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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气中一样。
这厢里两人的动作终是大了一些,周围已经有朝臣和宫人好奇不停地往这边看,更有胆大的走过来,想要问个究竟。
这样的争论月悉华还是不愿让人听到的,她抬起头,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蓝天,蓝天仿佛离她很近,近的触手可碰,蓝天下是巍峨的宫殿,是各式各样的红砖青瓦。
这样的美丽景色,她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了。
一声低低的叹息自她莹润的淡粉色唇边泻出,她说:“楚怀昀,我虽救你一命,你却还我一双眼睛。我欠你的,早在你把我关入地牢的那一刻,已经还尽了。要真说欠,那必然是在前世,前世不知是你欠了我还是我欠了你,让我们在今生生出这样无止境的纠葛。”
她低下头,与男人纠结的墨瞳对视。
“楚怀昀,我累了,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了,我曾说过,等你坐上皇帝的那一天,我就离开。而如今你登上皇位指日可待,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从此,你在庙堂之高,我在江湖之远,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再没有交集。”
到底是谁在欠谁的,哪里能说的清楚,这世间事本就是你来我往,恩恩怨怨,生生不休。何必一点点地来算。如果感情能像做买卖一样一点点地计算,那必然不是发自内心的。
“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你舍得吗?”楚怀昀皱起眉头,墨黑的眸中暗涌流动,尽是痛苦。
将军府
月悉华缓缓摇头:“楚怀昀,是你让我放手的不是吗?从你答应娶白黎开始,现在又来问我,到底是谁不舍得?”她说完,手腕翻转,指尖的利刃划断了马缰,突然松弛的力道让身下的马儿松快地奔驰起来。
不舍得,也是舍得。
一截断了的缰绳还握在楚怀昀的手中,而那丽人,在马上奔驰着远去,丽人忽的勒住马缰,马儿前腿高抬,在空中转了个弯,红衣翻飞,她转回头,神色淡然地望过来:“臣,恭贺宣王爷大喜,现在提早贺过,他日婚宴,就不必劳烦王爷费心再送喜帖过去了,微臣承受不起。”她说,说完便策马离去,直直朝着宫门。
看着那火红的仿佛要将自己燃尽一样的身影,楚怀昀眉头皱,唇间泻出一丝叹息:“悉华,你终是没有再给我机会。”
……
御赐的怀远将军府建在城北,是一个老员外留下的府邸,后来征归国有。与宣王府遥遥相望,离得远,月悉华才高兴,只想越远越好,最好远到天边儿去,也省的她看着烦心。
策马在京中宽阔的街道上奔驰,路两旁的小贩行人在急速后退,鼻尖萦绕着属于京都的繁华气息,酒香、花香、茶香汇聚在一起,诉说着京都的繁盛和这盛世丽景。
远处的将军府渐渐近了,大老远就看到一个翠衣丽人站在门外左顾右盼,又有老管家领着一众家丁在门口恭迎新主人。
月悉华勒住马缰,翻身下马,诧异地望着出现在门口的翠衣丽人。
还没等她开口,丽人眉头一皱就扑了上来,眼泪像是喷涌而出的泉水一样,抱着她就不撒手:“月侍卫,你可算回来了,听说你在战场上受了伤,后来又失明,我们都担心死了,现在呢……”她抬起哭花的小脸望着月悉华,望着她那双沉静的眸子,担忧道:“现在眼睛怎么样了,还是看不到吗?”
