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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局长,你问吧。”
局长拿起了烟斗,一边装烟丝,一边说道:“我想问的是关于你的女朋友凯丝小姐的事。你知道,我平时对这种事很少关心,但这次我不得不过问一下。听说从那次钻石案件,你从美国回来,你们俩一直在一起。甚至有人在说,你们决要结婚了。是这样吗?”
这有什么好讲的?那些该死的长舌头!一想到这些人,他火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实说,局长,我们的确一直处得很好,也打算结婚。可是,不知怎的,她被美国大使馆的一个家快结拐走了。那人是武官,海军陆战队少校。他打算娶她。这不,他俩已去了美国。我看,这样也还好些,不同国籍的人结婚,没有几对会美满。那小伙子还不错,跟他去美国比呆在这儿好。她本来就不打算在英国定居。凯丝是个好姑娘,就是有点神经兮兮的。我们以前常吵嘴,也可能是我的错,不过现在想吵也吵不成了”
局长眨了眨眼睛,没作任何评论。他只是笑了一笑说:“詹姆斯,我为你可惜。”说这话时他声音里可没有一丝同情之心。他从来不喜欢邦德跟女人鬼混。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脑子里还存有维多利亚时代的保守观念,但从工作方面考虑,他绝不希望邦德这样的人永远系在一个女人的裙带上,“也许这样还好一些。于我们这行的,本来事情就多,再遇上神经过敏的女人事情就更麻烦了。她会紧抓住你的枪把子不放的。请原谅,我问你的私事。我要和你说件重要的事情。但首先得弄清楚你的个人情况。这事说起来很离奇。如果你现在正忙着结婚,那就很难让你去投入这事了。”
邦德赶紧摇了摇头,等着他把重要的事情说上来。
“好吧,”局长说。他往后一靠,猛吸了几口烟,说,“是这么回事。昨天,伊斯坦布尔发来一封密电, 说T站站长在本星期二收到一封用打字机打的匿名信。信中只是要他买一张晚上八点从加拉塔大桥到博斯普鲁斯海峡口的汽渡轮来回票,其它什么也没有。 T站站长是个爱冒险的人,他就按着要求去做了。他上了轮船大约十五分钟时,甲板上走过来一位非常漂亮的苏联姑娘。她开始和他谈了些风景和天气之类的话,但突然给他讲了一件怪事。当然,他们当时还是装成是闲聊的样子。”
局长停了下来,擦了根火柴,把烟斗点燃。邦德趁机说道:“局长,我不认识T站的站长。我也没有去过土耳其。”
“那个人叫达科·克里姆,父亲是土耳其人,母亲是英国人。战前他就开始担任T站的站长, 有不少年头了。他能力超群,又舍得干,成绩出色,可算得上是一流谍报人员。 他对当地很熟,也很吃得开。”M局长挥了挥烟斗,继续说,“那姑娘说她是苏联国家安全部的一个下士,是从学校毕业后分到那里工作的。现在,她被调到伊斯坦布尔情报站来当译电员。这次调动是她自己想办法办成的,因为她一直就有想逃出苏联投靠我们的念头。”
“那太好了,’柳德说,“说不定还是他们得力的译电员呢。我们情报局应该需要这样的人。可她要过来的动机是什么呢?”
M局长看着邦德说: “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人。”他停了一下,一板一眼地说:*她说她爱上了你。”
“爱我?’柳德自讽地反问。
“是的,是爱上了你,起码她是这么说的。她叫塔吉妮娜·罗曼诺娃,你认识这个姑娘吗?”
“噢,上帝!绝对不认识!”
局长笑眯眯地看着邦德那副惊诧莫名的样子。
“她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从来没见过我,连认识都不认识,怎么爱上我?这不太荒唐了吗?”
