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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父母住的院子,风吹得我打抖,我思量着萧浥尘究竟是什么人,脚下却不停,要找到管家问颜律住到哪里去了。一不留神竟走错了路,走到另一个小点的花园里去了,等回过神发现自己绕了路,也不想回头,脚步更快,另选条可以通到管家处的路,走得几步,竟听到父亲的声音:“阿素,你停下。”
果真是父亲。他走过来,一脸严肃,“随我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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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要问的,正是徇州两起命案。我详细说了过程,也说了徐老先生同我说的一些旧事,这样一来,又勾起伤心事,要不是在父亲面前,眼泪又会落下来。
父亲听完我的话没做声,我虽有满腹疑问,父亲没开口,不敢问出来。我看父亲在书房里反复踱步,显然是有心事,于是斗胆问了:“爹爹可有线索?”
“你没有收到信?”
听见这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觉得父亲在躲我的问题,但不能不答:“确实没有,我在徇州等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等到父亲的信。”
父亲点点头,我再问:“那个凶手……会是同一人吗?还有,为什么偏偏是我家的故人遭难?难道是我们家的仇人?”
“你看清楚了,是‘天怒人怨’四个字?”
“是的,用血写在墙上,绝对不会错。”
父亲短促地笑一下,“我晓得了,这件事很快会通知到各个门派,不会再发生了。”
“可是……”
“不必担心,阿素,你和你母亲说过,一定让你平安一生。让你出门送信是我的疏忽,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几天,不论多大的事,过几天再说。天气渐渐好了,你多陪陪你母亲。”
“母亲的病,究竟怎么样?”
父亲顿了顿,方说:“你回来了,自然是会好起来的。好了,你去歇着吧。”
“是……”
前脚踏出门,又被父亲叫住。不料这次他问起颜律来,我没准备好,几乎慌了,好半天镇静下来,答道:“路上偶然遇见的,一路上结伴过来,多亏他照料,徇州的血案我才能探个分明。”
父亲又问他家世师承,我一点都不知道,编也编不出来,只能僵着说不出话来。
“那他有什么打算?”
“他自然有他的打算,可能住几天自然就走了,我也不太清楚。”
“没事了,睡吧。”
父亲的话让我想起我确实不知道他将来怎么打算。从书房退出来,急忙找到管家,问清楚他住在哪里,就赶去敲他的门。他一个人住一个院子,我就把门敲得震天响,好一会儿他来看门,一见到他的脸我就叫:“你聋了不成,才来开门?”
“又怎么了,被谁拔了毛了?”他让开一步,笑着开口。
被他又逗笑了,“你这不是骂我是母老虎吗?”
“难道你刚才不是?”他反问我。
清一清嗓子,不再说笑,“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他点点头,就这么要出门,我一把拦住,“好歹再披件衣服。”
不想给旁人看见,就拣最僻静的地方走。父亲问的是,我是该问问他。
“你……”犹豫着开口,又怕他不愿意说,开个头就停住了。
“什么?”
“今天父亲问我,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你想知道?”
“嗯。”
他沉默片刻,语气轻松自如,“住几天,然后继续到不同的地方找酒喝。”
虽然知道答案也就离此不远,他亲口说起来却是格外刺耳。想笑,可是连牵个嘴角都痛,“到底是几天呢?”
“你赶我走吗?”
“你不要这么早走吧。”
“做什么?”
“……我想让母亲见你一面……”
他再不说话,我也没话说,就抓住他一只手臂,在青石板路上慢慢散步。春天的晚风抚过我的面,空气中有淡淡的暗香,有些失神,更多的还是不甘,不甘什么呢,早就该知道,有的人,注定就是萍水相逢后,就要相忘于江湖的。
他停下来,我没留神,险些摔在地上,才要问发生了什么,他捂住我的嘴,指个我一个方向。
发不出声音,就按他指的方向看,居然是父亲和萧浥尘。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偏远的亭子里?
