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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玖……九儿?摄政王妃?她摇首,“属下从何认识?”
“你看她的眼神,复杂到让人以为你们之间必有纠葛。”楚远漠的目光深湛难测。
她微怔,“那样美丽的女人,不管是谁,第一次得见时,都不能无动于衷罢。”
“是这样么?”楚远漠受了这个说辞。“樊家已然重获自由,樊先生这此间应该再无牵挂了罢?”
“……是。”
“可以安心随本王回到羲国了么?”
“可以。”她此行,拔出了心间致她地宫恶魔的毒刺,兹此,半身轻松。更大的那一个,只能放在最后。
苏変虽尚未获罪,当失去了最倚重亦最看重的权势,且去煎熬罢。若其在此情此状下犹能东山再起,只能说良亲王廉颇老矣,兆郡王成事不
足,只管经受同侪奚落。而她想,不敢良亲王,还是兆郡王,单是为了他们的面子,都不会任苏変重得昔日荣光。况且功高震主,元熙帝亦
不会错失这等削去苏氏重权的契机。
楚远漠满意扬唇,“这一回,我们带上良亲王郡主同行罢。既然联姻事定,本王不想再一场节外生枝。但,樊先生,本王需要拜会本王的
岳父大人么?”
她初作一愣,旋而明白他所指何人后,摇首:“不管他能不能成为王爷的岳父大人,都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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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在即,为等筹备嫁仪的安乐公主同赴归程,尚须在元兴城留上十五日左右。樊隐岳告了假,言曰与家人作别。
她所说家人,当然是樊家人。
樊家人出得囹圄之后,置身元兴城旧宅。她此也算轻车熟路,以前随娘走过数回,这一回替娘探望至亲娘舅。经多年牢狱生涯,昔日刚强
精壮的一族之主樊子岩已是发稀鬓苍、满脸垂皱,神志也不甚清明。
她未向樊家人道出自己底细。
“在下曾受樊无尘公子救命之恩,受他所托,求得南院大王予以援手。在下擅自以樊家人之名行事,还望见谅。另,无尘公子他……已然不
在人世了。”
最后一句话绝非妄言杜撰,兆郡王正在着手搜寻出逃在外的樊家人下落,樊大公子已于逃亡途中染病辞世,二女乃是行踪成迷。
樊家诸人经几场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仿佛看淡了生死,听闻樊大公子死讯,虽黯默伤怀,尚能平常以对。
“诸位还是早日远离元兴城这个是非之地,平淡相守,未尝不是福禄,有了自由,何愁没有一切?”
樊子岩堂弟,樊家新任主事樊无痕,眸光平和注视她,道:“这位公子年纪轻,话却有理。我们樊家不会再理会此间一切,明日便要离开了
。”
这厢尚在叙话,陡听得厅门外一声尖厉叱骂:“你这个仗势欺人卑鄙无耻龌龊腌臜的小人还敢登我樊家的门?你还要不要脸?”
樊无痕未惊未恼,只问:“慕辰怎么了?”
一樊家叔辈凭窗向外张望了一眼,道:“良亲王了……旁边跟着的,是他的大老婆么?”
樊无痕挥袖,“叫慕辰别太失礼,者为客,请良亲王进罢。”
良亲王,乃为了年轻时的骄狂任性向人赔情。而良亲王妃,则是欲向樊隐岳跪地哭求。圣旨已下,圣命难违,但至少能将联姻人选换成一
个有所担当的男人。
樊隐岳不让自己看她那张脸,那张为了女儿豁出了尊严豁出了所有的脸,冷拒而去。
启程日到,安乐公主凤仪启动之前,良亲王夫妇及长子前送行。三人一路随行,直达两国分境。良亲王妃声嘶力竭,不能自己,一度哭晕
在丈夫怀内。
樊隐岳看着那个被丈夫硬生带离车轿的悲恸妇人,目肿面黄,颊骨憔悴,钗零鬓乱,哪还有半点良亲王妃的雍容华贵貌?
