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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
问得很快,很迫切。
嗯,某王爷很急。
楚林回:“相府。”
那位姑奶奶还真是好意思去,当初袍子也割了,义也断了,人也气晕了,弄死了,这会儿倒大大方方鸠占鹊巢去了。
这妖孽,果然不是一般品种。
“相府可有人为难她?”
楚林汗了:“想必是,”嘴角忍不住地抽,“没人敢。”
她不为难人家就该烧香拜佛了,为难她?谁没事找死。
也就某王爷,永远操着那碎心,这会儿又皱着眉沉吟了许久,那绝美的脸,大片大片的乌云,吩咐:“让铁衣卫好好护着。”
用得着吗?
楚林额角抽搐,强装淡定:“是。”
萧殁眉头稍霁,若有所思了片刻,又拧起来了,
“将王妃的日常的东西都搬去相府。”
这心操的。
楚林恭恭敬敬:“是。”
片刻……
“送些宫里的糕点过去。
那位女主子,嘴刁。
楚林正要应,自家王爷又道:“将御厨都送过去。”
我的爷哟,至于吗?
再说了,御厨送去了,宫里各位主子是要喝西北风吗?
不过,就算整个风清都喝西北风,比得上那位主子一个饱嗝重要吗?自然比不得!
楚林回答得很响亮:“属下这就送去。”
楚林回头,才走一步……
“还是本王亲自去。”
额?楚林华丽丽愣住。
楚夜见状,立马上前:“王爷,王妃还没消气,这会儿王爷再去,怕是不妥。”
萧殁脚步微顿,蓝眸沉着。
楚夜趁热:“王妃性子烈,不能逼。”
说着,默默地递上了一本小册子。
然后,某王爷默默接过去,默默转身,默默去了书阁。
楚林问:“什么东西?”
楚夜回:“闺中秘事。”
听者,皆凌乱啊。
据说,那小册子上,记的啊,都是姑娘家不能说的秘密。
夜里,相府灯火嘹亮,因着来了不速之客,气氛静得分外诡异,这时辰,怕是都睡不踏实了,倒是容浅念躺得甚是惬意,翘着腿,咬了一口苹果,嘎嘣作响。
“小姐,这是王爷差人送来的。”
一箱子,又一箱子,十三揉着酸疼的胳膊。
容浅念侧身,大咧咧压在锦被上,将手里的苹果往元帅大人嘴里一塞:“还有呢?”
“铁衣卫也都来了。”
容浅念兴致缺缺,在床上打了个滚:“还有呢?”
“还有?”十三冥思苦想了,定睛,“哦,御厨,御厨也差来了。”
御厨?容浅念白了一眼,似乎心情很不爽,一脚把元帅大人踢下了床:“没了?”
元帅大人一个骨溜溜,打了个滚,苹果掉了,回头,眼珠子一瞪:小爷不跟你玩耍了!扭着尾巴,钻到床底下。
十三足足傻了十几秒:“小姐你还要什么?我差人去取就是了。”
容浅念手一抬,撑着下巴,眉眼转动得甚是不经意:“他就没带什么话?”
他?这圈子绕的。
十三悟了:“你说姑爷——”
才说了一般,某人一个厉眸过去:“你哪只耳朵听见我问他了?”
十三满额头的黑线,这姑娘,还能更不要脸吗?
秉着不与异类计较的原则,十三顺毛:“没问,您老没问。”
容浅念丢了个‘那是当然’的眼神,随即,躺下,左滚了一圈,右滚了一圈,又左滚了一圈……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容浅念咬牙了:“说。”
十三扑哧一声,笑了,轻咳一声,严肃:“姑爷什么话都没带。”
下一秒,某人小脸一黑,大声一嚷:“尼玛,老娘让你说他了吗?”还不解气,大手一挥,赶人,“出去出去,省的碍老娘的眼。”
说着,一把掀过锦被,把自己窝在里面。
“啧啧啧。”十三摇头,“人艰不拆!”
里面,女子骂咧咧了一阵,才没声了。
月亮高挂,然后,太阳东升。
这是容姑娘出走的第一天……
椒兰殿的书阁里,碧色绵延的屏风画前,纸窗透过微微的斜阳,衬得案桌前男子脸色极是俊逸,他低眸,看着手里的册子:“都做了什么?”
案桌前,楚夜站着:“吃喝玩乐。”
蓝头抬起,微凉:“事无巨细。”
楚夜仔细回想:“辰时,溜溜狗儿,已时,吃吃糕点,午时,逗逗女人,未时戏戏小厮,”上方空气忽然一冷,楚夜声音立马虚了,“酉时,开一桌赌局,三五成群到了三更。”
空气紧绷,沉默……
屏风前的烛光,映得男子手指剔透,翻了几页,眉头时松时紧。
“可欢喜?”
