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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又换了个发式,还是不得她的欢心,珺竹干脆自己拿过梳子,说道:“罢了,罢了,你去帮我准备早膳吧。”小婢女见她语气不悦,不由有些着慌了,急急应声是退了下去。
李夫人正好进门,走到她身边,笑道:“女儿可是心焦了?”边说边接过梳子,珺竹见她过来,赶忙起了身,叫道:“大娘。”又听她说话,脸上一红,辩解道:“珺竹不是,只是这天儿热了,人便有些燥。”
李夫人让她坐下,拆开她的发辫,帮她梳头,说道:“我是过来人,你这小女儿家的心思哪里瞒得过我。”又接道:“洪家的已经向我提亲了,连聘礼的礼单都出得差不多了。”珺竹浑身一震,颤声道:“大娘……”
李夫人叹了一声,说道:“我怎会不知你的心思,所以迟迟未点头答允下来,却也不能拒绝。女儿,你今日若是与韩枫无缘,我便会把这门亲事应下了,毕竟洪祈年对你真心全无作假,日后必不会亏待你。”
珺竹默默低下头,李夫人此时头也帮她梳好了,左右看了看,取了一只金镶玉的步摇簪在发侧,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取过铜镜对珺竹说道:“女儿,来看看。”珺竹这时哪还有心情去看发式,看了一眼,说道:“大娘亲为珺竹梳的,珺竹自是喜欢的紧。”
李夫人说道:“世上哪个女子不想嫁与自己心仪之人,只可惜世事不如意常八九。”抬头看了看天色,将珺竹拉了起来:“走吧,时候差不多了。”
李夫人屏退下人,说是自己想与女儿两人出去走走散心,不想外人跟着。两人便就出了洪府的别院,慢慢往山下行去。
这洪府的别院建在京郊的一座小山的山脚处,山虽无名,却树木苍翠,又离黛湖不远,正是个消夏的好去处。
顺路下了山,往前走一段,就到了黛湖边,再往左走上一程,就有一个观翠亭,亭子建在一个略高的坡上。立于亭上便能见到黛湖,四周浓荫环绕,青草芳菲,是洪大人小休之时最爱留连之地,此次也推荐给了李夫人。
不过此时亭中早已站了一人,身姿挺拔,正是韩枫。李夫人见人已到亭中,便停了脚步,轻拍拍李珺竹的手,便转身避了开去。
李珺竹脑中已是空白一片,眼里心里已被站在亭中的人占得满满的,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也不知就这样站了多久,亭中的人似乎是发现了她,往这处望来。珺竹这才惊醒,迈步上前,却发现自己的双腿绵软无力,几乎快抬不起来,越往亭中走,心跳就不由自主的越来越快,等到走到近前,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快停了。
依旧是剑眉笔挺,眼神深邃,似笑非笑,见她进到亭中,略揖一礼:“李小姐,韩某应邀来访。”李珺竹福了一福,声音有些发紧:“韩公子,小女子冒昧相邀,失礼于前,谢公子不怪之恩。”
韩枫原地站着,并不近前,已让珺竹略略失望,抬脚欲靠近他,韩枫不着痕迹的一侧身,淡淡回道:“李小姐如此看重韩某,韩某怎会怪罪,只恐自己无才无德,令小姐错爱了。”
珺竹脸色顿时一片惨白,颤声道:“韩公子,你既已知我心意,却又为何说我是错爱?”韩枫看她眼中一片黯淡,心中却想起另一人的眼睛,语气也不由放得柔和了些:“小姐心意,韩某感激,但家中父母在世之时已为韩某定了亲事,只能说小姐错爱了。”
珺竹只觉得浑身冰冷,眼前阵阵发昏,那“定了亲事”四个字,如同一道焦雷,将她的心轰了个粉碎,让她一阵摇摇欲坠。她要这样放弃吗?可是她不甘心啊!老天不该这样对她,不该的!
珺竹不死心的再次贴近他,却失望地发现他再次躲开了,银牙暗咬:“那她喜欢你么?你也喜欢她么?”韩枫看着她,说道:“是的。韩某此来的目的,便是要与小姐说清楚。”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这世上最无情的诅咒,直接将她打入地狱最深处,眼泪一颗一颗落了下来,低低地道:“可是我爱你呀。”人已失了神,只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韩枫深深看她一眼,爱?他与她才见过几面?她都知道自己些什么?竟然就将爱这个字挂了在嘴上?他是该觉得她可笑,还是可怜?
