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往北京进行展览的问题,还谈了13日去伯克莱讲学的一些事情。
晚,继续躲在酒店的房间里读《随园诗话》,周围寂静无声。我泡了杯从国内
带来的龙井茶,慢慢啜饮,书香和茶香一齐淡淡地沁入心中,令人陶醉。迷离间,
仿佛又回到万里之外的祖国,回到了我那间小小的书屋……
11月12日 星期二 晴
旧金山
凌晨3时, 和北京通了电话。知道北京的各大报刊都在显著位置上刊载了我们
在康涅狄格州为海伦·F·斯诺颁奖的消息,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也在早晨的联播节
目中播发了详细的新闻报导。景超在电话里为我念了《人民日报》等报纸的新闻稿,
并且介绍了这件事情在作协和基金会内部以及我们的一些朋友中间所引起的强烈反
响,我听了很振奋,当即给金坚范挂了电话,把这些情况向他一一转告。
9时左右, 金坚范来到酒店。虽然只两天未见,却似乎觉得已经和他分开了很
久很久。在作协的干部中,金是一位精通业务、办事认真、恪尽职守的人。这次我
们同来美国,朝夕相伴,彼此间又加深了许多了解。
晚, G教授在唐人街的岭南小馆设宴招待我和金坚范。应邀出席的还有旧金山
旅美华人中几位女作家和资深的大学教授,以及《星岛日报》总编辑、《世界日报》
记者等, 其中一位S女士的丈夫,据说是旧金山华人中的富豪,有半条街都是属于
他的产业。我向他们介绍了中华文学基金会概况,着重谈了正在筹办的华夏文学奖
的情况,引起了参加这次宴请者的共同兴趣,大家谈论得很热烈,提出了不少有益
的建议。为了筹办这个世界华文文学的大奖,我们已经奔走了好几年,我两次访问
香港,也都参加了和今晚同样内容的活动。华文文学有着悠久、灿烂的传统,全世
界使用汉语和用华文进行阅读及写作的人口达十数亿之多,而至今却还没有一个权
威的文学大奖。诺贝尔文学奖举办了几十届,竟然完全漠视华文文学的存在,没有
奖给任何一个中国作家,华夏儿女为什么不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统筹合作,创办一
个其规模和影响以至奖金数额都不低于诺贝尔文学奖的文学大奖呢?!许多人长久
以来都有着这个梦想,我是这个梦想最热烈的追求者之一,有时候,看来距离这个
梦想仿佛只有一步之差了。但真正动手去做,才发现仍然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
在今晚的宴席上,我多少有些感慨地说:“但愿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个梦想的
实现。”一些人说我这个估计太悲观了,也有一些人同意我的看法,大家都觉得这
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值得花毕生精力认真去做。
宴会后, S女士邀请我们去她家喝咖啡,见了她的丈夫和孩子们。她的家坐落
在一个半山坡上, 室外有篮球场,室内有游泳池,客厅也布置得富丽堂皇。S女士
和她的丈夫,对我们的态度很热情。但,稍一交谈,就发现彼此在对我国国内情况
的估计上有很大差距。为了避免产生更多的争论,加上时间也实在太晚了,我们便
婉言告辞。S女士亲自驾车把我们送回旅社。
夜2时披衣起床, 赶写明天去加州大学伯克莱分校的讲稿:《中国文学的现状
及其发展》。
11月13日 星期三 晴
伯克莱
上午到加州大学伯克莱分校讲课。这次讲座的时间虽然不过一个多小时、我却
做了仔细的准备。在北京时就写了讲课提纲,昨晚又把提纲复核了一遍,对其中的
一些重要部分做了补充,考虑到目前的中美关系仍然较为微妙,我原以为会出现一
些挑衅式的提问,没有想到会场秩序和气氛都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来听讲座的人,
对我国文学现状和作家近况,大多有个基本的了解,态度也很友好。他们提了一些
海外华文文学研究者们共同感兴趣的问题,我和金坚范一一做了回答。讲座结束时,
整个会场已经充满交谈式的亲切。我曾经有过的那种紧张情绪,逐渐松弛了下来。
这使我进一步认识到:在中美两国人民和学者之间,友谊始终是最重要的。关键是