“别解释啦,”局长说,“这事听起来的确是很荒唐,但又的确是件真事。这姑娘芳龄二十四,苏联国家安全部,一直在该部的档案室工作。她已在档案室英国部工作六年了。在那些档案组,就有一份你的档案。’
“哦。这样的姑娘我很想去见见。”邦德说了
“她说她在你档案中看到你的照片。她看了后,就被你的相貌所倾倒.在她看了你的全部档案材料后把你看作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了。”
邦德很不以为然,局长不露声色地继续说道。
“她说,你之所以那样吸引她,是因为你使她想起了俄国作家莱蒙托夫笔下的一位英雄。显然,这是她最喜爱的一本书。那位英雄爱冒险,一门心思花在舞拳并脚、刀枪棍棒之类的事情上。不管怎么说,是你使她联想起那个人物。她说她冒险到伊斯坦布尔来不为别的目的,只想通过他们能见到你。她觉得,你一定会把她救出来的。”
“局长,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有趣的故事呢。我想,T站站长当然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我说,”局长急躁地说,“你别这么着急下结队如果你不是干我们这行当,而是一个电影明星什么的话,从世界各地给你寄来的狂热的情书会象雪片似的,上面会写些许许多多你意想不到的疯话。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这个痴丫头在莫斯科干秘书工作,估计她身边全是女人。我们的索引处还不是那样,宽大房间里上上下下找不到一个男人。在这种环境里,她只有靠翻阅你的档案得到一种满足。也许她看着你那该死的照片,春心萌动。不顾一切地要找到你。在这个时代,迷上某本杂志封面上俊男的姑娘, 到处都有,不只她一个。”M局长挥了挥烟斗,似乎表示对女人这种疯狂难以理解,“老天可以作证,我对这种事儿太孤陋寡闻了。但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有时候不由得你不相信确有这类怪事。”
邦德见M局长有些急了, 不禁笑着说一对的,的确可能。局长,我明白了。苏联姑娘也有不少俊姑娘。她这样做,可是要有些胆量才行。难道她就不怕被人发现吗?T站的站长讲过这点没有?”
“他说她吓得要死, ’调长说道,“在船上和T站站长说话时,她总是东张西望,好象人人都是苏联间谍似的。实际上周围的那些人只是些农民或上下班的乘客。我刚才还没说完,你才只听到一部分。”局长吸了口烟又说,“她还告诉克里姆,因为她对你的感情,她渐渐养成一种厌恶症,只要见到苏联男人就感到恶心。这种厌恶症后来不仅只是针对某个男人,而且发展到厌恶起苏联政府和她从事的工作上。于是,她就申请调往国外工作。她的英语很不错,法语也可以。他们考虑了她的申请,就派她来伊斯坦布尔从事译电员的工作。当然这样一来她的收入减少了。她经过半年译电员的培训后,三个星期前被派到伊斯坦布尔。到了那里后,她就开始到处打听、不久就听说了克里姆。克里姆在那儿的时间太长了,几乎每个土耳其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可他似乎并不在意。他说,这样他就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而让那些特派员们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我们派到那里去的人的确还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而且有了他,人们就了解英国情报站的影响,给我们提供情报的人也就多了。”
邦德禁不住称赞道:“公开胸情报人员有时比我们干得还须争,而我们不得不花大力气来伪装自己。”
“她把一切都告诉了克里姆。她不知克里姆是否能帮她保密,并尽力地帮助她。”局长又吸了口烟,想了一会儿说,“克里姆最初也和你一样,觉得这事太荒唐,对此有些怀疑,但实在搞不清苏联人为什么要派这姑娘的动机。他用各种有试探她,但没什么结果。当渡船快靠岸时,克里姆还在想方设法地套她说出更多的线索。她着急了,拿出了最后一着,来证实自己的真诚。”
邦德看见,局长的眼睛里发出兴奋和贪婪的神色,就象猎狗发现了猎物那种无法自控的欢喜。
“地亮出了最后一张王牌。她说,如果不相信她,她可以把密码机一并带过来。这就是我们做梦都想弄到手的那种叫斯相克特尔的新型密码机。”
“真的!”邦德听到这话时,不禁大吃一惊。斯相克特尔!有了这台机器就能破译苏联现在所有电码了。即使苏联人很快发现机器丢了,也不得不通知各个使馆和情报站立即停止使用现有密码或更换新密码。这将对苏联是个沉重的打击啊!邦德对密码学不太精通,在情报局中各于一行,很少关心过其它部门的技术问题。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在任何情报机构中,密码机失窃的损失要比甚至几个情报站的毁灭还要严重。
邦德有些信了,不管这姑娘的故事多么离奇,一个苏联姑娘能冒着生命危险挖去苏联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