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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定国同志毕竟是老了,再加上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西西话里满含的揶揄他
竟然一点儿也听不出来,照样呵呵地乐着。葛定国认为西西承认了他像丝瓜,只要
承认他像丝瓜这就够了。谁见过七八十岁的老头还能像丝瓜的?个个像南瓜,像丝
瓜容易吗?
葛定国同志推心置腹地对西西说:“西西,你们不要以为我结这个婚,是为了
我自己,”西西心想:难道是为了我吗?“说实话,也是为了你和爱国和小蓓。”
西西心想:冤枉啊!“你想想,咱们家过去长时间解决不好保姆问题,严重地干扰
了你们的工作,”西西心想:那完全是你有意破坏,跟我们没关系。“小段同志这
一来,这个问题就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了!”西西心想:真是天晓得啊!
第二十章
西西说:“爸,你不必心虚,不必跟我们解释,能不能过得好,这是你自己的
事,跟我们的关系真的不大。”
葛定国同志满意地点点头:“你们能这么通情达理,我就放心了。”
西西说:“可是,爸,我记得你跟妈离婚的时候赌咒发誓,只要能跟妈离婚,
你就再不结婚了,你这么急急忙忙地就又找了一个,怎么能保证她的脾气性格就能
跟你合得来?毕竟差着快三十岁呢!”
葛定国同志自信地说:“这个我不会看走眼,她和你妈不一样。你妈仗着自己
也是老干部,脾气太大,太坏!她不一样,她对老干部有感情,性格脾气都温柔。
这点我心里有数。”
西西想,只怕是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不过西西还是说:“她要能把你伺候好,
也就行了,至于你刚才说的,找她来也是为了我们能安心工作,我可就不同意了。
我们能像用保姆一样用她吗?她又能像保姆那样听我们的吗?事实上,她除了做做
饭,打扫你们的卫生,我们这边那么多的事她管了吗?不都得我自己干呀?依我看,
我和爱国最好还是去找一个保姆,她负责你,保姆负责我们……”
西西的话还没说完,葛定国同志就坚决地摇头说:“不用!”事实上,葛定国
同志就请不请保姆的事已经跟苗岭秀进行过协商,协商的结果是坚决不请。在苗岭
秀看来,西西这样的娇小姐,没有保姆又没人帮忙的日子用不了两个月就得垮掉,
西西要想请保姆,只能搬出去住。苗岭秀为什么坚决不同意请保姆,葛定国同志是
不会明白的。葛定国同志自己都不明白的事自然跟西西更说不明白。葛定国同志说:
“小段一来我就跟她谈好了,家里的事都由她负责起来。现在人家才来,总要有一
个适应的过程嘛!总要慢慢地熟悉情况嘛!慢慢地我会跟她说,你们的事都叫她管
起来!照顾我也照顾你们。我不是早说了,我找她来,等于就是找个保姆吗?”
西西从心里冷笑了两声,把这话记住了。
葛定国同志家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了。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
苗岭秀似乎没有慢慢地熟悉情况之后就把西西他们的事情也一并管起来的迹象,
而西西小姐也没有连两个月都没撑住就垮掉。西西是个极其要强的女人,她就是已
经垮掉了也要装作没有垮掉。可是实际上,西西几乎要垮掉了。
西西最近特别累。秋天到了,秋天永远是口腔科的灾难季节。各种水果在秋风
中成熟了。苹果啦,葡萄啦,柚子啦,特别是橘子,这些充满了果酸的果实在满足
人们口腹之欲的同时腐蚀着人们的牙齿,另外还有干果,各种干果也是在秋天成熟
的,瓜子啦,榛子啦,松子胡桃啦等等等等,人们咔嘣咔嘣地咬食着干果,像松鼠
一样,然后一个个捂着腮帮子找到西西。
西西每天回到家,真正是头重脚轻,连饭都不想吃,就想倒到床上一头睡去。
但是对不起,西西你不能睡。西西还要跑到超市去给小蓓买牛奶、水果,买擦脸油、
手纸,回来要打扫两间屋子的卫生,擦桌子,拖地,要洗那些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
