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责。什么都不用说了。芒芒,我只要你冷静,清醒,平静,正常,带好儿子,照常上班工作,等着高勇。好的。
3个月过去,高勇被无罪释放。
高勇的后脑勺有一个发旋儿。他这天生的少见的发旋儿救了他自己。袭击警察的男人与高勇的体态酷似,然而那人的后脑勺上是两个发旋儿。是曾分田爷爷最早发现这个有力证据的。曾分田爷爷向公安检察机关提供了他的发现。
曾芒芒在常声远的陪同之下,去监狱迎接高勇。常声远在他们所里要了车,以免高勇从监狱出来还要挤公共汽车回家。天气不错,一个晴朗的秋日。他们的车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停泊的地方,离监狱至少还有100米就不让民间的车辆接近了。他们踏着沙沙落叶,朝监狱高高的围墙走过去。时间到了。高勇没有出现。等着。高大铁门上的一扇狭小的铁门开了。首先出来的是一个狱警。再出来的是高勇。常声远跑了上去。狱警把高勇的胳膊交给常声远。没有出现激动人心的时刻和场面。高勇与曾芒芒没有发生拥抱,当然更没有接吻。他们的目光接触了,随后便交叉而过。
清早。曾芒芒起床上班。高勇也起床了。腊香从食堂端来了早餐,稀饭和肉包子。两口子默默地吃。曾芒芒指了指电饭煲,让高勇看。电饭煲放在缝纫机上,这是他们家新近添置的家用电器。
现在煮饭忽然变得简单了,把米和水放进去,通电就成了。
高勇尽量表示了赞许。他说:'很好。'
下午,曾芒芒下班回家。腊香告诉曾芒芒,高勇回他父母家了,大概要三四天以后回来。腊香说:'高勇哥说你知道这事。'
凑巧的是,曾芒芒她们厂工会,批发购买了一批洗衣机,为历年的先进生产者提供优惠价格,实际上就是变相发奖金,因为一台洗衣机,只收批发价的半价。曾芒芒当然也想买。她需要和高勇商量一下。曾芒芒打发腊香去了高家。曾芒芒留了心眼。她让腊香说是去拿天意的玩具的,并且说是腊香自己去的。腊香跑了一趟高家,证实了曾芒芒的猜疑。高勇没有回到他自己家里睡3天3夜。高勇的3天3夜是在另外的地方睡觉。高兰送了腊香一件她穿小的连衣裙,高兰惟一的要求是让腊香不要说来过高家了。
曾芒芒跑出门,把武汉市的大街小巷转了个遍,最后,曾芒芒拐进了武汉商场,疯狂购物,把刚刚发的工资,全都用光了。她给自己买了一件西装,腰掐得很细,这是她从来没有穿过的款式,社会上也才刚刚开始流行。芒芒大胆一次又如何呢!曾芒芒还买了配西装穿的衬衣,一条深米色的西裤。天意一直想要遥控汽车,价格太贵,曾芒芒一直下不了购买的决心,现在她也买了。
离婚。曾芒芒下了决心。在街边的公用电话亭里,曾芒芒拨通了常声远办公室的电话。常声远的声音传来,曾芒芒把电话扣上了。其实与常声远没有关系,与他商量反而把事情弄复杂了。就这样,单纯一点:离婚!
高勇上班了。3天3夜的行踪,高勇什么都没有说。高兰来了,与曾芒芒闲聊,'无意中'透露出高勇在家里休养了3天3夜。曾芒芒只当没有听见。曾芒芒等待着高勇,高勇却没有觉出曾芒芒的等待。曾芒芒一口气把月工资花光了,为什么?高勇没有问。
曾芒芒白天工作的时候冷着脸,午饭之后,寻个偏僻的墙角坐坐,用报纸盖着脸,欲哭无泪。一切都慢慢平静下来了。日常的习惯,统治了一切。习惯是生活的最高统治者。但是曾芒芒要反抗了。
曾芒芒和高勇来到僻静的公园。'芒芒,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呢?还得避开儿子,跑这么老远来走走?累不累呀?'曾芒芒淡然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高勇,如果你另外有女人,我们就应该分手。'高勇大呼冤枉,说:'什么话啊!你这话从哪里说起呢?'曾芒芒安静地说:'你自己心里明白。'
高勇站了起来,点香烟,吸一口,又坐下。他要说话了。他说:'曾芒芒同志,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什么事情都闷声不吭地,逼我自己去领会、去琢磨、去猜测。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有多累?说句不该说的话,你真是矜持得过分了。'
高勇口若悬河,理直气壮。曾芒芒反而口拙了。'一个成熟的男人是否应该更体恤女人呢?花朵没有不愿意开放的,除非它没有阳光、雨露和土壤。高勇,这个道理,还用女人自己说吗?'
