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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完全分开,靠自己养活自己,除了事前说好由父母馈赠的财物,其他都绝无往
来。需要借钱,必须说明情况,有借有还。比尔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72岁,刚
和一位80多岁的老人结了婚。母亲结婚时,比尔还为两位老人庆祝了一番。他们平
时不住在一起,只在节日里聚会一下。今年夏天,两位老人自己开了辆车去佛罗里
达州度夏,行程数千公里,走走停停玩玩,出去一个多月才回到仓波。
汪小慧过去在国内的大学里教外语,但她对文学似乎有更多的兴趣。我读过她
的几篇散文,觉得颇有些才气。出国后,她还和几位文学界人士办了家华文文学杂
志,花了不少力气,结果却闹得不欢而散。她和金坚范早已熟悉,我们出去前,金
坚范就给她打了电话,我和她算是初交,彼此却都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她对我们这
次到美国来为海伦·F·斯诺发奖, 表示了很大的热情,说是无论从哪个方面看,
都是一件很有意义的行动。今夜,我们就住在她和比尔的家里。夜很深了,我们在
客厅里又谈了些可否更多建立中国和美国的文学界以及企业界人士之间相互联系的
问题,比如由我们来尝试着组织一些热心支持文学事业的企业界人士来美进行短期
学习、参观、访问等,彼此都谈得很兴奋,12时前才各自回房歇息。
11月7日 星期四 晴
康涅狄格仓波——麦迪逊
越过太平洋,又在美国的纽约和华盛顿等处绕了一个圈子,我们终于在美国埃
德加·斯诺基金会领导成员雪莲女士的陪同下,来到了麦迪逊镇,见到了中国人民
的老朋友,我们敬仰已久的海伦·F·斯诺女士。
海伦·F·斯诺,笔名尼姆·韦尔斯。1907年9月21日出生在美国犹他州一个律
师家庭。1931年,她作为一个24岁的青年,来到美国驻上海总领事馆工作。1932年
底,与埃德加·斯诺结婚后移居北平,从1931年到1940年,她在中国旅居了整整10
年。参加过一二·九爱国学生运动,冒着生命危险到延安进行过采访,和埃德加·
斯诺一起,向国外热情介绍了中国人民的正义斗争,为欧美各大报纸撰稿,并且继
埃德加·斯诺著名的《西行漫记》之后,写出了内容极其丰富的《续西行漫记》、
《延安采访记》等长篇纪实文学作品,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其后她又
多次来到中国,陆续写出了《我在中国的岁月》、《重返中国》等著作,现在她虽
然已经84岁了,仍然笔耕不辍,她把自己大半生的岁月,都毫无保留地贡献给中国
人民, 也理所当然地受到中国人民由衷的尊敬。今年9月,当她84岁寿辰即将到来
时,中国作家协会和中华文学基金会决定授予她首届“理解与友谊国际文学奖”,
并且在她84岁华诞的前一天,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了隆重的庆祝会。当时,我们曾多
次电邀她来北京进行颁奖,但她因年事已高,又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实在不能前来。
为了扩大这一文学大奖的国际影响,进一步加强中国人民和美国人民之间的友谊,
经有关方面批准, 并通过和海伦·F·斯诺有几十年交往的著名作家萧乾先生的联
系,得到她本人同意后,我们才赶来美国为她颁奖,消息公布之后,无论在美国还
是在中国都有着很好的反应,在纽约,在华盛顿,在康涅狄格州的仓波和麦迪逊镇,
凡是听到这件事情的人, 都说:“中国人民没有忘记者朋友。在海伦·F·斯诺已
经进入暮年、处境又很困难的时候,还来美国为她颁奖,使我们的心里也感到很温
暖。”麦迪逊镇上一家为我们复印文件材料的店老板,甚至不愿接受复印的费用,
说是: “你们来给海伦·F·斯诺颁奖,是我们麦迪逊镇的光荣,这笔复印费,就
算我们的一点心意吧。”
上午9时许,雪莲女士把我们接到麦迪逊镇。中午在麦迪逊镇稍事逗留,下午2
时赶到海伦·F·斯诺的住处, 为了迎接我们,她在头一天下午就花了70美元到镇
