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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蹙起远山黛的细眉:“休假?黎儿从未听过还有这种说法。”话音一转,酸酸地叹道,“表哥待下人真得很仁慈。”
月悉华不知可否,掩饰地催促白黎往屋中走:“外面风大,白小姐到屋子里等吧。”
翠浓得了消息,正远远地走来,身后跟着那两名鹅黄衣的丫鬟。翠浓快跑两步,先向白黎施了礼,问月悉华:“月侍卫早膳用得少,王爷特意吩咐过如果月侍卫胃口不好,就在半晌的时候给您加餐,奴婢已经备好了,月侍卫可是此时过去?”
没有错过翠浓看向白黎时眼中的不满,月悉华尴尬地笑笑,转向白黎:“白小姐可否用过早膳,随悉华一起去用些?”
“我们家小姐怎么能和你一个下等侍卫一同进食。”莲儿恼声说道,大眼睛忽闪忽闪,眼中却是冷意和明显的鄙夷。
翠浓眉头一皱:“这位姐姐怎么能如此讲话,这是在宣王府,不是在丞相府。月侍卫的膳食都是王爷特意叮嘱的,每一道菜色都是王爷亲点,月侍卫能够邀请白小姐,白小姐若是不愿,尽可以回绝,这位丫鬟姐姐如此说话,却是瞧不上我们月侍卫了?还是说……你瞧不上我们宣王爷?”
“咳!”看翠浓越说越离谱,月悉华连忙打断她的话,淡笑道:“翠浓怎么说话呢,白小姐是王爷的客人,翠浓切不可怠慢。”看翠浓温顺的时日久了,倒是忘了她本就是个伶牙俐齿的丫鬟。
白黎笑容不变,脸上已经有了冷意,那丫鬟张口想说什么被她拦住。月悉华连忙躬身说道:“丫头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白小姐不要在意。”态度恭谨之至,没等白黎回话,又抬起头来眨眨眼睛,微微一笑:“白小姐若是饿了,悉华吩咐膳房另作些餐点送来。”
“不必了。”白黎脸色难看,一转身走在前面。
月悉华跟在身后笑得嘴角直抽,无奈地瞥了翠浓一眼,笑道:“翠丫头今日却是说得过了,若是被王爷知晓,我可就保不住你了!”
“哼,王爷才不会在意呢!”翠浓不以为意地撅起嘴,“翠浓知道王爷喜欢月侍卫,才不会理睬白小姐呢。”
月悉华摇摇头,举步往前走。
月侍卫的吩咐
“哎,月侍卫……”翠浓上前两步阻住她的路,对身后的人唤道,“烟儿姐姐,柔儿姐姐,劳烦你们到屋中招待一会儿白小姐,我带月侍卫去用膳。”
“翠浓和月侍卫尽管去就是,白小姐我们自会招待周全。”鹅黄衣衫的烟儿柔儿浅笑着往屋中走,低眉垂首。
无奈地执起翠浓的手,月悉华摇晃两下笑道:“翠丫头近日是愈发淘气了,若是怠慢了白小姐,惹恼王爷怎么是好?”
“怎么会,月侍卫不必担心了,你是王爷身边的侍卫,又不是丫头,干嘛要伺候她嘛!”翠浓拉着月悉华往反方向走,边走边絮叨,“其实翠浓就看不明白了,王爷明明那么喜欢月侍卫,为什么还要让白小姐进府,听人说王爷要和丞相府联姻呢,那咱们月侍卫算什么!”她越说越恼,踢开挡在脚边的小石块,愤愤地挥着手帕。
月悉华无声笑着:“这话可莫让人听了去,人家还以为咱们王爷是个断袖呢!”好笑地被翠浓大力拉着迈动脚步,忽然她想起一事,一拍脑门,“遭了!我怎么忘了!”
“忘了什么?”翠浓诧异地转过身,看着月悉华着急的表情,疑惑地问,“月侍卫忘了什么?很重要吗?”