芒芒不想吵架了。芒芒作为妻子,能否知道高勇离开家的3个夜晚,在哪里睡觉?以前还有一次,肖克与高兰离婚的那次,两个夜晚,高勇又在哪里睡觉?'高勇,不要让谎言出口,请回答我的问题:高勇,你是否在和别的女人睡觉?'高勇吸烟,沉默了几分钟,高勇忽地甩掉了烟头。高勇说:'好!给你一个实话,是的。''是五芳斋甜食馆的那个女人还是田小小?'
高勇意外,一愣,勃然大怒:'你居然在背地里调查我?好!好!好!曾芒芒啊曾芒芒,我看你本本分分一个女人,却干这种下三烂的事情。调查我,跟踪我。不就是离婚吗?好!我同意,离!离!'
曾芒芒以为自己要晕倒。然而她没有晕倒。她又像怀孕的时候那样,坐得很端正。曾芒芒的表现,比她自己预想的要冷静得多。'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高勇很坦诚:'因为那个时候,人年轻,见识少,还是一个十足的理想主义者。她们都不是我理想中的妻子。'芒芒质问:'既然如此,你婚后怎么还和她们睡觉呢?这是不是太不道德呢?''曾芒芒,我索性就告诉你吧,如果男女两情相悦,不妨碍他人的家庭稳定,这没有什么不道德的。而你,我的老婆,你太矜持了,太不主动,太没有感觉了,你人事不懂。你没有开化。你或许恪守了道德规范。可是,你的恪守也只是所谓的恪守,难道不是吗?你和常声远,难道没有感觉吗?'
曾芒芒感到了一针见血的刺痛。这种刺痛是什么意思?
高勇不给曾芒芒喘息的机会,他火山爆发了。他说:'我知道你们没有实质性的行为。你们只是心照不宣。发乎情止乎礼。我了解常声远。他是不能让自己动朋友之妻的。常声远的老婆林晓玲,一个咋咋唬唬的小市民,对你们两人这种所谓高尚纯洁的友谊,都懂得沉默是金。何况我高勇呢?何况他又马上要走了呢?好了。曾芒芒,如果你认为我的行为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我接受你离婚的要求。我反正已经坐过牢,还怕离婚吗?但是,曾芒芒,你的确是一个无趣的良家妇女。好,我的话,就到此为止了,再也没有一个字了。'曾芒芒仰着头,看着高勇,好像听得津津有味。天真的无趣的良家妇女!
常声远研究生毕业之后,专业上眼看着一步一个台阶。现在,美国某豚类研究中心邀请他去做访问研究员。时间是3年。常声远的妻子林晓玲,也应邀随行。林晓玲高兴极了。几天里连续设宴,遍请亲朋好友。高勇曾芒芒一家3口,当然是必请的贵客了。
林晓玲搂着曾芒芒。'芒芒啊,我这个人运气真是太好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去美国生活3年。我要感谢我的好丈夫常声远!声远,你过来!我要敬你一杯酒!'常声远过来了。林晓玲笑吟吟地迎接着她的丈夫,林晓玲要喝交杯酒。
曾芒芒以为她和常声远不会有单独告别的机会了。可是,常声远还是过来与曾芒芒道别了。常声远捉住了到处乱跑的高天意,抱起来,把他送还给曾芒芒。常声远说:'芒芒,我走了。你多保重。我会和你们保持联系的。'曾芒芒说:'多保重!'
常声远把高天意交给曾芒芒之前,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具体的离婚协议,一直没有机会出台。首先是因为没有另外的住房,他们无法立刻分居。其次,高勇的父亲任天育病倒了,肺癌。高勇和高兰轮流守夜。曾芒芒也参加了夜晚的轮流值守。离婚的事情,就此搁浅。许多个深夜,高勇与曾芒芒谈起他的父亲,泣不成声。自然地,他就把脑袋放在了妻子的怀里。曾芒芒无法拒绝这颗悲伤的脑袋。她把手插进高勇的头发深处,梳理与抚摸。高勇拥抱了妻子。他深深感谢曾芒芒的善良无私和为他父亲所做的一切。这是真心的感谢。
在一个大雪弥漫的深夜,高勇钻进妻子的被窝,说是要替她暖暖脚。高勇在妻子的耳边作出了沉痛的道歉:'芒芒,是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高勇道歉的声音,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