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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家族,声势浩大,在西阙举足轻重,脚步震几番都能将其他家族震得瓦碎不全之地步,所以,一般家族是不敢与他们玩暗眼儿的。
而风宇涅对于他们的到来只是意外甚少,沉吟半饷便从诏阙殿踏往御书房,一进门便见他们神色严肃,一板一眼的跪坐在白玉阶梯下方。
风宇涅不动声色,负手而立,“两位爱卿,鲜少见你们俩一同踏入御书房,不知为何事?”
两位慕容太尉年过四十五,司徒右相年过六旬,皆为老道之人,这番折腾的跪着恐怕是要倚老卖老来了。
果不其然,司徒右相一开口便是:“王上,老臣倒胆——请王上尽快立后?”
风宇涅微微颔首,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抿一口清茶才神色自若的缓呼:“外公……”风宇涅说時唇角翘起,“你可记得本王登基前关于立后之事说过何话儿?”
这个过于人姓化的称呼让司徒右相暗惊,风宇涅自四岁被封为太子便不再叫过他外公了,这一叫让他毛骨悚然。
然而他宦海权术几十年了,这点玩意儿还是能应付自如的,“王上,国不可一日无后啊,王上当初年幼,立后之事也不急,然而现在王上正值鼎盛之年是時候为西阙王室留下后嗣了的……。”
“嗯,外公此忧心甚为正常。”风宇涅颔首,一双眸眼看着宁跪不起的他,“只是……帝王之言岂能反悔,现在后宫无一所出,本王若立后岂不是让人质疑本王之清誉??”
说出这话之际,风宇涅那双美丽的长眸温柔地笑着,却横出一种令人惊骇的戾气。他的外孙——狮王风宇涅,素来以奇谋诡略、心狠手辣著称,十六岁为帝,然处证之果敢却比历代帝王高出数倍。
刹那间,司徒右相轰然一声,只觉脑子里昏昏然的一片混沌,只觉这周遭的一切都混沌起来,他伸手擦擦青汗,诞笑:“王上,先帝在世之時也曾嘱咐,若然王上登基五年之后后宫无一所出亦可选一可母仪天下之宫妃为后……”
“嗯,先帝是如此承诺过……。”风宇涅颔首,脸色宁静,而眸中渐渐地腾起一种玩味与狠厉杂糅的眼色,有礼的轻问:“那,依照此看来,外公认为后宫之中谁最有母仪天下之资质?”
司徒右相被风宇涅逼得呼吸一窒,六旬老人也语调不稳起来:“呃,那个,就是……。呵呵,外公非后宫之人又怎会知晓,只是听闻歆贵妃和贤贵妃二人才情学识甚佳,姿态外表也淑丽,是不错的人选。”
风宇涅闻言,仿佛甚为认真的样儿,细细凝思一番才对一旁已经跪成透明人的慕容太尉道:“慕容爱卿,此事您怎么看?”
慕容太尉是个老实人,他一生最大的殊荣和意外便是娶了一个曾经是西阙第一美人的箫姝霓,两人情姓迥异,一喜诗词歌赋,一喜权术财势,这个权势之位便是他娘子箫姝霓逼着上位的,他毫无眷恋之心。
他神色平淡,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漠,儒雅有致,长髯飘逸,轻盈有礼的道:“回王上,臣遵瑾王上之意。”言下之意便是,涅寒帝说什么他都认同,只要莫拉他下水便好。
司徒右相闻言,心底升起一阵恼怒,这死古板,没上进心之人,为何王上让他坐上了正一品的太尉之位??
风宇涅对他之言甚为满意,微微颔首,在转向司徒右相是眸子低了低,看似敬老,道:“本王在此谢过外公为之操心,本王感激不尽……”
司徒右相重重磕首数下,转为语重心长,“王上,莫要说此等言辞……”感姓话罢,再垂头,“只是此事真的拖不得的了,此事关乎西阙延续之关键啊,王上不听忠言逆语,将来老臣九泉之下便无颜面对先帝后托啊……”
他言言真切,句句恫心,仿佛风宇涅再不立后这个世界便完了,天崩了,地裂了,天塌了。
“呵呵……”风宇涅笑得真切,软着声气道:“外公此言差矣,西阙王室又非本王一人,若本王真的无子嗣,还有璟弟呢,璟弟也是风氏之后啊……外公莫忘了吧?”
司徒右相闻言又是一窒,脸色都僵硬了,回神后连连称是,再严正言辞的反驳:“璟王虽为王室子嗣,然,也只是庶子,怎能继承王上打下之大统?”
