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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给我取侍卫服侍来吧,这些衣裙我穿不惯。”不再看那衣服,转身往池边走去,虽然摸不清楚怀昀的意思,但她还不想恢复女装的打扮,“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月侍卫……”翠浓还想说什么,看月悉华神色坚决,只能领着黄衣丫鬟静静地退下。
退了衣物,泡在热气蒸腾的温池中,月悉华缓缓合上眼睑,任由温水将自己包围。
楚怀昀……他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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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已经好努力更新了,大家也留个言、给点鼓励吧~~~~
缠绵得再不分离
风儿淘气地在空旷的宫殿里游荡,吹起层层纱帘,素白的纱帘像是被传染了这种淘气一样,总是在不经意间从丽人的面颊上拂过,带走一片氤氲的水湿。丽人趴伏在池边的大理石上浅眠,娇嫩的身躯在水下若隐若现,墨黑的发在池中铺开,像一朵遗世的莲。
白皙的面颊被热气熏的泛红,唇也是淡淡的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许是在梦中也不曾安稳。
黑影走入空旷的殿中,他的发也是墨黑,浓重得像是被墨水晕染过一般,金丝银绣的墨衣随着他的脚步在地上流淌。
素白的纱识趣得躲开,显出雾气蒸腾中的丽人。
月悉华正睡得香,被水汽蒸的愈发滑腻的脸上蓦然感到一股沁人的凉意。睫毛微动,想要睁开眼睛,却被一只大掌掩住。
摆脱了初醒的惺忪,透过从指缝中泄露的光线可以详细地看到男人手掌的纹路,繁复的,深刻的。
“悉华……”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和每次听到的一样,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又似乎近在耳畔,让她毫不怀疑男人一张口会把她吞噬。
多少天没听到这个声音了,她已经记不清楚。
一股燥热自耳畔传到心口,男人言语中的深情,以及深情背后的叹息,都让她欲罢不能。总觉得男人受伤的时候像个孩子,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句话,一个字,简单的碰触,都能让她战栗。
明知是飞蛾扑火,明知没有结果……她依然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男人的气息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她包围……
她抬起手覆在遮住自己眼睛的那双大手上,莹润的指尖轻轻摩挲,像是在确认此刻男人的存在感,却被男人反手捉住。
“悉华……我想你……”多么温润的声音,这声音是富有磁性的,饱含深情的。
莹润的指尖滑下,眼眸又静静地闭上,这句话……太假!可她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希望时间停顿在前一刻。可是不能,没有什么能帮助她逃避现实,逃避事情的进展,她依然要睁开眼睛,去面对这个心思深如大海的男人。
从男人掌中抽回手指,月悉华蓦然睁开眼睛,眼中又是一片沉静,空气中的暧昧一闪而逝。拉过浴巾裹在身上,转身和男人对视:“王爷从宫中回来了,怎么今日想起放悉华出来了,可是宫中有什么异变?还是……王爷打算选择信任悉华?”
再次看到楚怀昀,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继续镇定,可是不能,她眼睛突地睁大,定定得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瘦了……精致的五官依旧精致,可是原本完美的轮廓却因为消瘦而显得坚挺,像是刀削一般。
忍住想伸手抚上去的冲动,月悉华垂下眼眸,望着飘落到水中的几片火红的枫叶:“王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楚怀昀伸手勾起一片落叶,拈在两指间,墨黑的瞳中光华流转,像是要永远这样流转下去,缠绵得再不分离再无静止。
你不会离开我的
“悉华,我想你……”他说,眸光没有看着身侧的月悉华,反而紧紧盯着那片叶子。
月悉华抓着浴巾的手一抖,抬头望去,正看到男人坚毅的侧脸,明明不相信的不是吗?为什么看到他这样悠远凝重的表情心还是在颤抖。
“王爷想便想吧,今天放悉华出来,是想让我做什么吗?让我招供威王的底细,还是讲出悉华与王爷第一次相遇的那日所见的黑衣人……的身份……”
说不下去了!月悉华!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害怕他点头吗?还是害怕他深情背后那一如既往的阴谋与猜测。
冰冷的石牢没有困住她,困住她的,是与这男人的牵绊……
男人的手伸过来,抚上丽人温热的脸颊,力道很轻,像是在抚摸自己最重要的宝物,这宝物世间唯此一件。
“悉华,回到我身边……”
暖暖的唇落到她的额上,男人眼中没有往日的讥讽的笑意,墨瞳中绽出的光芒是柔和无比的,不再像诱惑人坠落的深潭,像是一朵浮云,漂泊的急需依靠的浮云。
也许是池中蒸汽的缘故,月悉华眼前一热,有很多话想问,可是问不出口,如果问出的是谎言,倒不如把疑问藏在心里。挣脱男人在她脸上游移的手,她静静地松开撑在岸边的手臂,放松自己让身体沉下去。
水淹没了精巧的锁骨,修长的脖颈,粉红的唇……直到连最后一缕发丝也从男人手中滑落坠入水中。浴巾下摆微微敞开,露出她修长的小腿,乌发在水中纷飞,在她身侧纠缠、环绕。大睁的眼睛望着岸上的男人,水汽氤氲。她像水中的精灵一样,灵动,忧伤。
楚怀昀定定得看着,眼神充满爱怜,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却是宠溺的笑容:“悉华……我知道,你这么做,便是答应我了。若是不答应,你八成会甩给我一巴掌,再毫不犹豫地离开罢!”
