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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到时候见了面向他们道个歉也就是了……这个五师姐啊……”
母亲居然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也该陪着她一起笑,更多的还是庆幸,也许萧浥尘说得对,母亲只是要调养,和老朋友一起处处,心情好了,病也无大碍了。
这样想着,伸出手扶住她,至少在表情上没表现出太多的兴奋和惊异,我只是轻声恭敬地说:“母亲说的是,我这就同您去见萧夫人。”
26.
好大的排场。
当初我就该晓得,萧浥尘并不是大夫,至少不是单纯的大夫。只是不知道他来我家的时候是否也和现在萧夫人来一样,连父亲都亲自相迎。
萧夫人显然是出身富贵人家,规矩多得很,怎么停车,下人怎么站,怎么把她从车子上请下来,都是有讲究的。我本就不耐烦这一套,更心疼母亲长时间地站着,想使个眼色叫人搬把椅子来,无论如何让母亲坐着等,反而制止的人是母亲。
尽管过程是这样的繁琐不堪,萧夫人的风采依然惊人,她下车那一瞬间,人群中那种无声的惊叹又一次让我也被震惊。
“阿素,我们过去。”母亲在我身边轻声吩咐。
我们跟着父亲走向萧浥尘和萧夫人,大人间的寒暄似乎从来不曾变过。听得乏味,眼睛正四处探看,冷不丁听到父亲提我,“这是小女流素……”
躬身行礼,萧夫人扶我起来,说:“我们见过的,是不是?”
“……有冒昧的地方,还请萧夫人一定见谅……流素当时心急,说了不该的话……”
“不必夫人夫人的这么生分,让黛姨就好了。”
我迟疑着看父亲,父亲并没有什么表示;又看母亲,母亲也没什么表情。自己思量着,就恭敬地喊了一声:“那就请黛姨原谅流素当日的冒昧了。”
她轻笑,形状优美的唇微微动了一下,只见她看一眼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上了年纪的妇人,那人也目光一偏,就有个小丫头端着个漆盘走过来,她拿起盘子里的东西,塞给我,“上次时间匆忙,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见面礼,这次补上,可不要推迟啊。”
低头一看,是一只赤金镶翡翠的簪子,打成蝴蝶的形状,在阳光下好不耀眼。这样大的一只簪子想来贵重,我不好随意收,又看母亲,母亲这时说了话:“小孩子戴这么贵重的东西终究不合适……”
“你这么说就真是生疏了……”
母亲也是一笑,接过话来,“还是先进去吧,太阳太晃眼了。”
短短一个时辰里看她笑了两次,真是生平未有的奇事,只是父亲看上去并不诧异,我也不能说什么。只感觉萧夫人牵我的手,慢慢进家门,还说:“这孩子真是像当年的你,那天在我家门外一站,我就想怎么这么眼熟呢。”
见过客人,父亲就让我先下去,等中午吃饭时候再来。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就匆忙向萧浥尘夫妇行个礼,头都不回地出了客厅。
想在花园逛一圈再去找近支的一个姐姐向她要本新出的曲子选,走到花园,远远就看到颜律穿着一身蓝袍子晃悠,我一笑,轻手轻脚绕到他身后去,才要拍他,不妨他猛回过头,一脸张牙舞爪的狰狞样,反而是我被吓到。他乐得哈哈大笑,我本要发作,一想其实还是自己要吓他在先,也就没了脾气,连喘几口气,问他:“怎么在这里?”
“我闲得骨头都酥了一半,四处走走罢了。”
一听黯然,忙转话题,“哪天我同你到外头走走,这附近有几座小山,风景不错,这个时候想来杜鹃全部开了。”
“哦,在什么方向?”
