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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自爱,独立而成熟的人会从暗恋的队伍中撤出来,那毕竟只是蜻蜓点水式的男女关系。
七
◎两个女孩子流泪
再收到T的来信,平安夜东涌撞船的男死者是她的中学同学,也是她中二时暗恋的对象。他的死讯传遍贝澳,他生前的一群同学在课室里聚集,讨论这件事,其中一个女孩子是死者中二时的女朋友,她哭得呼天抢地,所有人都在安慰她,惟独T不敢哭,她怕让人知道她曾经暗恋他,她是什么人?竟比他的前度女朋友更伤心?
T在信中说:“在一群人中,有两个女孩子是为了同一个男人而哭,那是不可能的。”
她眼巴巴看着另一个女孩子哭,眼巴巴看着所有人安慰她,自己却只能回忆他生前的影像,他是那么生动,好像还没有死,直到他的遗像在电视新闻报到中出现,她才确信他永远不会回来。
T问:“我是否很没用?不管如何他也是我曾经爱过的人。”
“爱”太严重了,那只是一段暗恋,因为他死了,才变得那样凄怨。要是得到了,要是他没有死,这一段暗恋并不足以令人回首。
暗恋之苦,T自己都说了,就是不能在众人面前为一个男人流泪,而且还要安慰那个为他流泪的女人。
我们做错了什么事,要如此折磨自己?无法为他的成功鼓掌,无法为他的失意而流泪,只能躲在暗角偷窥,忍泪来成全所谓“爱”。
八
◎坐出感情来
朋友买楼,业主提出一个要求,全屋家具都可以留下,惟独要带走那块厕板,因为坐子出了感情。
还以为搬屋要带走厕板只是喜剧电影里的情节,想不到果然有这种人。
我天天坐在我家那块厕板上并没有坐出感情来。书台的登,客厅里的沙发,我也没有坐出感情来,如果有能力,只想换最好的。唯一会坐出感情来的,是男人的大腿。其他一切冰冷的家具,坐一辈子也不会坐出感情来。
问朋友:“那是一块很特别的厕板吗?”
朋友说:“只是一块很普通的厕板。”
还以为是一块名贵的自动保温厕板,所以要带走。朋友说,屋主是个女孩子,我在想,会不会是那块厕板曾是她的男人坐过的?
他的体温曾经温热着那块很普通的厕板,余温不散,甚至留下一阵清芳。他走了,当然没有把厕板带走。每一次,当她坐在他曾经坐过的厕板上,便好像跟他肌肤相亲,与他的余温倾诉。为了生活,她把屋卖掉,孤身上路,只能带走一块厕板。
朋友说:“如果要搬,我最舍不得的,是的床,真是坐出感情来。”
我说:“床是不会坐出感情来的,只会上出感情来。”
九
◎四狗去三狗回
Y君喜欢收养流浪狗。某天,他在街上发现一头患严重皮肤病的小狼狗,小狼狗可怜兮兮,身上脱毛,尾巴溃烂,差不多要死了,Y把它抱回家里,悉心照料。
在Y的爱心栽培下,小狼狗重获新生,皮肤病全愈,身上长出的毛比以前更亮丽,身体强壮,步态优美,回复自信心,差不多可以去参加狗展。
Y在它身上放的心血最多,所以在四头饲养的狗之中,最爱这一头小狼狗。
一天晚上,Y一如往常,让四头狗出去跑步,结果四头狗出去只有三头狗回来,小狼狗不见了。Y连夜在村内找寻,也找不到这头小狼狗,听说村内有人偷狗,Y四处张贴寻犬告示,小狼狗音讯杳然,他知道 它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Y提起小狼狗,仍然掩不住难过之情。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你失去的,必然是你曾经最用心去爱的那一个。
你失去的,必然是你心血和杰作。
你失去的,必然是你最不想失去的东西。
这个故事还有第二个教训:永不要栽培你所爱的男人或女人。你把他或她栽培得太好,结果只有两个――他从此看不起你,或他给人偷了。
十
◎男人的舞台
正在勇战癌魔的刘家良师傅在星洲接受一名本港记者访问,谈到他一生中两段婚姻时说:“我只是由一个舞台演到另一个舞台。“
对于婚姻男人与女人的看法截然不同。男人视婚姻为舞台,人一生必须演一场婚姻的戏,丈夫是他们所扮演的角色,妻子是对手,也是观众,维系一段婚姻的不是爱情,而是容忍、赞美、迁就和尊重。
所谓容忍、迁就、赞美、尊重,即是埋藏内心感受,虚伪地演一场戏。
男人最负责任的行为是努力演好自己的戏,使对手和观众开怀。
要男人演得投入,对手和观众必须给他掌声和鼓励,那么,男人回到台后,卸下沉重的戏服,抹去脸上的脂粉,身心俱疲,还是觉得值得的,男人本来就要背负这个包袱。
男人怯于离婚,是他明白到另一个舞台上即使多么宏伟,他的任务仍然是要演戏,仍是要翻筋斗,舞大旗,因此又有什么区别呢?
