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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椅子问候说:“你好,我叫律子。”但是椅子连“咯噔”一声也没响。它和摆在餐室里的其他椅子没有两样,确实没有两样。直树沉不住气了:“你倒说话呀!你动一动嘛!你不说也不动,那不等于我骗姐姐了吗?”但是,椅子依旧沉默不语。
直树可慌神了,他用眼角瞟了律子一眼。他想,律子准会捧腹大笑起来,即使不等也会对他没来轻蔑的目光:“你真叫人失望,你象个小孩似的,和椅子玩木偶戏了吧?”但是,律子既没有笑,也没有嘲弄他,只是轻轻地站起身,朝四周环视着。当她看见柱子上留下的挂日历的痕迹时,小声地说:“日历是挂在这里的吧。” 接着,她慢慢地移动着视线,从碗橱上面的书档中抽出了一本连环画册:“啊,真稀罕,这是外国画册!”画册的表皮已经褪了色,可是里面还相当干净。
“姐姐,你知道这是什么画册吗?”
“嗯,这不是安徒生的《意达的花》吗?” “啊,是它!这个家的小意达,据说是因为非常喜欢那本书,才被人家叫作小意达的。”直树看了看椅子。他想提起这段话,椅子总该说上一句半句的。但是,椅子还是一声不响。直树抱起椅子,把它搬到屋子的角落里,小声说:“喂,椅子!你为什么不说话呀?你难道不想和那位姐姐说话吗?用不着担心,那位姐姐不是来路不明的大人,是讲信用的。你快讲话呀!”不管直树怎么劝椅子说话,椅子始终一声不响,直树气得涨红了脸。他抬起头,看见律子刚好把画册合上。
“小意达原来的名字好象叫牧子。”
“为什么?”律子没有直接回答,又翻开画册,把最后一页的插页拿给直树看,只见在那插页的空白处写着漆黑而又稚嫩的几个字:“宗方牧子”。直树大声叫起来:“真的!这家的小意达叫' 宗方牧子' !” 这时,椅子突然“咯喧”地动了一下,用嘶哑的声音说:“不是。”“啊,说话了,说话了,椅子说话了!”直树高兴得叫着,“接着说下去,你的意达原名叫什么?” 但是,椅子又象蛤蜊一样,合上嘴,一声也不吭了。 “我明白了:它准是只知道那个孩子的名字叫意达,不知道她有别的名字,所以它不愿意旁人叫她另外的名字。” 律子小声地说。
突然,外面响起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直树和律子惊奇地对视了一眼,一齐朝门口望去。原来是勇子来了。
“我回来了:”勇子大声地叫着,吧嗒吧嗒地跑进餐室,高兴地笑着。
“你睡过午觉刚起来吗?真快呀!”直树扫兴地坐在一把大人用的椅子上。本来么,他想和姐姐好好研究一下这所奇怪的房子,唉!这不被勇子搅了吗?
勇子走进餐室里面的那间铺着六张“榻榻米”的屋子,拿出蜡笔盒,而且胳肢窝里还夹着一本图画本。只见她把图画本摊在“榻榻米”上,抽出蜡笔,一边画着圆圈儿,一边自言自语说着:“这是妈妈,这是勇子,这是哥哥——”
“我确实常常觉得奇怪。你瞧,小勇子这家伙,简直就象在自己的家里一样,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刚才你看见了吧?没多一会儿就把蜡笔找出来了。勇子是不是意达托生的呢?所以她才叫意达的!”
“是有‘托生’这个说法的。”律子说,“不光我们日本,在外国也有这种事。我听说过。”
“真讨厌,一想那种事,我就觉得奇怪。”
“假如勇子是意达托生的,那这个椅子说的话没准是正确的!”律子一本正经地说。
不管说什么,律子都是一本正经的,直树对她渐渐地起了疑心。
“咱们到老爷爷的房间看看吧。”直树对律子说。
律子在老爷爷的房间里,仔仔细细地搜寻起来。她发现了一张有字迹的纸条,虽然字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她也不轻易放过,反反复复地辨认,不仅如此,她还把拾到的好几张纸条放进篮子里。她的态度太认真了……怎么形容那认真的态度呢,直树当然找不到恰当的词汇。然而,她确实就象在神佛面前走动一样,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庄重、严谨。因此,直树也不想说一句多余的话。
“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勇子来了,“我也去,今天是个好天气呀!”“咦, ‘今天是个好天气’,这是跟谁学的?”直树对勇子的措词有些惊讶。
“你去吧。”律子说,“我要把这屋子关好,把餐室打扫好再出去。虽然这里没有人住,但毕竟是哪位先生的家呀,要收拾好了再出去。”“是——”直树十分赞成。
律子到底是个大人,事情考虑得比较周到。直树和勇子来到院子里。
“勇子,捉迷藏好吗?”