上去烫了头发,还换上了件大红绣花的中式对襟夹袄,所以显得分外神采奕奕。当
我们的汽车驶到她的小屋旁时,她已经守候在门口,用不着雪莲女士介绍,她就猜
出了我和金坚范的名字,并且说出了我是安徽人,金坚范是上海人。她还自称是北
京海淀人。因为她在北京的那些年,一直和埃德加·斯诺住在海淀。
在她幽默的谈吐的引导下,我们彼此间很快解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拘束感。她的
思维仍然很敏捷,记忆力更是惊人的好。仿佛一下子冲开了回忆的闸门,大家刚刚
坐下,她就立刻向我们连绵不断地回忆起往事。她同我们说起宋庆龄、鲁迅、丁玲,
谈到萧乾、龚普生、陆璀,也谈起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还有蔡畅、康克清、
黄华……说每一个人都很带感情,对每一桩事都叙述得很具体、很生动。
在我们向她转达了冰心大姐对她的问候时,她发出了朗朗的笑声。从1934年到
1935年,埃德加·斯诺在燕京大学执教,冰心大姐和吴文藻教授曾是他们的邻居。
这次我们来美国前,去看望过冰心。已经过了四十六七年,冰心还向我们赞不绝口
地说: “海伦·F·斯诺非常漂亮。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美国女人。”她还对海
伦·F·斯诺说了两句笑话:“你是那么漂亮,我是那么丑。”海伦·F·斯诺听了
我们的转述,柔声地笑道:“冰心也很漂亮。她的美在心里。她是一位公认的模范
的当代女性和一位一流的作家。1972年,我重返中国访问时,她还精力充沛地带我
逛了北京城。我现在也常常想念她。”
在海伦·F·斯诺的家里, 我们当然想起埃德加·斯诺,并且不时地谈起他。
他们两人在一起相亲相爱地生活了将近20年,度过了人生最辉煌的时期,又友好地
分了手。海伦·F·斯诺现在居住的这幢己有200多年历史的小屋,就是埃德加·斯
诺留给她的, 直到现在,海伦·F·斯诺还基本上保持着他们共同居住时期室内陈
设的原貌。她领着我们到一间间屋子里进行参观,告诉我们这间房子埃德加·斯诺
当时是做什么用的,幸福和怀念之情溢于言表。我不由地在想:两个这样优秀、这
样志同道合的人,为什么会中途分手呢?!冰心大姐的解释是:“她和埃德加·斯
诺才均力敌,两个人都太强了。”可见,爱情这东西有时实在很难解释清楚。但是,
不管他们两人是否在生活上分了手,在事业上两个斯诺却永远难以分开,历史就是
历史。 埃德加·斯诺的事业,也就是海伦·F·斯诺的事业。把他们两人联结在一
起的纽带,恰恰就是中国。
雪莲女士告诉我们: 海伦·F·斯诺现在是个靠领取保险金生活的人,每月收
入只有392美元。 她所写的书,在美国很难有出版的机会,文章也难于发表。靠这
点微薄的收入维持生活,又患有心脏病需要治疗,确实是够艰难的,然而,在这个
生命力特别顽强的老人身上,我们却一点儿也看不出忧伤的影子,她侃侃而谈,不
时地说些笑话,直逗得我们齐声大笑。当我们问起她生活和身体情况时,她只是平
静地答道:“没关系。我已经单独生活了40多年,一切都习惯了。你们尽可以放心,
我什么困难都可以对付得了。”
我们和她仔细商量了明天将在麦迪逊镇为她进行颁奖的准备情况,她显得十分
兴奋,她向我们询问起促成这桩事情的有哪些中国和美国朋友?我们同她谈到萧乾
先生,也谈到韩素音和索尔兹伯里等人。他对萧乾和韩素音表示感谢,并且告诉我
们:索尔兹伯里不久前曾把《中国日报》发表的一篇有关她的文章剪寄给她,并赞
扬说:“这篇文章写得很好。”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溜了过去。应雪莲女士的邀请,今晚我们将住在她的家
里。 天色已近黄昏,海伦·F·斯诺的谈话兴犹未尽,她要亲自把我们送往雪莲女
士的住处,我们当然都很高兴,便一同乘车前往。
雪莲女士住在濒临大西洋的一个高级住宅区里,乘汽车只有20多分钟路程。在
暮色苍茫中,可以隐约看出掩映在红枫和绿树丛中的一幢幢别墅。其中的一幢,就
住着雪莲和她的丈夫贝奥先生。我们到时,贝奥先生还没有回来。他是一位和我国
有着许多贸易往来的企业家,从1974年起,就多次去过中国,对中国的态度很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