“额,不是,我忘了我和刘侍卫的棋局还没完呢,我得快点去!”她说着转过身匆匆往大门处走。急的翠浓原地跳脚。
偌大的会客厅里燃着淡淡地熏香,是紫薇花的香味,很淡。原本府中多半燃些味道浓重的印度檀香,月悉华受不了这个香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换成了淡淡的花香。
“这香味倒是清淡。”白黎微笑着说道,一边往紫金兽炉前走去,表现出奇高的兴致。
烟儿端了茶水过来,轻声恭敬地说道:“这是紫薇花的香味,白小姐若是喜欢,奴婢给小姐包一些带走。”
“让你说话了吗?我们小姐难道闻不出来这是紫薇花的香味?而且我们丞相府会缺这一点散香吗?”跟在白黎伸手的莲儿冷声喝道。
“奴婢并无这个意思,言语有失,望白小姐见谅。”烟儿放下茶盅,躬身侍立在一侧,“请白小姐用茶。”
柔儿把点心放在案几上,也躬身立在烟儿身旁,望向白黎的眼眸带着些探究的意味。
花香怡人,却总是带着些人工调制的味道,被暖气那么一哄,显得更不自然。
白黎望着香炉若有所思,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莲儿和柔儿的争吵,挥手说道:“你们出去吧,我和莲儿在这里等就好。”
“回小姐,月侍卫吩咐奴婢们照看白小姐,奴婢们不敢擅离职守。”柔儿声音和她的名字一样柔顺,但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容回绝的意味。
“月侍卫的吩咐?”白黎刹时冷了脸色,“你们很听他的话?本小姐到了你们王府,连一点自己的时间都不能有吗?”
柔儿烟儿躬身告退:“奴婢们在门外守着,若是小姐有事,可以随时叫我们进来。”说着,转身退出屋子带上房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两人眼神凌厉。
不能帮他
“莲儿。”白黎离开香炉,提起裙摆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下,诧异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人对那个侍卫的态度很奇怪?”
“是有些奇怪。”莲儿蹙起眉头,托腮沉吟,过了半晌才满不在乎地说道,“王府中的人好像都很听她的话,不过她是宣王爷的随身侍卫,权利比别人大些吧。莲儿总看她不顺眼,细眉柳腰的,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还有几分女气。”
她说着走到白黎身后,伸手帮她按压肩膀,笑道:“小姐问她做什么,不过是个侍卫,到时候小姐进了门,把她踢出府去就是了。”
“哪有那么容易。”白黎沉下脸色,端起茶盅浅抿一口,“表哥好像很宠他,那感觉根本不像在宠一个侍卫。”垂眸敛起神色,意味不明。
捶着肩膀的手顿了顿,力道越来越小,莲儿蹙起眉头:“小姐的意思,不会是……”
“不要乱想。”白黎放下茶盅抿唇,“这其中的原因甚是蹊跷,等昀表哥回来我们试试便知。”说完又蹙起眉头,“若是昀表哥真的喜欢男子,那可如何是好?”
“小姐放心,宣王爷至今没有立妃,连侧妃侍妾都没有,说不定只是没有见到像小姐这样美丽的女子,现如今见到小姐,哪里还会喜欢那些硬邦邦的侍卫。”莲儿撇撇唇,满脸鄙夷。
却说月悉华此刻正毫无形象地蹲在大门口和刘侍卫厮杀。好奇观战的人却越来越少,只剩下门房老头领着他的那条秃毛狗猫着腰凑头看着棋盘。
棋盘上黑子越来越少,但仍然执拗地固守着棋盘的一角。刘侍卫不住地擦拭额上的冷汗。
“这里,这里,这里……”刘侍卫迟疑了半日才准备落子,刚要在边角落下,门房老头身躯一抖,小眼睛大睁,拉着他的手腕彭的按到正中的位置。
月悉华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挥手制止门房:“观棋不语,今日咱们赌得有彩头,你可不能帮他。”
“我帮他他也赢不了。”门房颇不以为然,惹来大胡子的刘侍卫一个白眼。
没走几步,黑子像孤兵残将一样被白子一一绞杀,月悉华重重地舒一口气,揉着酸痛的腰背直起身子:“好了,今儿咱们下到这里,刘侍卫记得今儿可是欠了悉华一个彩头。”
刘侍卫还专心看着棋盘百思不得其解:“不对呀,这棋我怎么看也不会输啊。”月悉华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摇头一笑:“明儿你再赢回来便是,今儿不早了,该用膳了。”
刚走了两步,她忽然回过头来,问门房:“王爷回来没有?刚才下棋下得入迷,没有注意到,这会儿才想起来,那白家小姐还在咱们府里等着呢。”
“这白小姐也是奇怪,从前根本就没和我们王府有过来往,近两天却常来,一来还不走了。”门房摇着头一脸不解,和月悉华擦肩而过。
秃了毛的老狗踢腾这腿在回廊里上蹿下跳,月悉华轻笑一声:“白小姐自然有她的道理,咱们王爷不拦着咱们也没必要顾虑。权当多了个主子罢。”
就等着那一天!
“难不成王爷要娶她不成,也是,人家是丞相府的千金,身份不低,也确实有这个可能。”门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来这小丫头长得不赖,比那怡红楼的花姐儿还俊俏呢!王爷真要娶她也算登对。”
月悉华但笑不语。
“你说什么呢,人家是相府千金,怎么能和红尘女子相比。”刘侍卫抚着自己的大胡子,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