“向西北方向去就是;不到一个时辰的路。”我不想他就这么走,又说,“今天萧浥尘的夫人也到了,这几天走不开,过了这几天也就好了。”
他听着,等我说完,似笑非笑问一句:“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猛地醒悟过来,说的是多了些,索性赌气,“那好,是我多嘴,以后我什么都不说就是了。”说完作势要走,走得几步,看他真不拦,更是拉不下面子来,就真的打算走了;这次又走了几步,却是被他捞回来。我看见他的手,直想咬,“你放开,不放开我可咬了。”
他不在乎,我低下头去,忽然觉得颈子一热,什么东西贴上来,连忙扭头,正瞥见他的唇擦过我的脸,登时红了脸,也不知道哪里生出这么大的力气来,一把把他推开,轻身工夫使出来,几乎是逃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坐在房里,端茶的那只手抖个不停,脸上火烧一样的热,一闭上眼就是刚才那一幕……真是要死来了……
把茶灌下去,心里稍微安定一点,可是就是想走路,干脆站起来围着圆桌转来转去,一不小心脚趾碰到凳子,辣辣的疼,于是又坐回去,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想,能睡就睡一下,反正离开饭还有些时候,谁知道,居然还真睡着了。
我是给吓醒的。
梦里的场景太可怕,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贴身的衣服都给汗打湿了,大步奔到门口,一开门就喊随身的芸芸和雁儿,结果只芸芸一个过来,一见我也给吓一跳,掏出手绢来问出了什么事。
“萧浥尘他们还在吧?”
“小姐您说笑了吧,萧夫人不是今天才来吗。”
听了这话点点头,也不理凑到眼前来的帕子,二话不说就往客厅走,梦中种种异常清晰,不知不觉人就到了客厅外,我不管下人的拦和劝解,自己推开门,父亲母亲都好,萧浥尘夫妇也好好地坐着。才稍微松懈一下,父亲的话也追过来了:“阿素,怎么就这么进来了?”
我大大喘一口气,见礼什么的通通不管,就问萧浥尘,“萧叔叔,您家里一切安好吧?”
“阿素,你胡闹什么。”这次开口的是母亲,声音并不大,调子却是冷冰冰的,我差点被喝住,但是萧浥尘的声音也几乎在同时响起:“一切均安。”萧夫人还微微笑了,对父亲说了一句什么。
“还是回去看看的好……”得到答案,依然不安心,又追上一句。
“出什么事了吗?”他问我。
“我……”母亲的目光投向我,劝阻之余更是无奈,我还是要说下去,我不要再发生一样的事情,我受够了。
“我做了一个梦……”萧夫人又微笑了一下,我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梦见萧叔叔你家的门上写了‘天怒人怨’四个字……您看是不是要找个人回去看一看?”
整个大厅静下来,更是不敢抬头,等谁的一句话。谁也没有说话,茶杯落地既而瓷片四溅的声音代替了我所期待的人声。
我抬起头,看见萧夫人美丽的脸上的几近于铁青的表情;父亲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母亲身边去;只有萧浥尘,还是一律的平和表情,轻声提醒萧夫人小心不要踩到地上的碎瓷。
27
听到声响而来的下人解救了孤立无援的我。有那么短短一刻,他们互相给彼此不需要任何言语的支持和依靠,却忘了我,我知道的。
目送打扫碎片的下人离开,我周围还是寂静的。我微微昂着头,准备接受训斥。可是他们谁也没说什么,萧浥尘甚至很认真很诚挚地对我道谢,还说一定会让人回去看看。
我麻木地点头,听到父亲说:“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换给地方说话吧。”
还是由我搀扶母亲,偷眼瞄她的侧面,她平静镇定,眼睛直视前方,好像没什么值得她多看,也没什么值得她后悔。
说是接风洗尘,这一顿饭却并不铺张,大多是素菜,说是除了父亲,萧夫人也持斋;而母亲更是早就因为身体断了荤腥。先前我的莽撞造成的不愉快因为席面的平淡愈发明显,我讪讪地左右为难,总想着弥补,于是强笑着对父亲说:“我这次经过夏凉,本买了荼蘼酒要带回来……”
“夏凉的荼蘼酒是要比别处好得多。”母亲接话。
“是啊,”见她说话,我稍微舒心一些,正好想到别的事,顺口问:“母亲以前去过夏凉没?”
“曾经去过。”
“也是巧了,”我装出特别高兴的样子,“我到的那家酒铺的老板是个老人,见到我后,把我错认成救了他孙女的别人,当时我就在想,会不会是母亲。”
母亲的目光停到萧夫人身上,然后转开,“又在说糊涂话了。”
陪笑两句,再不多说,本该热闹的一顿饭也就这么在平淡和压抑中过去了。
下午两家人聚在一起,看父亲的意思是不要我陪在一边,我也怕说错话,就没跟着,跑去和待在家里的姐姐妹妹们玩去了,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她们问我旅行见闻,我就特意挑最有意思的告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