韩枫在一旁说道:“韩某不能接受小姐美意,还请小姐勿要怪罪。韩某在此不宜久留,先行告辞。”便转身出现了亭,渐行渐远。
珺竹泪眼朦胧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直到再也不见,感觉自己的心便好似被人生生剜了出来,鲜血淋漓地痛。
李夫人正站在不远处,虽然听不到他们的交谈,但看韩枫与李珺竹并未多说几句便转身离开,心知自己所料不差,脸上泛出一抹笑意。
她又多等了会,这才慢慢步向亭中,到亭内时已收敛起表情,走到珺竹面前。珺竹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张张嘴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夫人说道:“女儿你不必说了,我自已知道。你既是与韩枫无缘,也只得放下,明日回洪府后我便会应了结亲的事,等你与洪祈年成了亲,日久自会生情,迟早能忘了他的。”
珺竹听见这话,硬生生压下心底的脆弱,默然点了点头,便当先走了出去。谁能知道在看见大娘走来的那一刻,她有多想在她身上取得依靠,有多想听听安慰的话,却在那一句话下被打了粉碎,本以为心已经够痛,却又被人狠狠划上了另一刀,到底,她只是个工具。
工具本就不该有感情,是不是如果自己没有对爱情的憧憬,没有对亲情的渴望,就这么顺着命运的安排走,就能好过一点?
不由暗笑自己糊涂,这些事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可笑的是自己虽然知道却始终抱有幻想,如今这样也好,再无念想,便可安心顺着早已定好的路走了。
韩枫出了观翠亭,毫不停留,径自向前走去,他走得很快,甚至用上了轻功,面前景色渐渐开阔,树木渐少,来到放马的一片草地,一声清啸,爱马便如风般跑来了身边,韩枫亲昵地拍拍它,便翻身上马,直往京城奔去。
就在转身出亭的那一刻,韩枫的心里满满的竟然全是珺见的影子,也就在那时,自己已经有了决定,这时身在马上,恨不得立刻便回府去。
一路快马奔进了京城,脑子却也冷静了些,并未如先前所想直接回府,而是直接回到了广和居。他虽已有了决定,事情却绝非如此简单,该怎么做得仔细思量,否则一个不好,便不是能轻易善了的了。
他本就是做事极有计划的人,擅长忍耐等待,看准最佳时机才会出手,从不落空。这次更是必得小心谨慎,不然一个行差踏错,便是船覆人翻,更会连累已准备多年的船运大业。这两项,无论哪一样失败,都是他最看不得的结果。
坐在桌边,手指轻敲桌面,面容沉静似水,只有一双眼睛里交错变幻的光影泄漏些许心事。不久,唇边勾起一抹笑,谁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他便偏要做到!
韩府 销日楼
此时正是烈日当头,珺见与莺巧锦云都在侧厅,珺见刚刚小睡起来,正被莺巧拉着要教下棋,锦云在旁边帮他煽着凉,也看得兴致勃勃。
两人正你来我往,珺见忽然觉得后心一阵凉意,执子的手微微一抖,棋子便掉了下去,落在棋盘上发出“啪”的一声,听得珺见心头没来由的一跳,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两人见他掉了棋子,以为有什么不对,赶快连声追问他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珺见摇摇头,说只是自己一时失手罢了。这时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他也没往心里去,只道可能是有点凉着了,便要锦云停了煽凉,接着下棋。
可是那两个丫头对他着紧的很,说什么也不玩了,拖着他回到榻上,要他休息。珺见不由头痛,想他才睡起来,这会又要他休息,怎么睡得着。坚持说自己没事,莺巧和锦云围着他转了三圈,见果真没有不对之处,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棋是没再接着下了,于是锦云便去端了盘红豆酥,配着花茶,几人边吃边闲聊,倒也轻松自在。
午后便在这轻松的气氛中度过去。对于以自己为中心展开的网正在渐渐收拢,珺见全然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