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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晓林随着下车的人流,向前移动着。这个繁华的都市,南来北往的车穿梭般的繁忙,二十多分钟一趟。因此,上下车的人们,如潮水般一个浪接着一个浪涌来。几处地下通道,张着大口,不停息地呑吐着不断涌来的一股一股人潮。
孙晓林走出了站口。广场上,人声鼎沸,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抱孩子的、有扛行李的、有喊叫的、有席地而坐的、有卖报纸杂志的、自然少不得小贩的叫卖声……他被裹在熙熙嚷嚷的人群中,眼前纷繁的景象,使他第一次感觉漂流他乡的落魄。南方夏日的酷热让他透不过气来,身上潮呼呼。于是他一裂怀,两手放在背后,右手一拽袄袖,就把上衣脱了。露出了一件浅灰色挎篮背心,孙晓林随手把衣服卷成卷状,塞进了旅行包里。他虽然脱去了上衣,但丝毫没减缓南国那滚滚的热浪,对一个外乡人无情的袭击,汗仍然在冒着。他一边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捡了个宽敞地方坐下来喘喘气、稳稳神儿。齐在军两年前告诉他的地址,再一次浮现在脑海:深南大道往前走,中信广场北再往里走,不远就是他们公司。这家公司是香港独资企业,叫厦华模具公司。主要经营模具制造、塑胶制品注塑等。他想到这,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晚。正欲起身时,过来一位一脸诚实相的中年胖女人。脚上趿拉着一双白色凉鞋,手上,悬着一个浅黄色不透明的装了东西的塑料口袋 ,悠悠荡荡来到跟前。问孙晓林:“兄弟!住吗?便宜。”胖女人说着另一只手抻出两个指头,比划。这在当时深圳对那些初来乍到的是比较诱人的低价。孙晓林一听这个价格他心里很满意。就问胖女人:“远不?”胖女人回话:“两分钟就到。”于是,孙晓林就跟这位胖女人,挤过人群拐过俩胡同,绕了不知几个两分钟,住进了这家小旅店。室内一张床,卫生状况一般。少刻,悄然进来一位二十上下年纪,浓妆艳抹的女子。贴贴呼呼毫不俺饰地说:“大哥,玩玩呗?”说着女子就抓了一把孙晓林的裆部。孙晓林的脸呼一下红到耳根,他用手重重推了她一下。“哟!大哥,看你。正经啥呀?才十块。”女子说着以熟练的动作,迅速将裤子一褪,仰面向床上一躺,双膝往头上一绻,那团白花花黑乎乎的东西,裸露得一览无余。俗话说猫哪有不吃腥,何况有七情六欲的人。孙晓林怎能抵得住这种赤裸裸的诱惑。他乖乖地就范了。女子,迅速提上裤子。消失了先前脸上那芙蓉般的笑意。孙晓林脸上红润尚未退尽,一脸的尴尬表情,拿出两张“大团结”,女子露出了阴险、刁钻、淫妇的真面目,冷冷地说:“打发谁呢?”孙晓林心里扑腾扑腾直跳,想尽快结束这种局面,少了肯定不会放过,就又掏出三张十元票。女子泱泱离去。随后门开了。那个胖女人走进来。再随后,门外乱哄哄,几个粗声粗气男人声夹带着棍棒撞击地板的咚咚声。说:“把他身份证扣下,公安马上到!”孙晓林从未干过这种事,惊得浑身筛糠似的,哆嗦成一个个儿。胖女人一脸困惑地说:“看你人挻老实,怎么干这事呢?”边说边把孙晓林身上的钱,翻个净光。随后煞有介事地说:“兄弟,快跑吧!公安来了你就走不了了”。说着胖女人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间里另一扇门:“赶快走吧,拐过胡同简直跑”。孙晓林慌不择路,一口气跑出不知多远,才想起旅行兜没拿,算了,认倒霉吧。他蹲在胡同路边,懊悔地扇自己嘴巴子,骂自己混蛋,怎么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捶胸顿足说自己糊涂啊!转而他又平静地愣着神想:要不是老娘给俺纄在鞋垫那500块,今晚儿,俺就得卧轨了。想着想着就掉开眼泪。这晚幸运地躲过几回执勤的盘查,蹲了一宿票房子。
