话给财务科打,找金科长。
不一会,金胖子就颠颠地上楼来了。
老古就笑:你小子越来越像日本翻译官了,真像那个什么电影里的那个吃西瓜
不给钱的胖翻译官。李厂长田书记,你们说他像不像?
金胖子就笑:怎么不像?我老婆都说我像电影明星。
李厂长打断他们:老金,这月工资怎么样?
金胖子皱眉道:到现在为止,回款还是不来,这个月的工资怕是要借贷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田书记就掏出红塔山来,撒给大家,都闷闷地抽烟。
李厂长就说:我有个歪点子,不知道行不行。让工会牵头搞搞募捐怎么样?
老古就苦笑:这些日子总让职工买奖券了。摊派得大家都烦了。上个月的国库
券刚刚扣完,市里这个月还让买省八运会的奖券呢,每人五块。咱们现在又搞募捐,
职工们怕是要骂娘的啊。
田书记就笑:我看李厂长讲的行,袁建军毕竟是咱们厂的职工嘛。这和买奖券
不一样的。试试看。
李厂长站起来:那就试试。我带个头,掏三十。就掏出钱来,拍到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