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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
七爷抖抖精神,厉声问道:“二爷(他自己也不晓得怎仍以二爷相称),你可
知罪?”
二爷没有立即回话,顿顿,向七笑一笑,道:“不知,正等着七爷开列。”
七爷道:“那好,听我数列你的罪状。其一,自古而今,历来是文人治国,武
人占山,你一介公子哥儿,吊么武艺不会,只凭一副唇舌,花言巧语,满嘴喷粪,
将整个山寨弄得臭气熏天。而你久占寨主之位,又不思谦让贤良,此罪不浅;再
者,你身为一山之王,本该励精图治,修身养性,以德服人,而你却只知吃喝玩
乐,糟践民间良女,使老者失女,青壮失妻,害得山下百姓妻离子散,此罪不浅;
其三,你身为一山之王,只顾自己,不管弟兄,每次劫来女子,你相得中便留,相
不中送走。七爷我自幼练的是童子功,视女色为粪土,可众弟兄并没这番修炼,皆
凡俗之躯,久居深山,干柴烈火,而你视而不顾,有了女人自己享乐,众弟兄连边
也沾不上,此罪亦不浅。总而言之,你所犯罪行累累,非我之口舌所能列数完全。
今日我等以山寨前途为重,将你拿下,也算是为山寨除害,为民伸冤,看你有何可
说?
二爷听毕,道:“七爷此言差矣,且听我细细道来
七爷打断道:“想必你又要没完没了地罗嗦,这些个年月,弟兄们已听够了你
的罗嗦。那时节你为王居大,放个屁弟兄们也得好好听着,还不敢说个臭字。而
今,你个有罪之人,谁有耐心听你那套废话!”
二爷道:“听七爷的意思是不准我开口了。”
七爷道:“那倒也不是,有话就说,但不可超过三句。”
二爷一笑,道:“既然七爷已听够了我的罗嗦,三句话也多了,我只说一
句。”
七爷一怔,有些不摸头脑:“当真只说一句?”
二爷点点头。
七爷道:“行,我倒要听听你这句话又怎能说得地动山摇,能救下你的性
命。”
二爷道:“我倒不想救自己性命,既然七爷杀心、已起,别说一句,即使万句
也全无作用。”
七爷道:“不为救命,那你究竟要说个什么?”
二爷道:“七爷,你我弟兄一场,终归有些情份,我死之后,只为我做一桩
事。”
七爷道:“说。”
二爷道:“送新夫人归乡。”
七爷听罢一声长叹:“好个死不改悔的色魔,死到临头心里装的还是女人。”
二爷道:“那女人可怜。”
七爷哼一声道:“你霸占女人何止百千,为何只知这女人可怜?”
二爷神色黯然,道:“七爷一向洁身自好,自不谙男女之道,我即使说尽其中
之缘由怕也难晓究竟。不如不说,一来省惹众弟兄心烦,二来我也少费些唇舌。我
这人一生话确实说得太多,至今已说到了尽处。”
七爷一时无语。
这时三爷于座上开言道:“七爷,叫他说,看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叫他
说!”
其他头领亦附和:“七爷,叫他说,叫他说。”
七爷道:“既然众弟兄想听,你说是了。只是不得蛊惑。”
二爷道:“不知七爷指向,何为蛊惑?何不为蛊惑?”