第二天,他问了几个“的哥,”都说不知道那家公司,说深圳这么大,没街没号,上哪找去?有个心眼好使的师傅说:“这样吧,我把你送到中信广场北边,你再打听打听兴许就找到。”于是孙晓林就坐进了他的车。进入了深南大道繁忙的车流。深南大道是深圳最繁华的道路,全长17。2公里,沿线集中了深圳建筑的精华。东段以现代写字楼为主,有帝王大厦、赛格大厦;中段以行政、文化功能为特色,集中了市民中心、莲花山公园、中信广场、五州宾馆、高交会展览中心等。西段有著名的华侨城景区和深圳科技工业园,是我国城市建设的精品。这里虽然高楼林立景色迷人,孙晓林心里却沉甸甸,愁得心里一点缝也没有。约有两颗烟工夫,师傅指着前方说,这就是中信广场,车子绕过广场向北行驶不远便停下来。师傅跟孙晓林说:“这就是你说要找的地方。”孙晓林推开车门,一脚车下一脚车上说了声:“谢谢师傅”,刚想要走,师傅极有礼貌地说:“您还没付钱呢?”孙晓林一脸尴尬的表情道:“对不起,光忙着走忘了,多少?”“40元”。孙晓林递过去个50元票,师傅给他找了个10元票车便匆匆离去。孙晓林四下一看,楼房鳞次栉比,他根本就分不出东南西北。绕来绕去寻了一整天,也不知访了多少人,都摇头说不知有这家公司。街灯为这座城市披上了华丽的外衣,夜空,无数颗星星眨着眼睛,在注视着孙晓林。他既着急又焦虑,按着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打了无数次,始终重复着您打的号码尚未启用。他胸口象有块石头压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
几天的折腾人困马乏,就找了个便宜旅店安下身。心急火燎地寻了三四天,仍是杳无音信。生来乍到想找个临时活,渡渡难关都困难。三五百元在这个高消费的城市里,能活几天?省吃俭用有时一天吃顿饭,有时为了节省钱就不吃饭。没到半月,连最便宜的宿费都招架不住了。纷乱的思绪似一幅破败的风帆,将他带入无边的苦海,孙晓林陷落于人生苦难的绝境。他身上仅有12。8元。想想自己的命运真不好,老天对我太不公平。躺在旅店的床上,越想心里越难受,人活着有啥意思?眼里涌出两团伤心的泪水,不如两眼一闭一切都解脱了。想到这,他就摸起旅店桌上那只圆珠笔,写了封遗书。这一夜他没合眼,心绪纷乱,想到人生的艰难、想到父母的养育、他深深地体验到了人生的苦难……
天色渐渐地明了,黑暗中的物体有了清晰的轮廓。孙晓林站在这人生的十字路口,他疲惫地昏睡了,希望他安安静静能做一个好梦,抚慰他那滴血的心,从此燃起生存的欲望。当他醒来的时候,两眼红肿,日头影早已射入室内。此时,他肚子里饥肠辘辘,这才想起昨天到现在肚子里什么也没进。心想就是死也要死个饱鬼。他无精打彩地走出店门。不多时,有家“北方炖菜馆”横在眼前,他心头一亮就上这家吃两碗面。进屋就粗声大嗓喊服务员来两碗面。随后,有个中等身材二十五六岁上下的姑娘,出来打对孙晓林。紧随服务员其后,走过来一位四十开外干净利索的男子。他是听到一个好熟的乡音循声而来。炖菜馆是两层小楼,楼上飘来热闹的吵杂声,楼下各个桌,三三两两的食客,有的吆五喝六、有的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四十开外的男子对孙晓林笑呵呵地说:“哎哟!这不是东北老乡吗?”说话人是饭店的高老板。他一见到孙晓林蓬首垢面,面容憔悴,气色不好。就想起了自己当年来深圳那个悲惨的样子。说着两人拉了拉手,乡音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一聊两下相距不远。只有漂泊在外的游子,才能体会到他乡遇知音的感受。于是高老板就把孙晓林,让进了里间。两个人弄了几个北方人喜欢的菜,边喝边聊。越聊越投机。高老板讲述了他八年前到深圳创业的艰辛。孙晓林掉着眼泪,把自己前前后后的遭遇,讲了一遍。说得高老板也是鼻子发酵,觉得这个老乡孙晓林挻实在。就说:“兄弟,咱们相遇也是个缘分,你先在我这干几天吧。正好人手也缺,打扫打扫卫生、帮助买买菜……”孙晓林握着老乡的手,眼泪扑秫秫就下来了,说:“大哥,真遇上好人了,是你救了我……”高老板轻轻地说:“不能这么说,出门在外,谁都会有难处。”
这一天,孙晓林仿佛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太阳的灿烂。就留在了北方炖菜馆。炖菜馆生意十分火爆,天天爆满。吃苦对孙晓林不成问题。起早贪黑,脏活累活都主动干,眼里有活一个人顶两人。孙晓林以往心中的灰暗与烦恼渐渐地退去。高老板从心里喜欢这个老乡,月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