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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恢复该有的冷静,她安静的坐在一楼客厅里,缓缓喝着茶,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知道,他下楼了。
安景放下杯子,看也不看他,直接拿下、出笔,缓缓开口:“非夜,这次来,我是来签字的,协议书拿出来
吧。”
她的态度,再次让非夜错愕,他以为,品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至少会来求一下自己,没有想到她这么直接
的就答应签字,她难道是有新欢了吗?
那个医生吗?!
一边脑袋在飞速度的转着,一边却仍是毫不犹豫的拿出离婚协议书,安景看也没多看,直接拿着笔唰唰唰的
在上面签了字,她签完,将纸推到他面前,看着他也立刻签了字,整个过程,其实连五分钟都没要。
安景看着这场景,恍惚的想起以前,他也是这么低着头签着字,只不过,一纸开始,她做了他的随时随地情
人,而现在,一纸结束,她成了被抛弃的豪门可怜妇。
从此以后,眼前这个男人,都将和她半点关系全无,
她因他所展开的笑容,
她因他所品尝到的甜蜜,
他给她带来的心安,
他给她带来的类似于爱情的东西,
都在这一刻,统统破灭,
而那些她为他所受的伤,无论是哪方面的,安景决定将他们深深埋在心底,等待时间让它们在心壁上开出美
好的花纹,
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人海茫茫,她会在哪里?
安景想着,忽然就有了一种好像已经历尽沧桑的老人,带着黄昏薄暮的气息,了无生机。
接着,安景从包里掏出一推卡,
花花绿绿的,非夜记得,那些是自从他成为自己女人后,还是情人的时候,
此去经年,既是陌路(2)
自己就给她的卡,一直到最近给她家用的卡都包含在里面,掏完后,她将那些卡放在非夜面前,:
“我没用多少,除了家用,自己私用的都补上去了。”
他看也没看,只是冷笑着,带着一贯的戏谑表情:“补齐了?安小姐还真是会开玩笑。。。。”
安景起身,不准备打算留在这继续听他的侮辱,缓缓朝外走去。
“安景!”非夜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再喊她一句,十月的阳光干燥而温暖,那个人沐浴在阳
光里,
整个人看起来那么和谐,像是在金灿灿的发着光,非夜不由自主的跟上了几部,等到发觉自己在做什
么的时候,脚步猛的顿住,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指已经死死掐在手掌里,将手弄得生疼。
她被自己缫丝出门了,还是净身出户,自己也有了芷心,时间仿佛完全倒流回两年前,他还没有和芷
心分开,他还根本没有遇见她的时候,
这一切,不是很好很完美吗?
为什么,突然之间实现的时候,自己却感觉出——失落。。。。?
为什么她的每一次离去,都能够做到看似那么洒脱,不带一丝眷恋,就好像此刻,被逼着离婚的,不是
她,而是他自己。
安景听见背后他在叫她,她忽然定住,缓缓折过身,像他走去,
非夜的眼里忽然就有了亮光,他正要开口,
安景却是伸出右手,一枚亮闪闪的钻戒,就呈现在非夜面前,非夜记得,那是婚礼的时候,他亲自套
在安景手上的那一枚,
“这个,也该还给你。”安景淡淡笑着说道,手指轻轻一推送,戒指已经落在了桌子上面,像个小陀螺
一样,
四处滚动,摇摆不定,戒指上的钻石在阳光下更是璀璨动人,那么漂亮,是女人都会为之惊叹的钻戒
一家三口其乐无穷
安景却是再也没有多看一眼,好像那根本就不曾属于过她一样。
非夜薄唇死死抿着,憋了半响,才生硬的开口:“安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了,就请回去吧。”
接着,
非夜忽然抓住那戒指,停止了那陀螺的自我旋转,他随意的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忽然一抬手,同样
是看也不看,直接将钻戒仍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安景记得,那垃圾桶还是她买的,傻傻的企鹅模样。
安景的脸,还是那么微微变了一下脸色,非夜不由的嘴角一扬,:“我说过,对于我没兴趣的东西,
我向来没有耐心。”
“也好。”安景微微将头一偏,没有再看非夜,手心里,指甲却是掐的更疼,她转过身,看似毫无波
澜的走出客厅,走出花园,走出大门。
非夜永远都不会知道,此刻,安景的左手里,死死攥着一枚已经完全发黄的草戒指,那样昂贵的钻
戒,远远比不上他为她编的草戒指来的珍惜与喜欢。
她走出大门,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了爱情,她还有亲人,她一样要生活,
她要好好的活下去,活给自己看。
安景走入病院,元景说现在品生的状况已经稳定,不久就可以将他送到没过去接受治疗,
现在的爸爸也变了好多,
以往那个一直醉醺醺好像从来都没有喝醒过的人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张虽然已经苍老但仍是神采
奕奕的脸,是为了照顾好妈妈吗?
安景每次看见他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跟自己的前任老婆讲话还脸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爸爸,还
是爱着妈妈的吧。。。所以。。。也才会为了她再次站起来。。。。
在病房里,安景彻底愣住,
这是个怎样诡异的场景。。。。。
是要上演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么。。。。
离开你,我便绝不会再靠近(1)
病房里,品生坐在床上,季美然和爸爸就坐在他旁边,爸爸一边削着一个苹果递到品生口中,一边又
削了一个梨子,递到季美然手中,
忽然,他们发现安景来了,还挥挥手算是打招呼,:“哟,这不是安景吗?”
整个场景无比和谐,就感觉他们才是一家三口一样。
安景脸上三条黑线无声落下。。。。
过了好一会,她才明白过来,爸爸要和季美然一起将弟弟送到美国治疗。
“我想了一下,你妈她一个女人在国外不容易,又刚刚经历过这么大的事故,我去了好照顾她,而且
我有复检的经验,说不定还可以帮上品生呢,品生,你说对不?”
那厮早已经笑嘻嘻的答应:“好啊好啊~~。。。。”
这一忙,又是几天,品生所有行当终于准备妥当,送他们上飞机的一瞬间,心里还是很落寞的,一下
子,自己的亲人就走了三个,幸好安阳还在上海,
不过,她怕是没什么机会去找她了,她已经决定,不要再在这个地方,这个伤心地,换一个城市,或
许是不是就会换掉那满满一篮筐悲伤的记忆呢?
安景走出机场,便搭着机场班车准备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刚刚到家门口附近,就听见有汽车的喇叭
声,她回头,却发现,坐在车里的人,是他。
她楞了一下,随即想到,虽然他们已经离了婚,但丧事是他一手打理的,品生这些时在医院,他虽不
说,但安景知道他也出了不少钱,
再怎么着,都得打个招呼吧?
只是,他是什么意思?坐在车里,要自己走过去吗?不,这一辈子她安景都不会再主动走到这个男人
身边!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过了许久,安景听见他拉开车门的声音,看着他的人影由远及近,她仍是一动未
动,愣愣的站在那,
离开你,我便绝不会再靠近(2)
“带我像品生问好。”他沉吟许久,却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像她说出带那个臭小子问好这
句话,
“谢谢非先生对品家的关心,我带他们谢谢你。”安景沉默了半响,客套开口说着,
他听见这句话却是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逆光里,他怒路想捕捉安景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可他再一次
失望的发现,那张脸上,除了满满的生疏外,什么都没有,连一丝表情的抽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