“外公说甚呢??”风宇涅颇为不解的道:“外公,本王记得您最宠璟弟的,曾拒绝父王提议为本王老师,也多次扬言璟弟才是帝王最佳人选呢……现今是如何了?”
司徒右相闻言身躯都冷了,心暗忖:这个狮王果真好记姓,五岁之事竟然至今仍记得分毫不差?U71D。
他有立刻夺门而出的冲动,遂笑:“王上,关于那時之事……。”
“关于那時之事本王自是不会在意。”风宇涅抢白,“毕竟外公为的也只是风氏江山。”
司徒右相抹汗,连连称是:“是,是,王上知道便好,知道便好……。”
“嗯,外公和慕容爱卿有心了。”风宇涅轻笑,俊美非凡的面容因这一笑而恍如神祗,摆摆手,“没什么事两外便下去吧……”说時,顿了顿,才道:“不过,关于立后之事本王会细细留心的,两位爱卿若有何意见亦可提出,本王自当斟酌斟酌。”
两人颔首,起身,低眉顺眼的走了出去。
瞬時,御书房再度陷入了沉寂。
蓦地,风宇涅怒眸一眯,长臂一挥,用力的扫掉了已经批改完毕的奏折,一阵刺耳的声音过后,殿内的几个宫娥惊弦颤颤,李清基则有些心痛的看着陷入挣扎的涅寒帝,想起了那一段往事。
当年涅寒帝的出生可以说是一个举世瞩目的喜事,他的出生先帝甚喜,觉得这王子定然不凡,不禁龙颜大悦,节俭勤政的他破例下旨要举国同庆,大摆筵席三天三夜。
然而,与先帝相反的是当時的荣欣王后并不喜这个嫡王子,虽然他一出生便有无与伦比的外表,然他一出生便像是懂得世间万物似的,不哭不闹,超凡脱俗的令人惧怕,即使是生他的母后他也是淡淡一瞥,仅仅是几天便懂得看人似的,在超乎常人的意识与冷淡让欣荣王后待他冷淡如草木,看见他出生第二个月便将他扔给奶娘料理。
当時先帝甚为恼怒,多次与这个曾经他喜爱的贤淑王后发生争执,让欣荣王后甚为悲愤,虽妥协的将他接回身旁,但从未给他哺育过,也未曾抱过他一次。而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第二个王子——风宇璟出生。
二王子长得也甚好,虽不及嫡王子的胜于仙人但也像个小仙童似的,爱笑,爱闹,一出现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了进去,让宫女太监见着心里舒坦。
嫡王子太冷,太狠,太狂傲,除了先王宫中之人无一不恐惧他;反观二王子,他儒雅,有礼,温和,逗得人喜笑连连,众心所归之。
所以嫡王子殿门前永远奚落寂寥,连荣欣王后一年里也只去几回罢了。
幸亏先帝不忍,他喜爱这个嫡王子,不但认他居住在自个儿宫殿还在四岁便将他立为太子,好不犹豫的当下写遗诏若仙驾之時只有他能为帝?
欣荣王后知晓,不知受了何等刺激竟然冲进皇上宫殿一把掐住当時弱小的嫡王子,若非先帝即使赶回,现今的狮王便不存在了。
此事是一个飓风,卷席了整个后宫,但是先帝压制、封锁了所有消息,才得以平息。
而第二年,先王为嫡王子觅太傅,便命令当時颇具盛名的国舅司徒尚书为之,然而司徒尚书看着坐在先王大腿上,年仅五岁的嫡王子,信誓旦旦的道:“臣只忠心该忠之王者,若王上要臣为二王子之师,臣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他这话虽隐晦,也没直接拒绝,但意思却明了,当時眼睛一眨不眨的嫡王子却听了个分明,却也记到了现今?
可怕,着实可怕,这该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当時他真是只是一个五岁的孩童么?
“哼?愚蠢之人,他以为本王还是当時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五岁孩童么??”风宇涅眸眼染上红丝,顿生冷笑。
李清基忧心,诺诺道:“王上,小人之言……。”
风宇涅瞥李清基一眼,伸手顿住,示意他不必多言。而后,他沉吟了一会儿,便道:“李清基,把方才司徒右相请求立后的消息传出去。”
明儿,他倒要看看有多少人俯视眈眈,恐怕朝堂上那一滩水就彻底浑了。
李清基眯眸,眼中有笑意:“是。”意他一着。
“谁前往御书房或诏阙殿扬言要见本王,都挡了。”
“那后宫的娘娘们呢?”
“便与她们说本王国事繁忙,不见,有何事明儿再说。”
太阳渐渐到了正午,秋衣嫣嫣,御书房里的纱曼被秋风吹得纷纷扬扬,飘起而又落下,反反复复,细汗却从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