要做更多的沟通。在平时应该如此,在关系出现某种障碍时,更应该如此。
这座大学的规模之大,出乎我的意外。归来时,因为和陪同我们前来的人走岔
了路,我们竟在校园里迷失了方向。幸亏金坚范同志遇到了一位熟人:原在中国电
影家协会工作过的陈元珍女士。她也是文学爱好者,见到我们真个是:“他乡遇故
知。”她送了我们几本近作,又一直把我们送到大街上。
中午在作家陈若曦家吃了午饭。她是中华文学基金会的海外理事,前不久曾去
过北京,给我打过电话,正好我去了外地,和她失之交臂。我们已经多年没有见过
面了,现在既然来到了她的附近,当然应该前往看望,她曾经长期在国内生活过,
还在我的一个亲戚工作过的南京华东水利学院教过书。由她亲手做成的饭菜,至今
还保存有我国江南一带的口味,我吃来很可口,她和金坚范同志也早就熟悉,我们
在一起边吃边谈,得知她正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她说:在美国,想当一名专业
作家是相当困难的。除了少数畅销书作家外,多数作家都必须依靠从事其他职业来
养家湖口,业余进行创作。由于美国目前经济萧条,房地产生意很不好做,所以她
又在考虑是否要改做其他事情。
在陈若曦的家里,看到南京画家、书法家田原为她题写的:“可来居”,知道
他在不久前曾来旧金山办过画展,田原是我的老朋友,“四人帮”被粉碎前后的那
段时间,我们曾有过密切的交往。还记得周总理刚刚逝世,我就和作家韩瀚一道去
他家盘桓了好几天,还一同去拜谒梅园,在周恩来总理手植的梅树下,一边流着眼
泪,一边捡拾着落梅,其中的几片梅花瓣,被田原镶嵌在一个镜框里,曾长久由我
保存着。我还为此写了一首悼念周总理的《落梅风》:“寒彻骨,香如故,谁曾料
冰雪未消,落梅无数。哀情万缕谁与诉,普天下泪如雨注。梅花落,报春来,待看
那红千紫万,雨霁云开,高歌一曲落梅风,永记您德薄海天,功高泰岱。”当时的
情景仿佛犹在眼前,屈指算来己是十六七年前的往事了,我这些年北走南奔,少有
定处,有时路过南京,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极少同他打过招呼,不知这位多
才多艺的朋友,现在已是什么模样?
第七章
11月14日 星期四 晴
旧金山——洛杉矶
从旧金山飞洛杉矶,只一个半小时,大抵相等于北京飞往南京的距离。今天天
气晴朗,阳光灿烂,从空中透过片片白云,俯览山峦田野,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
便已过去,当飞机在机场滑落时,我才意识到已经来到闻名已久的洛杉矶。
韩华奇和她的丈夫程豪来机杨迎接,华奇是我青年时代的朋友韩贤臣的女儿,
10岁时就跟我从安徽蚌埠来到北京学习二胡。我当时还是个摘帽右派,住在北京电
影制片厂的招待所里修改一个似乎要永无尽期修改下去的电影剧本,不仅政治上处
境不好,生活上也十分艰窘。将近一两年的时间,我每到周末和星期日,便领着身
高还不及我腰部的小华奇,在京城托人遍求名师教她学习二胡艺术,好不容易才把
她送进了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以后又进了大学本科,进入了研究生部。没有想到就
在她学有所成即将取得二胡硕士学位的前夕,突然向我提出要中途辍学移居美国,
并且要和她参加中国青年艺术家代表团来美国演出时结识的程豪结婚。说真的,当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真恨不得要把华奇和程豪都痛揍一顿,我恨华奇太不懂
得珍惜多年苦苦追求的艺术,也恨程豪这个魔鬼式的人物,把她引入歧途。经过反
复劝解仍然无效,我便索性和他们断绝了来往。但孩子毕竟是在我身边长大过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对她一直视同已出,有时也不免牵肠挂肚。这次我来美国,他
们多方打听,终于掌握了我的行踪,给我打来电话,我的心肠也软了下来。觉得不
管怎么,还是应该去看看他们,谈得来就和他们住上两天,谈不来就赶快住进酒店,
悄然而去。及至见了面,还没容我分说,他们就一阵风般把我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