“翠丫头怎么会在这里?”看她惊慌地仿佛天都塌下来了的样子,无奈地摇头轻笑:“眼睛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翠浓抬起手臂用衣袖随意地擦了一把泪,脸埋在手臂里,说出的话听起来也含含糊糊的:“接到皇上赐婚的圣旨奴婢就想着月侍卫一定不会回王府,问了管家才知道皇上赐了这府邸给你,我就来了。”
她低声说着,语气满含委屈,却不是在为她自己委屈,月悉华无声长叹,轻柔地拉下她掩着脸的手臂,露出她委屈的小脸来,从袖中取了丝巾一点点帮她擦着面上斑驳的泪痕,可是这泪越擦越多,总是没有完的时候。
“翠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爹娘还好吗?”她柔声问道,一脸宠溺,半年没见翠浓,丫头标志了许多,可眸中的纯真依旧,不见有什么变化。
想到伙夫夫妇,她不由得恻然,原以为自己可以抛下一切一走了之,可是她走了,伙夫夫妇怎么办,总不能没有人照顾,原来在无形中,她与这个世界的牵扯已经多的深的再也剪不断了。
情同姐妹
翠浓无声留着泪,低低地说道:“干爹干娘我都已经带出来了,郝管家早已将他们安顿好,早知道月侍卫再不会回去,翠浓连着月侍卫的东西一并带了出来。”
连翠浓都可以想到的事,他楚怀昀却想不到。如果男人真的把心思用在她的身上,又怎会不了解她,还是……太过于了解,以至于一切都无所谓了呢。
罢了罢了,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成亲一事终是成了定局,任谁也改变不了,她不能,楚怀昀也不能。
到头来,她还是一无所有。
“翠丫头陪我去瞧瞧爹娘吧,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他们身体如何。”她轻松一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在意,只要不在意了,她就还是无所不能的月悉华,她话音一转,浅笑道,“翠浓以后也该改口了,如今哪里还有月侍卫,叫我的名字罢,我喜欢听人叫我的名字。”
悉华……悉华……
只要旁人叫的多了,自然能抹去脑中那个低沉有富有磁性的声音,抹去那个男人给她留下的任何痕迹。
“干爹干娘都好,只是总是担心你,干娘天天站在院子里念叨:‘月儿还不回来,月儿什么时候回来’,不过精神还是不错的。”看她微笑,翠浓也连忙止住眼泪,拉着她的手臂往里走,“月侍卫现在是将军了,自然不能再侍卫侍卫地叫,应该叫月将军。”
月悉华无奈地摇头,对于翠浓这种毫无理由的崇拜情结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管家过来牵马,躬身行了礼,轻声道:“将军,老奴在这里恭候您多时了,府里的家丁也都带了出来,只等将军训话,老奴姓郝,早先这宅子还归陆老爷子所有的时候老奴便在这里做总管了。”
“有劳郝总管了,这宅子全靠管家来管,悉华刚得了府邸,也没帮上什么忙,一切都是管家的功劳,这训话也不必了,让大家都去休息吧,悉华一个人,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郝总管一如他的名字一样,什么都好,脾气好,品行好,做事更好。什么都不用月悉华操心。翠浓刚领着伙夫夫妇过来,他就令人打扫了院子,将人安顿好。
进了将军府,先去看伙夫夫妇,翠浓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到了伙夫夫妇住的东苑门口,在这翠绿的竹林外,翠浓终是忍不住,绞着手指嗫嚅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问道:“王……王强他,听说他在战场受伤了,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他……伤得重吗?”
王强……
一提到这个名字,月悉华一阵怅然,昔日那个活泼调皮的王强已经不再,现在的王强伤痕累累,能不能站起来还不一定,这让她如何给翠浓交代。
她垂下头,轻声叹息:“翠丫头,昔日在王府了,虽然名义上我是主你是仆,可咱们情同姐妹,关系自与常人不同,先在我问你一句话,你可要如实回答我。”
“将军但说无妨。”翠浓点点头,面色凝重地望着身边的丽人,周身忍不住一颤,声音已经带着哽咽,“是王强他不好吗?不是说已经救回来了,难道又出事了吗?”
心,一下子满了!
看她这样紧张,月悉华无声叹息,这还需要问什么,一切都在她这担忧的哽咽声中已经表明。她不忍地托起翠浓颤抖的手臂,柔声说道:“王强他……性命无忧,只是右腿可能会留下后遗症,终身都站不起来了。”
说来,这也是她的错,王强为了她受伤,她也该负起责任,可是她知道,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生命体,谁也不能依附着谁生活,王强也该有他自己的天地。她能做的,只有为他安排好一切,让那孩子的后半生顺畅一些。
她说:“翠丫头,以前你和王强关系好,走得近一些,这些我都知道,我想问你,若是王强日后真的站不起来,你愿意陪着他吗?”
翠浓静静地留着泪,从进门开始已经擦干的泪痕又一次在脸上显现。月悉华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哭泣,她没有哀嚎,没有抽泣,只是紧紧咬着下唇,泪水自眼角滑下沿着脸颊缓缓往下流淌,像是不会停止了一样,氤氲的眸中是浓浓的哀伤和坚定的信念。
她说:“悉……华……无论他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他……等着他……”
这是翠浓第一次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