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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无乡-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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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五叔脑筋不老吧?陈凤珍虽然听着别扭,但她心里还是热乎乎的,老潘办事比老宋痛快。她笑笑说,股份制哪有那么神?替福镇还贷款”有一点是肯定的,符合经济发展规律,最终受益的还是福镇。潘老五大咧咧地说,我不是那意思,靠股份制来钱,喝西北风吧!我同意干,关键是也不搭啥!然后就张罗喝酒。陈凤珍从潘老五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他跟宋书记是通了气的。他们是一个年龄段儿的酒肉朋友,连说话都臭味相投。明摆着,潘老五和宋书记对股份制是应付,她挺知足,他们不跳出来反对就成,小车不倒保管推着走吧。末了,她又跟潘老五喝了两盅,脑袋嗡嗡的吃不下羊肉了。潘老五的大嗓门儿将旁边雅座里的山西客人引了来。他知道老矿长带人来了,想明天再见面,没承想铁厂失厂长也带他们来到这涮羊肉来了。这样见到老矿长一行,潘老五挺尴尬。老矿长和另外三个人端着酒杯过来敬酒。陈凤珍看出客人是一肚子气。老矿长心脏不好,喝的是矿泉水,边喝边哩怨说,老潘,你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家伙,是不是躲我们?潘老五说,老哥,别误会,我今天刚下飞机,晚上又没看见你们。老矿长不依不饶,你小子是瞎了眼,还是黑了心?没良心的东西,你去了我们那儿好吃好喝不提,连陪睡的小姐都供你挑!好,现在给我们晾起来啦!良心呢?潘老五恼了脸,没等他反驳,小敏子醋劲儿上来了,她站起身指着潘老五的鼻尖说,闹半天你在外边……话没说完就披上大衣跑下楼。潘老五一直在小敏子面前营造正派形象,被老矿长捅露了。去年小敏子被染上了性病,她整天审潘老五,潘老五说洗澡盆传染的,好说歹说总算蒙过去了,这回真麻烦了。陈凤珍端行政这碗饭,思想属传统型,她过去根本容不下这些,到福镇来见多了,心里腻歪表面还得应付过去。她站起身说,老潘,我去看看小敏子!潘老五心里惦着,嘴上充硬说,别管她,婊子养的,连句玩笑话都吃不住!然后他一挥手喊上酒,我他妈以酒表忠心吧!山西客人就都并到这桌来,陈凤珍举杯对山西客人说,老潘刚回镇上,打电话约我商量为你们筹款的事,你们别冤枉老潘啊!老矿长又含了一粒药丸说,得看潘老五喝酒的态度啦!潘老五脱了毛衣,摆开喝倒一片的架势。陈凤珍酒喝得有些飘浮,又看出这群喝酒的人情绪不大对头,就说自己有事起身告辞了。

     