七爷道:“今只许说女人,不许说及其它。”
二爷道:“世界磅礴,大者山岳河流,小者沙砾尘粉,灵者为人,愚者为兽,
大千之内,各当其位,各显神通……”
七爷不耐烦,打断道:“又在咬文嚼字,卖弄口舌,叫你只说女人你就只说女
人,不许东扯西拉。”
二爷道:“说女人总不能一张口就脱下她们的衣裙,叫人一眼看个细致,乳有
多高,臀有多大,脚有多小,嘴唇怎样,大腿怎样,私处怎样……况且我已是要死
之人,不想嘴臭,伤天害理,弄得来世不得好报。”
七爷忿忿道:“总是你有道理,哪个让你脱下女人的衣裙,那般我拔腿就跑,
省得反胃。你只说糟践那么多女人,为何只新夫人一个可怜。”
二爷道:“七爷说我糟践女人此言差矣。二爷我一向光明磊落,仁慈为怀,从
不强迫女人行事,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何有糟践一说?再者七爷有所不知,上
天初造人类,便分男女二界,男为女生,女为男存,缺一不可。可见男女之事,并
非丑陋邪恶,并非鼠窃狗偷,而是上应天意,下顺人心。男欢女爱乃人生之极乐极
美极善之事,只因七爷无入其境,便不解其味。七爷若是不信,可向众弟兄探个是
非。”
不待七爷说话,五爷插言道:“七爷,算他说个实在,叫他快往下说。”
七爷道:“说”。
二爷道:“说到女人,不免又要岔出些枝蔓,还望七爷拿出些耐心。不知七爷
可会写个“女”字?圣人造字,其妙无穷,造“女”字为洞穴之状,潭渊之态,像
形为女人之私。这一字便为女族之界,小自囡妮,老至妪婆,尽其包容。然世间万
物万象,虽同族同类,亦有千差万别,不可同日而语。同为禽兽,上者龙凤,下者
猪狗,清浊分明:同为人者,上有人杰,下有败类,贵贱迥异;女人亦如此,以相
貌论有姣美丑陋分,以心性论有高贵粗俗别,然世事多有蹉砣,难尽如人意,有仙
娥之态而伴之蛇蝎肚肠,妲己可证;有丑恶之貌者又赋之高洁之心性,宛其可证。
优劣相交,良莠不齐,此便为大众。而集形美心怡为,身者为女中尤物,芸芸众
生,尤物难求。想我二爷风流一世,历女无数,可视尤物者寥若晨星,归结起来多
不过二人,一为小夫人,二为新夫人。小夫人开其先,新夫人断其后。人不可不知
足,今番我就是死了,亦算是善始善终,不枉一生了。话再说回来吧,七爷问我为
何只可怜新夫人,回答也很简单,只因新夫人可我心意,让我爱之至深,爱字当
头,怜字随后,合之便为爱怜。话再说过去吧,当初是七爷为我将新夫人带上山
来,我死后,还望七爷能将她送下山去,这也算是七爷的善始善终了。我深知七爷
为人一向宽宏旷达,所以才将新夫人做生死之托,望七爷应允。”
七爷沉思片刻道:“这事应你无妨。不过我再问你一句,除此之外真的再无话
可说?”
二爷道:“再有也是无望之求了,只怕七爷不会答应。”
七爷道:“你说,我听。”
二爷道:“刚才我已说与七爷,新夫人是七爷送于我的尤物,我一个将死之
人,万念俱灰,唯有新夫人放心不下……”
七爷忿忿道:“说来说去还是你那新夫人,既然你这样放心不下,我就不如成
全了你,叫她随你去了,你看可好么?”
二爷道:“七爷的情我是领了,可这样我倒又欠下七爷的情了。”
七爷道:“怎讲?”
二爷道:“你我都是江湖上人,同讲一个义字。七爷杀我,在情理之中,旁人
无可非议。而杀新夫人就是滥杀无辜,与江湖行事悖违,杀她我倒是有了伴儿,可
七爷却丢了义字、坏了名声。”
七爷哼道:“看来你总为我着想,不杀新夫人,你欲怎样?”
二爷道:“如七爷容许,今夜放我回帐,好与新夫人交待身后之事……”
七爷打断道:“你忒是小看我了,以为我不知这是你金蝉脱壳之计?”
二爷道:“七爷多心了。如今整个山寨兵马皆在你统管之下,我一介身无功夫
的书生,插翅也难以飞出七爷的掌心儿。”
七爷沉吟无语。
这时外面传来三声更鼓。
五爷插言道:“七爷,我有几句话要说。”
七爷道:“说。”
五爷道:“二爷一向诡计多端,他言不可轻信。他一个就要死的人,还口口声
声惦着新夫人,真假可做一试。”
七爷问道:“怎试?”
五爷道:“刑试。”
七爷问道:“怎样刑试?”
五爷道:“如二爷甘受一刑,便放他回帐与新夫人一聚。”
七爷想想,遂点点头,向二爷道:“五爷所说可合你心意?”
二爷道:“愿以刑试换得与新夫人相聚,只是军中无戏言,一字一句掷地有
声,望七爷不要出尔反尔,做出欺妄之事。”
七爷道:“七爷我一向光明磊落,从不做欺妄之事。”
二爷道:“请众弟兄作证。”
众头领应和:“我等愿作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