车轿辗过国境,良亲王夫妇留在彼端,四目焦浓,神情哀重,似有万般凄惨。
但樊隐岳似嫌不够,跃下马,走近两人,送抵窃语,“良亲王,这仅仅只是开始。”
柳远州愕盯此人。
她一笑,俯首到亲王大人耳畔,“在我从地宫里爬出时,就盼着有这一日,而这一日到达时,我知道远远不够。”
“你……不是樊家人?!”柳远州切齿问,同时认定。
“我的身上,委实有些微樊家的血。”
柳远州双目遽然暴瞠,“你是……”
“良亲王放宽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女儿。下一个,会轮到……”她以下巴指了指在他们身后不远的良亲王世子柳持悌。“你的儿子。”
逐十八
北地春季多风,风走沙扬,沙漫人眼,为行路人行程徒添艰难。
风沙并未因这一支返程队里多了喜庆之色而稍有宽容偏颇。一行人顶风逆行半日,羲国人尚且不觉得如何,但随同公主凤仪随嫁的送亲兵
卫及陪嫁喜娘皆顶受不住,一个个面色蜡黄,举步维艰,纵连天历朝的马匹,也似不能禁得起北地高风摧残,一径扬颈嘶鸣,四蹄不前。
楚远漠遂下令,在一山脚避风处暂时歇整。
樊隐岳下马坐于一方石上,拿下腰中水囊润泽口喉,无意瞟得那架顶上饰有凤凰展翅玉饰的车轿,轿外陪嫁喜娘丫头正向轿内递送吃食饮品
,轿门仅开一线,外人难窥其内。
那年,若没有娘,她亦会坐进如此一顶轿里,辗转远徙,嫁至异国。
“公主,您多少吃一点罢……这天长路远的……这身子怎么受得住?”断断续续,风将喜娘的话吹。
樊隐岳定目投睇,扫见了喜娘忧苦蹙皱的脸。
“这位公主是要绝食么?”隔着半臂距离,王文远坐在她右边。“这可教人头痛了。汉家公主娇生惯养,是实打实的闺门弱质,要是一路少
食少饮,没准挺不到北院大王府了。”
“王参赞怜香惜玉,何不上前好言开解?”
“樊先生是开在下的玩笑么?”王文远咬上一口干粮。“唉,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羲国在邦交上可就大大的理亏
了。”
“王参赞此话为何不去说给王爷听?”
“因为,在下认为樊先生是最该听这些话的人。”
她遽怔,“王参赞,你……”
“郡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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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变起于瞬间。
此行人停歇休整,羲国兵士与天历送嫁队伍各居一处,泾渭分明。送嫁喜娘、陪嫁丫鬟围在车轿前劝里内主子好歹吃一口饭、喝一口说,以
补羸弱娇躯。就在这当儿,送嫁侍卫中突蹿出一道身影,分开轿前人群,双臂探进轿内拖出了身著嫁衣头覆喜巾的安乐公主,迅即逃去。
所有人都为这突兀一幕有了极为短暂的震愕,楚远漠亦无例外。
不过,毕竟是南院大王的军队,震愕过后,十几侍卫飞身直追,不多时即将劫持者团团围住。没几个回合,一手紧紧拉人不放,一手单刀抵
御的劫持者即被几柄利器齐架在脖颈之上。
“王爷,责任如何发落?”侍卫请示主子。
楚远漠剪手于后,道:“胆敢劫持我羲国北院大王妃,杀无赦。”
“是……”
“不要杀他,求求你们,不要!”
跪地求饶的,竟然是安乐公主。喜巾扯落,露出一张泪湿玉颊,姿容凄楚,立时令得汉子面上生怜。“他只是受我指使,你们放了他!”
被群刀抵项的劫持者面无惧色,深沉道极致的痛悔盈满眼际,“郡主……”
“你不要说话!”安乐公主娇叱,一双泪眸在人群中逡巡,落到威严一身的楚远漠身上。“求求你,放过他,他只是一个听命于我的侍卫而
已。放过他,我会乖乖随你们嫁过去,求求你……”
“郡主,不必了!”
“求求……”
“诗琴!”劫持者不顾项间利器,條然转身,将安乐公主拥进怀里。若非诸持刀者皆下意识退后了半步,结果可料而知。绕如此,仍是血丝
飞溅,受创者却浑似未觉。
“诗琴,不用求他们了,是我的错,我若能早早抛开心中自卑,早一点带你离开,你也不会……是我的错……既然你已经无意求生,你死了
我也不可能一人独活,我们就一起死!一起死罢!”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对我说?什么为现这个时候才说?”安乐公主两手将男人搂住,虽犹在压抑呜咽,却不见了凄楚哀伤,泪中含笑。“
我们一起死,做一对孤魂野鬼!”
樊隐岳冷眼旁观。
这等情形,再愚钝的人也不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一位金枝玉叶的亲王郡主,一位地位卑下的随从侍卫,身份之别挡不住情深爱浓,无奈男方难逃自卑症结,未能及时带郡主私奔。到这时,
眼见郡主绝食寻短,方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