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嘛!
从小到大,那就不必说了;为他这两年办公司,倘不是她费尽心血,他能坐享其成么?
可好,一拍屁股,丢下爹妈就走人了,像话吗?小刚,你不该这样没良心的!
“你给我住嘴!小刚,你过来——”
徐祖慈炸了,说话倒利落了。
“你别这样看着我,又不是不相识!”小刚耸耸肩。
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把他姐姐惹恼了。她跳过来,厉声斥喝着:“你怎么还没心没肺
哪!你放点正形好不好?”
“你知道我爸要怎么处置我?”他问他姐。
徐祖慈叹了口气:“小刚,你穿得整整齐齐到哪儿去?”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把自己收
拾得衣冠楚楚,他也真让人啼笑皆非,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反而问他老子,“你猜
呢?难道不能这样自首去?坐牢去?”
他妈吓得魂不符体,拖住他,“你不能,小刚,我求你,要抓住典型,重判一下,谁也
救不了你!你不是八大少,你爸也比不上那些顶尖儿的大人物……”
“我真那么傻×啊!会把脑袋伸给你们共产党,对不起,我第一站香港,第二站泰国。
想不到随便玩玩的南美护照,还能起点作用。”说完,还少见他有这副好像刚刚睡醒的精神
劲,对他爸说:“对不起啦,爸,当年你能把姐送到牢里去,现在你不行了!第一,你不是
那时的你,第二,我也不是那时的姐了!”
徐祖慈激动地从床上坐起,说不好是痛心呢,还是痛恨?
“你以为我办不到吗?你以为我们共产党拿你这种掘墓人,就没有办法了吗?”
“你当然可以,只要一个电话,飞机场就敢将我扣下。可你打呀!打电话呀!”徐至刚
冷笑一声,“爸,我认为你应该回归自然,那样你才能冷静些,现实些,那时你送我姐去领
教铁窗滋味,你多少还捞到几根干草,如今,你即使大义灭亲,押我上断头台,你不但屁毛
得不着,还要付五毛钱的子弹费!”
“你,你……”
徐祖慈用手指着他的儿子,两眼一翻,再也说不出话。那嗫嚅着的嘴,完全失控地流着
涎水。
“快把氧气推过来!”
“快给医院打电话!”
“快让机关里来人!”
要是老头子那辆专车不被他儿子撞坏,要是小刚不让他妈把医生护士撵走,也许不至于
这么快就离开这个世界的。
他最后要对他儿子讲些什么,则是个永远也猜不透的谜了。
可能发生的结局之三:
“你给我站住,小刚——”
徐祖慈费力地睁开了眼,他此刻既无法恨,也无法爱,无法表示任何表情的脸,让我几
乎认不出他来了。
要是放在他脚一跺,地就乱颤的年代,除了他的“上面”可以指着鼻子批评两句外,别
人永远只能仰着脸,看他气色行事,根据他的眼神说话。跟他顶过嘴的柔柔结果又怎样呢?
不是硬被撵出了家门,几乎等于断绝了父女关系。
那时,他真是神气十足。
可现在,徐至刚这个差不多像白痴似的家伙,说出这篇着实让老头子很下不了台的话
后,他连反驳一声,或者,要个威风,骂一通,也办不到了。
相比之下,现在,他更像泄了气的皮球。
仔细品味,小刚说的,过去不是他自己,现在也仍旧不是他自己,话虽刻毒,听来刺
耳,但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放在十年前,我敢保证,徐至刚这番话,和他姐姐一样,得罪
了老头子,不会有好日子过。老阿姨身中七弹,救了他一条命,后来又如何呢?翻脸不认
人,打入冷宫,活活挫折死了。不就老阿姨那句名言,刺伤了他么?“共产党就是行,硬让
他成了气候!”这话直到今天,还在我耳边响着。气候气候,也许徐祖慈所以能够生龙活
虎,就是凭的这股气吧?
徐至刚毫不买帐地朝他父亲走来,他妈为他休克在柔柔怀里,他连正眼也不瞧一下。一
张嘴,连个正经也没有:“爸,你有什么最新最高指示?快发表吧!”
他对他儿子的吊而郎当的态度,只有报之无可奈何的苦笑,一个危在旦夕的重症患者,
那笑,那苦笑,那生挤出来的刺心的笑,看上去挺让人害怕的。
“你这一走往哪儿去?”