 
第三节



  到晚间,雪已很厚了。陈凤珍看雪里的街景跟白天没啥两样,那些临街的窗户亮着,映得半个街筒子白里透红。雪前的街道脏乱,雪后就十分爽人眼目。她觉得眼前有些恍惚,走路时整个人像踩在雾上,周围啥声音也没有。她在自家门口站了一阵儿。父亲的小药铺子黑着灯,房顶、墙头和附近的草垛蒙着积雪。这阵儿的心情明显跟酒桌是两样的。她厌烦酒桌,桌上虚头巴脑的话说得累心,乡镇工作又离不开酒桌,喝酒就是团结,多好的关系久不喝酒也生分,就会带来瞎猜疑。其实,她与老宋潘老五等人没啥隔膜,就是刚来时总躲他们的酒局,才慢慢被他们视为异己的。形势逼着她也喝白酒了,孰不知嘴馋吃倒泰山,这无边的吃喝风何时能刹住呢?她不知道在将来的股份制运作里还要喝上多少酒呢。想起潘老五酒桌上说的一句话,酒精考验的油袖干部,她就无可奈何地苦笑了,看看自己袄袖子也脏了。雪越下越猛,她就裹紧脖领进屋了。阿香一人看电视,父亲和弟弟不在家。陈凤珍问爹和弟弟干啥去啦?阿香说他们爷俩去北滩林子里打兔子啦。陈凤珍嗯了一声就倒水喝,暖瓶里空空没开水。阿香正津津有味地看一部都市爱情片,边看边念叨,瞧人家过的日子,瞧人家的爱情多带劲儿。陈凤珍没理她,她早就看出阿香是个好吃懒做的坯了。她模样儿俊,弟弟又残疾,凤珍和父亲只有宠她。陈凤珍红头涨脸地呆坐一会儿,正想烧壶水,看表已到了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节目,里边正播出中国农民奔小康纪实专题,时常涉及股份制,她有空就看,她让阿香拨中央二台,阿香不愿意。陈凤珍心里有气,表面还得哄着她。她说,阿香,你不是喜欢姐姐的花围脖儿么?就送给你啦。阿香乐着试围脖儿去了。陈凤珍拨通二台看起来。那里讲股份制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班子。她由此联想到福镇的班子,算强还是不强?越想越没劲,甚至有点像喝了涮锅水一样恶心。这时候,父亲和弟弟扛着猎枪回家了。凤宝的枪上挑着四只血淋淋的兔子。父亲拍拍身上的雪,摘下两只兔尾巴耳暖,弯腰操刀挖兔眼。陈凤珍看见父亲脸上的肉棱冻得紫红,就劝他先歇歇。父亲说误了时辰兔眼就废了。凤珍这才想起祖传立佛丹的药刃里有兔眼睛当原料。凤宝仄仄歪歪走到陈凤珍身边说,姐,今晚我们看见红兔子啦。陈凤珍问,咱这块地儿上还有红兔子?别是撞见黄鼠狼了吧?凤宝一口咬定是红兔子。陈凤珍知道祖传药书上说红兔子眼睛做立佛丹最佳。父亲在一旁拿手颠着红乎乎的兔眼睛,深沉的老脸天真无邪地笑了。他说,明晚咱们打红兔子!风宝咧嘴说,红兔子那么好打么?比人都精鬼!父亲洗完手,捋着黄白的胡须笑,连狐狸都斗不过好猪手,何况红兔子。陈凤珍心疼父亲说,保重身子骨儿吧,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为几个钱,连老命都搭上。父亲瞪陈凤珍一眼说,你以为你爹是个老财迷?你爹活了这把年纪,最重义气。俺打红兔子都是为了你糊涂爷呀!陈凤珍问,糊涂爷咋啦?凤宝插言说,糊涂爷下肢瘫痪啦!在敬老院里炕吃炕屙遭尽了罪。陈凤珍哦了一声,明天我去敬老院看看糊涂爷。她知道糊涂爷是她们家的恩人。瓜菜代年月,粗涂爷省下口粮送给她家。凤珍上大学那年家里穷,连件像样的衣裳都买不起,糊涂爷将自己的皮袄卖了,给凤珍添东西。凤宝小时候特别淘,七岁那年爬老树掏老鸹窝摔下来,不是糊涂爷救得及时,小命就难保了。陈凤珍动情说:糊涂爷是好老人哪,给他做立佛丹可千万别收费哩!父亲说那自然,收糊涂爷的钱还叫人么?凤宝说,糊涂爷是五保户,要是公费咱就收!父亲黑着脸吼,啥费也不能收!陈凤珍同意父亲的观点。睡觉前,陈凤珍还觉头晕,就朝凤玉要解酒的药,凤宝一拐一拐地送药过来,阿香追过来说,凤宝,你看拿错药没有?凤宝细眼一瞧,叫了声妈呀补药。阿香格格笑,该死的,不是我心细,叫大姐这宿咋折腾吗?陈凤珍吃下凤宝换过的药,躺在炕上感到十分疲累,不再想股份制,倒真觉得自己骨分肢了。她扯过一条被子,蒙头盖脑睡了。

       第二天早上,陈凤珍被父亲扫雪的声音弄醒了。她穿好衣裳,洗了脸,就见小吴挺急地走进屋子。她见小吴脑袋上没雪,才知雪停了,但她看见他脑门有块血痕。不等她寻问,小吴就哭丧着脸诉屈。昨晚上陈凤珍走了不久,酒桌上就出事了。潘老五心里窝着股鸟火,三说两说就跟山西客人闹崩了,他口口声声说人家煤质不合格,不减价就不给欠款。山西客人见老矿长犯了病,上来跟他闹,潘老五犯浑一抡酒瓶子,还把人家伤了。小吴上去拉架也挂了彩。陈凤珍吓得腿杆子都颤了,骂道,这个潘老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客人呢?小吴说人家连夜就走,陈凤珍问,客人伤得重不重?小吴说是轻伤。陈凤珍又问,老潘咋样,伤了么?小吴说他没伤,醉得一塌糊涂,我和福斋楼的老板架他回家啦。陈凤珍唉声叹气,埋怨道,就潘老五这素质,还咋搞股份制?小吴劝说,别生气呀陈镇长,照样搞股份制,死马当活马医呗!陈凤珍坐着不吱声,早晨不吃饭也不知道饿,满眼里浑浑雪景。过了片刻,她又问,宋书记知道这事么?小吴说宋书记感冒重了,在镇医院输液,可能不知道。陈凤珍站起身说,上午咱们先去医院看望宋书记,然后再去找老潘,大同方面得赶紧派人安抚,矛盾激化还会出大乱子的。小吴点头应着,脚跟脚随陈凤珍出了院子。积雪在他们脚下脆脆地吱吜着。虽然没有日头,陈凤珍依然感觉到雪地上眩目的强光刺眼,眼前明明是白雪,不知怎的一片盲黑了。在镇政府楼道口,陈凤珍碰见了镇党委副书记老王。镇党委共三个副书记,老王是主管工业的,他当过镇基金会主任,每到节骨眼儿上,陈凤珍临时动钱都找他。老王属中间派,既亲和宋书记,也靠近陈镇长,潘老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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