楚夜愣了一下:“额?”
哦,闺中秘事第三话:女子,多强颜欢笑。下一话:切忌拆穿,宜放任!
楚夜淡定地回:“欢喜,欢欢喜喜。”
又翻了一页,俊容微沉,喜怒难辨极了,又问:“可有问到本王?”
闺中秘事第七话:女子,喜口是心非。下一话:切勿当真,宜冷放。
楚夜回:“没有。”
俊颜一冷,手上的册子,连着翻了好几页。
楚夜唇角一勾,闺中秘事,养妻居家必备良品啊。
这会儿,月上高楼,美人苑里,烛火暖得温柔。
“相爷申时去了椒兰殿。”
榻上,某人一块糕点砸在十三脑门:“谁让你提椒兰殿了?”
不提?不提还不得闹腾一晚上。
“奴婢多嘴。”默念:不与抽风的妖孽计较!
容浅念端着一碟子桂圆酿,拈了个在嘴里,一脸大发慈悲的模样:“本王妃百无聊赖,正想听趣事儿,便准了你多嘴。”
人艰不拆,人艰不拆!
十三长舒一口气,压下火气,扯了个笑:“相爷对姑爷说了一番话。”
“嗯。”抬抬手指,“继续。”眼珠子眨啊眨。
还装!
十三脾气好:“还送了一本书。”顿了顿,嘴角一咧,道,“夫纲。”
容相老头送了本夫纲给殁王爷,醉翁之意,可想而知啊。
容浅念甚是懒散:“烧了?扔了?还是撕了?”
哟,瞧瞧,这是哪来的自信啊。
十三乐呵了:“姑爷去了书阁,用膳时间都没有出来,整整待了一天。”
容浅念一口桂圆酿梗在了喉咙,脸,青了。
十三赶忙端上一杯茶:“小姐别急,兴许姑爷不是看那劳什子夫纲。”
“夫纲?”容浅念一声冷笑,“老不死的,骨头硬了,要松松筋骨了。”
相爷那把老骨头哟。十三掐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诚然,美人苑的某只妖孽不会知道,椒兰殿那位看了一整天的,不是夫纲,是闺中秘事。
这是容姑娘出走的第二天……
还是椒兰殿,还是碧色的屏风,白衣的俊逸男子,还是那一本闺中秘事。
楚夜事无巨细,缓缓道来:“午时在文氏屋里用的膳,未时去林氏屋里品了茶,申时,两位夫人打起来了,酉时,闹到了容相跟前,戌时,容相犯了偏头痛的痼疾,请了大夫,子时,王妃差人送了张药方子,上面抄写的是,”楚夜嘴角一抽,强装淡定,“夫纲第四篇。”
烛火下,男子嘴角微扬,额间朱砂,柔和的绯色。
楚夜一见,趁热打铁:“王爷,王妃还是护着您的。”
也不知道这厮,是那只眼睛看出来这点的。
然,听者,眉眼都柔和了,瓷白的手指翻了下一页。
闺中秘事第十一话:女子,多护短,心口不一。下一话:切勿硬逼,宜收放有度。
楚夜再一次感叹,宝典啊!
美人苑里,又是这么个状况。
“已时附属国朝贡,奉了四个美人,午时皇上送去了椒兰殿。”
说着,十三抬头,她家妖孽,正坐在梨树上,晃着腿,嗑着瓜子:“收了吗?”
十三纠结了一番,如实道:“收了。”
话才说完,一把瓜子,华丽丽淋上了十三的头,一粒,两粒,三四粒……树影在摇晃,女子在彪悍:“尼玛,当老娘死了啊。”
骂完,一个翻身,利索地落地,拍拍手,一撩袍子就往外走。
“小姐,您这是要回椒兰殿?”
容浅念摆摆手:“寻花说魈魂窟里新来个几个小官,各个长得花容月貌,那小脸,都能掐出水来。”嘴角,笑得很邪恶,“去和寻花知会一声,明儿个,给爷留八个十个水嫩的。”
娘哟,那边才刚收了四个,这边就要八个十个。
您老消受得起吗?十三都汗颜了。
这是容姑娘出走的第三天……
椒兰殿里,今儿个,气氛不对啊。
楚夜声颤:“辰时,王妃出了相府。”
萧殁眸子骤然一抬:“去哪了?”
楚夜汗了:“魈、魈魂窟。”
“可有什么事?”
有事?花街柳巷的,还能干什么事。
“上了几壶酒,几碟菜。”楚夜越说声越弱,身子越颤抖,“唤、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