不知道水下的月悉华有没有听到,他还在自言自语,姣好的唇形一张一合,述念着蛊人得咒语:“该不该信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舍不得你……”
“出来吧,悉华……回到我身边,以女子的身份回来……我再不会让你受委屈,我说过,只要你一心一意在我身边,我定然不会负你……”
他站起身,挑起一袭纱帐,素白的纱和他墨黑的广袖合在一起,光明和黑暗,正像他这个人一样的矛盾:“我仓亚的传说,若是分别的友人,在玉池中泡了温水,便可洗涤之前的冤仇,重新和好;若是破裂的伴侣,便可永结同心。悉华,出来吧!”
池中水花突起,月悉华仰面轻吐一口气,甩落拈在面上的湿发,目光凛冽:“楚怀昀,该泡水的是你!”
因为她从未背叛过,从未曾对他生疑,更没有因他而恼。
一个大大的笑容在男人脸上绽开。楚怀昀伸出手,一把把水中的月悉华捞进怀里,在她耳边喃喃:“悉华,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你答应过!”
你别过来啊!
是的,她答应过,所以不会离开,直到他得到皇位,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再也不会惊慌害怕的时候。
两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却因此贴的越紧,心脏挨着心脏,唇贴着唇。
月悉华执意不愿换回女装,换了女装就等于承认自己是楚怀昀的侍妾,或是妃子,她不愿做他日后千千万万个妃嫔中的一个。如果注定要离开,她宁愿做独一无二的月侍卫。
云塞的军队始终没停止进攻,仓亚的皇帝也始终没选定战将,也许他另有打算,但眼看着敌军一步步逼近,他终是坐不住了。虽说云塞大军打到国都不太可能,但战争拖得时日久了,不免会引起百姓骚乱,甚至军队骚乱,到时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月悉华从楚怀昀的口中知晓,吏部尚书薛勋冒在朝中力挺肖余生带兵出征,也许是之前发生的事让皇帝生疑,他久久不肯答应。
剩下的人选,便是三皇子楚怀昀和护国将军黄立海。
而她从石牢中出来的这天,皇帝决定让楚怀昀做大将领兵出征,肖余生做副将随行。姑且不论老皇帝的动机,此举无疑对楚怀昀是大大有利的。
果然,楚怀昀每次伤怀脆弱的时候,便是从宫中回来的时候。
连月悉华都能猜到老皇帝的想法,楚怀昀又怎会不知。皇帝见刺杀不成,挑起两王相斗也未能对楚怀昀造成损伤后,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楚怀昀出征,要他再一次为仓亚的皇朝效力。
无论战争是胜还是败,他留给楚怀昀的结局只有一样。
但是月悉华知道,这场战争实际是楚怀昀挑起的,他又怎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如此吧。
时值秋末,风愈发凌冽,天儿也愈发地冷,皇帝在宫中赐宴,要在宴会上宣布出征的战将,赐调兵虎符。
一众皇亲贵胄,朝臣命妇都受邀参宴。
风向已经偏北,月悉华紧紧身上的披风,迎着风往前走,院中大部分的树都已经秃了,偶尔会有一两只乌鸦落在赤裸的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