“爸,你问这不多余吗?”
“告诉我,小刚——”
“反正,我不会到你要我去的那个地方,我没有姐那么傻,乖乖地束手就擒!”
他看了柔柔一眼,又把眼睛闭起来了。这个死也不肯认错的人,恐怕不无内疚,但要他
说出一句请原谅,那是这辈子也休想的事了。
“够了,小刚!”徐至柔制止住他,说到这里,她的感情也十分激动。“过去的事还说
它干吗?先管眼前吧!得想一个万全之计!”
“这次玩笑才开得太大,我只好吃不了兜着走啦!”小刚根本不抱希望,笑着奚落他父
亲,真行,这种时刻,他居然没心没肺地笑得出来:“爸,我知道你是爱莫能助!我不怪
你,怪我平素把你老人家估计得太高了,所以——”
“你别说了行不行?小刚,你非要逼死你爸吗?”朱虹不敢休克了,把徐至刚拽到一
边,要他坐下,以那种高贵阶层的优越感激励儿子。“我就不信,你爸不行,上面还会有更
行的人吧?是不是?路总没有走绝嘛?”
徐至刚架起二郎腿,恢复了那没精打采的德行,对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想早一点离开是
非之地。“算了算了,你们又不能给我打保票,由我去吧!”
柔柔说:“你就老实呆着,哪儿也不是你的藏身之处。”
“姐,那不行,我必须马上离开国内,先到外面去避一下风头再看。”
“这不正好说明你做贼心虚么?”
“有什么办法,警方找到小荷包,那婊子肯定会交待出我来,那时候我想溜也溜不掉
了,对不起,我得走人了!”他站起来要走。
“不——”朱虹扑过去抓住他不撒手。“小刚,你走,我也就甭活了!老徐,救救他
吧?我求你啦……我不能看他死呀!”她伤心地哭着。
柔柔先喝住了朱虹:“你能不能消停点?还嫌不添乱吗?”
然后问徐至刚:“你往哪儿跑?在国内,通缉,到国外,引渡,就算你命大,逃得过
去,从此你也休想出头露面,那么,他们有你这个儿子和没有你这个儿子,还不是一样?”
徐祖慈又睁开了眼,“扶我起来,柔柔——”
“你要干什么?爸!你还吸着氧呢!”
“我给上面打个电话试试,唉!你呀,你呀!”徐祖慈对他这个宝贝儿子也不想说什么
了。
徐至刚还很不耐烦,半点也不感谢:“你要作一点努力的话,我不反对,不过,请你快
一些!”
朱虹连忙把电话机捧了过来,“我给你拨号,找找上面,我不相信,革了一辈子命,最
后连一个肯为咱们撑腰的人,也找不到?”
徐至柔伸手按住话机,“干什么,疯了吗?这不等于告诉人家,小刚压人了么?再说,
爸,你有那么大的把握,那些老爷子肯为你卖力气吗?”
“那怎么办?那什么办?”朱虹急了。
柔柔认为只有在警匪片里,才出现神探的。“放心,让他们查去吧!小刚并未在杀人现
场留下痕迹,不怕,应该静观事态发展,再想对策!”
“瞒不住,也逃不过的——”徐祖慈对共产党公安部门的效率,是深信不疑的。
柔柔看法不一,她哼了一声,“爸,我不相信破案率会百分之百!”
“小荷包呢?”小刚喊了起来,“你们快点行不行?别耽误事!”
“她亲眼看你的车从那个混帐王八蛋身上压过去的吗?”
她见她弟弟摇头,“好了,那婊子根据什么说你杀了人?”
“姐,你坐过牢,你不怕,我没坐过牢,我怕。再见吧!”
徐祖慈终于有气无力地说:“只好求求老领导了!”
看到丈夫拨的号码,朱虹兴奋了。“对,小刚的名字,还是他起的呢!”她对在场的我
们介绍:“他可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呀!”
柔柔耸肩,不以为然,小刚漠然,昏昏欲睡。我听到徐祖慈一个劲地为半夜三更吵醒首
长,而深感不安,又说到儿子闯祸,检查自己管教不严,始终不触及杀人偿命的问题实质,
就觉得前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