我对颜律点头,他放开手,我与他轻手轻脚在花木的掩饰下尽可能的离他们近些。父亲和萧浥尘神色均是一派轻松,亭子的石桌上还摆着围棋,只是,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下棋,实在不是父亲的作风了。
我努力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倒不完全是好奇,颜律也在侧耳倾听,看上去和我一样一无所获;等了小半时辰,父亲推开棋盘认输,两个人继续说笑片刻父亲才先行离开。
等了这么久却什么也没等到,不免沮丧,正要趁萧浥尘也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他忽然说话,调子还是一贯的温和有礼,“流素小姐,令尊走了,可以和你的朋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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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尴尬,还是老实站了出来,行礼,叫一声“萧叔叔”,就站着不动,看他怎么说。
他并不生气,只是说:“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吗?”
他的语气和声音都让人听了很舒服,我丝毫没有戒备,总觉得这个人是可以平等和他说些什么的,也还是老老实实地说:“睡不着,出来走走。”
他点头,表示理解,目光飘到颜律身上片刻,也还是十足的客气微笑;颜律略弯了弯腰,表示见礼,我问他:“萧叔叔,我母亲的病,究竟……”
“去年冬天,她不知道怎么着了凉,可能引出其他病症来,是大病过一场,但现在天气回暖,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
“病在哪里?”我追问。
他沉吟片刻,我怕他犹豫不说实话,忙又说:“恳请您告诉流素实话,事关母亲,请不要骗我。”
“寒气沁入五脏六腑,是要慢慢调养的病。”他说话时看着我的眼睛,目光清澈,不像在说假话。
“我在回家时特意去过归霞山庄,那里的庄主的意思是母亲并没有吃过苦,这寒气……怎么?”
“是那里的庄主叫你来找我?”他始终带笑,一派闲雅。
“怎么,父亲就同你说了啊……不瞒萧叔叔,的确是,而且在京城还颇遇到些挫折,好在有位夫人告诉我您已经到了,这才没费什么工夫。”
“你不是大夫。”颜律忽然冒出一句,我吓一跳,怪他唐突,趁萧浥尘没留心连冲他摇头,他眼睛本是黑幽幽不见底,此时却透出一丝亮来,说不出的古怪。
萧浥尘倒是坦然,“的确不全是。”
颜律也就再不说什么。
心下平白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来,总觉得多待一刻就多一份凶险。却不愿意深究到底是哪一个让我觉得更危险些,上前一步,挡住颜律半边,对萧浥尘说:“那我们不打搅萧叔叔,先告辞了。”
离开萧浥尘好远,我才怪颜律,“你又怎么了,怎么说这些个疯话。”
“他是不是大夫。”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孩童辩白的味道,为了强调,“是”字念得格外重。他不是个会解释的人,此刻的解释果然拙劣得很。忍住笑,要去挽他,“所谓大夫,未必都是能抓药开方的,我看他和我父母是故交,只要能让母亲病好起来,管他是不是真的大夫。”
“阿素啊。”他喟叹一声,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我,我先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心头是百感交集,口头上去还能镇静地应他,“做什么?”
他倒是笑得一脸无辜,“没什么,看别人都这么叫你,也想叫叫看。”
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是无比舒服,起来的时候,已经很迟了,也不着急,梳洗干净再过去陪母亲,她看上去又比昨天晚上好得多,就是懒懒的不太愿意说话。我只管陪着她,哪怕不说话也是高兴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一天正和母亲在她的小院子里看花,下人来报,说是萧浥尘的夫人到了。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愣住,下一刻羞得几乎无地自容。母亲自是早知道她会到,叫我同她一起去见客,我心里不情愿,左右推脱,母亲看出异端,问我到底在京城还发生了什么事,在她面前我从不说谎,于是说道:“我在萧夫人面前,一个劲的说我要找萧浥尘大夫……我本以为萧叔叔是她家里的大夫……口气上有些……欠妥……”
支吾着说话,看母亲的目光都有点忐忑。母亲听着,也是愣了,我想趁此对她说还是不去的好,免得见了面我难交代,不料她牵动嘴角,竟然笑了。
“也没什么,到时候见了面向他们道个歉也就是了……这个五师姐啊……”
母亲居然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也该陪着她一起笑,更多的还是庆幸,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