“好的。”
“咱们玩剪子、石头、布,来确定谁是‘ 鬼’。”
“好的。”勇子挥着手,“剪子,石头,布,”勇子把小手一张开,出了个 “布”,而直树却恰好出了个“石头”,直树输了。
“好吧,勇子你藏,我捉你。”
“好的。”勇子蹦蹦跳跳地跑去。直树用手捂上眼睛,数着数:1 、2 、3 、4 ……
“藏好了吗?”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吱吱的蝉叫声。要是能在这个房子里住下去多好啊!可是,没有几天还要回东京去。想到这儿,直树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好!我去找!
勇子蹲在“撒尿淘气鬼”的后面。还没等直树发现她,她就忍不住笑了,而且自动走出来了。不用说,这就算被捉到了。这回该直树藏,勇子找了。这时,律子走了出来。
直树发规律子脸色苍白,目光异常。
“怎么啦?”直树不由自主地问。
“嗯,没有什么。”律子回答。她好象神情有些恍惚,“不过。我一定会弄明白的。直树,请你相信我会把一切事情都弄明白的。”律子呆呆地站在那里,又象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一下手表说:“我得马上离开这儿。”
“到哪儿去?”
“放河灯去呀。真的,直树,现在就去。咱们一起去吧。这样,直树,你先回家,我换了衣服就去接你。”律子说完,挥了挥手,匆匆忙忙地跑去了。放河灯是怎么回事儿呀?直树虽然不太明白,但心想那一定是很有意思的。好。去!
“快,赶快回外婆家! 直树拉着勇子的手说。
第十六章 放河灯
律子穿着整洁的和服。这件白底上飞着蓝色大蝴蝶的和服,穿在她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听说坐火车去,直树不禁吃了一惊:“我以为是在花浦放河灯呢。” 律子白皙的脸上浮现出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律子坐在车厢里的座席上,在她的腿上放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包袱上面放着一束五彩缤纷的花。
“唉,包袱里包的什么?”直树间。
“这个吗?是灯笼啊。”“给我看看。”“不行,等到放河灯的时候,你会看见的。”“真小气!”虽然这么说,律子还是没有打开包袱给直树看,只是微笑着。
“姐姐,咱们到哪儿去 啊?”“广岛。”“要到广岛放河灯吗?”“是的。因为今天是8 月6 日……”“8 月6 日?8 月…… 6日?”直树心里一亮。那个 日历上的日子也是8 月6 日。8 月6 日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件呢?
“直树,你知道原子弹吗?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第一枚原子弹扔到了日本广岛。”直树恍惚记起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件事,但是想不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1945年8 月6 日清晨,广岛天气晴朗。一架美国侦察机在广岛上空盘旋着,并向后面的飞机发出信号:‘广岛天气正常,广岛天气正常。’‘原子弹运载机’艾诺拉·杰' 号接到这个信号后,照直飞进广岛,扔下一枚原子弹,仓皇逃走了。”直树一动不动地凝神听着律子的叙说。律子继续说着:“拴在降落伞上的原子弹,徐徐飘落,在离地面五百米的广岛上空爆炸了。一道闪电之后,是一阵滚滚的声浪。霎时整个广岛化为一片焦土,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女人的头发倒竖起来,所有人的脸都被烧起了水泡,辨认不清面目。有的甚至连整个脸皮都被掀了下来,塔拉在下巴上。手上的皮也被全部揭下来,好象变成了四只手。总共死了二十万人,一枚原子弹就吞掉了二十万人的性命呀!”直树越听越害怕,律子意识到不该对直树讲这场灾难的惨状,就不再往下讲了。
“这么说,那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