床单、被罩,再把它们熨出来;要把小蓓的、爱国的和自己的该换季的夏季衣服一
一洗出来,收好,再把秋冬季的衣服找出来,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第二十一章
除了所有这些,西西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她的职称。别看西西补牙技
术全院一流,可西西现在只是一个有着中级职称的军医,而且很可能永远停留在中
级。原因很简单,西西只有工农兵大学生的学历,工农兵大学生相当于大专,在西
西后面分来总医院的医生们几乎个个是硕士博士,高级职称分给他们还不够,怎么
可能轮到西西?西西本来已经快绝望了,找她补牙的分管业务的刘副院长告诉她,
这两年抓紧多翻译几篇论文,多写几篇论文,争取登在《人民军医》上,到时候他
替西西说说话,争取争取还是有希望的。
西西洗完衣服,赶紧坐到床前写一篇没写完的论文。西西之所以要坐到床前,
是因为惟一的一个写字台是给小蓓用的,全家人第一要保证小蓓,雷打不动。
西西刚有点思路,楼上的钢琴声又响起来了。当当当,当当当,跟敲梆子一样。
楼上3栋18号,不知道隐藏着一位什么高人,也不知道这位高人是男是女,
一年三百六十日,天天如此,用钢琴敲着几支老调,曲子的好听与否倒也不好强求
了,关键是这位高人根本就不懂得钢琴演奏的常识,永远是右手弹着主旋律,左手
跟着在低八度相应的音阶上一下一下地敲,就像风琴伴奏那样。西西一听到高人这
么弹琴心里就难受,就忿忿然,您说您既然那么热爱风琴,您干吗不买个风琴去呀!
更让人难以容忍的是,这位高人喜欢把一些大伙都熟悉的曲调中的某一句随心所欲
地缩短或拉长,或者加上些小花絮,你没听过这些曲子倒也罢了,偏偏你熟悉它们
跟熟悉自个儿的脚指头一样,你受得了吗?
西西还有个毛病,听到一个什么旋律心里就会暗暗地跟着哼,不想哼也不行,
生自个儿的气也不行,就跟着那么不停地哼,除非被另一个旋律替代,或者是等着
睡一晚上觉第二天醒来后忘掉它。有时候一个旋律连着三天都忘不掉,那可就惨了,
跟生场病似的。西西的论文算是写不成了。
小蓓也有点烦了,小蓓用铅笔头敲着桌子问西西:“妈?您还写得下去?您不
觉得烦?”
西西刷刷刷写了一张纸,问小蓓:“帮我送封鸡毛信到楼上去,你敢不敢?”
“没问题!”小蓓很兴奋。在做恶作剧这点上,母女俩常常心有灵犀一点通。
西西写的是:
尊敬的邻居大人阁下:
一个人能够十年如一日地把钢琴弹成三弦,也真是不易。如果您能将您的节奏
再往湖南花鼓上靠靠,那就更美妙了。
您谦卑的邻居
即日
果然,自小蓓把信塞进楼上大门的门缝,她们至少有两个月再没听到三弦。
葛定国同志带着苗岭秀去逛了首都各大商场,从各大商场回来的苗岭秀身上换
了一套西装套裙,手上圈了一枚铂金指环,脖子上还多了一条黄澄澄的金项链。从
各大商场回来的葛定国同志脸色则有些发绿,大概他一辈子也没花过这么多的钱。
这之后葛定国同志带着苗岭秀到南方去旅游。葛定国同志回了一趟老部队,
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老部队现任的主要领导都是葛定国同志在任时发掘并培养起来
的干部,对老首长的到来自然是倾心招待。葛定国同志顺便就领着苗岭秀游览了一
下老队部辖区内的名胜,武夷山、冠豸山、鼓浪屿通通看了个遍,竹排也坐过了,
缆车也坐过了,山珍野禽生猛海鲜自是不在话下。
第二十二章
只这一趟训练,苗岭秀就迅速完成了从一个下岗技术员向首长夫人的转化,举
手投足间都带了几分慵懒霸道的贵气,说话语气中也知道常夹带一些“嗯”呀“啊”
呀这类毫无意义的虚词了。
葛定国和苗岭秀从南方回来时由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苗岭秀又带来一个
人,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孩,苗岭秀的女儿,这让西西一家又吃一惊!原来苗岭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