婚姻是女人将幸福交在男人手上,男人将自由交在女人手上。
女人不会认为婚姻是一场戏,幸福怎会是一场戏?她们要的不是舞台,而是后台,有一个男人在背后支持她。
男人再婚是由一个舞台演到另一个舞台。
女人再婚,则是由一个后台跳到另一个后台。
十一
◎无性外遇
现在流行无性外遇。
所谓无性外遇就是与自己情人或伴侣以外的异性感情要好,无所不谈,惟独没有性生活,这样的话,大家都不会有罪疚感 ,而无性外遇正好用来调剂婚姻或滋润爱情。有一些心事,我们只想向无性外遇吐露。
如果无性外遇真的流行起来,居功至伟的应是女人。我不相信男人会喜欢性外遇,他们终究还是希望跟外遇有性关系的,至于后果,他们倒没有想清楚。
男人接受无性外遇,那是因为女人不肯。
女人最需要的是被爱而不是性,她欣赏一个爱她的男人多于一个只想和她上床的男人。女人若已经有丈夫或有男朋友,她不会那么容易跟其他谈得来的男人有性关系。
有些男人的确是很好的聊天对象、很好的谈心对象,但与之生活或与之恋爱又是另一回事。
有些男人是相逢太晚,为了对自己的男人衷心,女人也只能把他界定做无性外遇。 女人宁愿将这些男人变成“红颜知己”,如果一旦跟他们上了床,关系可能就不一样了。
上了床的人,就不可能谈心。
如果只想得到一个男人的爱与关怀,而并不爱他,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婉拒他任何进一步的要求,把他变成不上床的外遇,因为还有梦,他才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十二
◎完整的破碎
台湾导演要与擅唱抒情歌的歌手太太离婚,结束一段十年中有八年是有名无实的婚姻。太太心碎了,丈夫说:“与其要一段破碎的婚姻,不如保存两个完整的人。”
导演即是导演,连说话都充满电影感――婚姻是碎镜,主角来去匆匆,面目模糊,往事去如逝水不可挽留。分手之后,每人却可以得到一个全身镜头。
不是有这样一首诗吗?你是一团泥,我也是一团泥,两团泥搓在一起,你里面有我,我里面也有你。有教堂举行的婚礼,神父说:“你们以后是一体了。”
男人对心爱的女人说:“我的东西都是你的。”
女人对男人说:“我是你的。”
我们所追求的,向来都是合二为一,感情如是,身体也如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两个完整的人。我们甚至相信,如果要保持自己完整,便是有所保留,不够深情。
然后有一天,男人和女人结婚了,真正合二为一,组成一个家。
不幸,爱情消逝了,两个人或其中的 一个人不想再成为对方的一部分,觉得这是一个负担,认为这是分清你我,划清界线的时候,于是说:“不如我们各自做回一个完整的人。”
每一段不如意的爱情或婚姻不外由完整走向破碎,结局是一个人完整,另一个人破碎,或两个人都破碎,不可能两个人都完整。
十三
◎离开女人的手法
某君在我眼中奇丑无比,学识也不见得比人高,人品又不见得好,家财更欠丰,可是每一个跟他有过一段情的女人都对他念念不忘。
A与他相恋四年,分手四年,到现在仍渴望跟他重拾旧欢。
B与他相恋二年,分手后曾经跟几个男人恋爱,但在她心中,这些男人都比不上他,继续这样下去的话,B只会孤独终老。
C最死心不息,跟他分手后,明知他已有新女朋友,依然时常找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