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拒绝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毁了他?难道你不知,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伤害了最不愿意伤害的人,那是一种多么深的痛苦吗?最可恨的是,这一切,都出自于最爱之人的导演!
我哽咽着回答:“大师兄,每个人的生命都是自己的,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自己都没有资格随意决定生死,何况是旁人?大师兄,就算她活着再痛苦,你也不该随便伤了她的性命!”
大师兄木然,恍恍惚惚地看着另一个小女孩:“那么,我也不该杀她了对不对?——尽管,她肯定活不下去!”那个小女孩还太小,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无依无靠,的确活不下去。
我点头:“对!大师兄,我们走吧,这不关我们的事情!”
安顿好大师兄,我又一次来到那个破落的小山村,那个小女孩正在奋力地挖着土,试图为她姐姐做一个坟墓。她看见我,便停了下来,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
她若不是天生痴傻,便是天生意志坚强。最亲的人死在身边,不哭也不闹,这样的忍耐力并不是每个人年都有的!
留还是不留?
这样的人是仇人,留着必成大患!
她还只是个小孩子,何况错不在她——也许她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事!
我拔剑指着她的喉咙,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她一字一顿地回答我:“我的身上有两条命,所以我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的!我要让姐姐留在我身上的这条命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
我出神地看着并蒂的背影:我当初把她送进暗夜神教到底是对是错?
胳膊突然一阵刺痛,我咬紧牙齿转过脸,不解地看着一脸怒色的笑颜:奇怪?
“三哥,别皱眉了!”看见我把眉毛拧成一团,依然困惑不已的神情,翔虹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三哥啊,这是有人吃醋了的意思,你懂了没?”
并蒂回头,嫣然一笑。
情感有无数种,无论哪一种,都足以托人们入地狱,区别仅只在于是自愿还是被迫。仇恨和爱一样,不过是情感的一种。可是,前者是让人被迫痛苦地活在炼狱这种,而后者,是让人心甘情愿坠入深渊……地狱又如何?能够左右你的,只有你的心而已!
并蒂,你可知道?
第十三章 工于心计
并蒂住的地方,是以前某个江湖大豪的山庄。
错落有致,气派壮观,不过,这不是重点,藏在表象以下的是这个庄园庞大隐秘,可安数千精兵良将,并且到处机关迷阵!
我并不相信并蒂会造反,我只是隐隐地感到她可能想对付某人——那个人是谁?!
被带到荷塘边,我伫立一旁,不想上前。
并蒂知道我已经到了,也没有回头,淡淡地问:“曾经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你答应了。现在你重新拥有了笑颜,假如我再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你会如何回答我?”
曾经,我以为那虽然只是一个你情我愿的游戏,但是时间久了,就可以假戏真做。我以为平平淡淡地生活在那个小村落里,虽都不是对方最爱,却也可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平常却安心。
可是,我们都放不下。
三个月,我忍受着你的夜夜迟归,忍受着你的欺骗隐瞒。我以为,你终会回到我们的小巢里。可是你带来了什么?你知道我的纵容,所以那天你故意回去的更晚,百无聊赖的我只好游荡在我最熟悉的山间,然后,我看见了双月,看见了冷风,看见了受到伤害的笑颜!后来呢,你告诉我你怀孕了,再后来,你让我知道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都可以忍受,你却依然放下我独自离去。
从来都没什么孩子!我闭上眼睛:师父,假若今生我认输,是否可以得到幸福?认输,其实并不难的……
并蒂回头,笑得有点苦涩:“过来坐啊!我们做不成夫妻,难道还做不成朋友吗?”
做不成朋友,也不想和你成为敌人。我坐到她旁边的石凳上,有点木然。
母亲曾经教过我,对敌人应该不择手段的。然而,什么是敌人呢?王储争夺的时候,父兄手足尽是敌人;天下角逐时,知己同门皆是敌人;如今,凡是对我重要之人不利的,全是敌人!所以,我才会抓紧一切机会想要除掉晨王。
失神的并蒂此时幽幽地开口:“那天,他就站在这里,茫然地问:‘为了统一,我们杀了那么多人,究竟对不对?’斯衷回答他:‘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苍生!在这乱世,他们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本也活不下去,终究会死在某个人手上,不过是碰巧遇到了我们而已!’他更加困惑地问:‘可是,每个人的生命都不只属于自己,有些时候连自己都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又怎么能由身为外人的我们来决定呢?’你猜,”并蒂这时候转过脸来看我,问:“斯衷怎样回答的?”
斯衷会怎样回答?我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并蒂。
并蒂微微撇嘴,冷笑道:“他说:‘因为我们是要跟天斗的人,所以我们不能以个人对错来评是非!’新池,你说,他的答案好不好?”
我愕然看着并蒂,她不是问我斯衷的答案对不对,而是问我斯衷的答案好不好!我摇头,我不知道!
并蒂沉浸在回忆里,不屑地道:“我当时就接着他的话说,我说:我们是为了全天下人的未来,我们选择的是牺牲最少的方法。我们是为了减少牺牲而牺牲,我们是为了减少死亡而杀人!”说完这些话,并蒂大笑起来,笑够了,逼视着我:“我是不是说得很冠冕堂皇?”
我后退一步:有什么地方不对!
并蒂紧逼上前:“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的心在滴血!那些话,听起来多好听!可是,可是,假如你是被放弃被选择牺牲的那一小群人中的一个,假如你的至亲好友是其中一个,你还会不会觉得理所当然?……”
我惊住。我记得,我的确是那一小群被选择牺牲的人……
看见我的样子,并蒂黯然苦笑:“对不起,本来……算了,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孩子。”
什么?我只觉一道惊雷炸响,轰得我久久不能平静,心底那险些把握到的一丝不安就这样消失不见。
看见那摇篮里小小的洁白的婴孩,我不知所措: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为什么什么事都可以想的那般容易简单,不得不真正面对时却是那般的张皇无错?
并蒂拉着我的手,去触碰熟睡的婴孩,笑得和蔼温柔:“看,他可爱吧?”
我蹲了下去,仔细地看着莹白如玉的小孩,手不由地抖了抖,轻轻地抚摸他的小脸,愧疚与慌张被漫溢心胸的幸福感淹没,早已忘记,我当时是为了什么而想要一个孩子。
并蒂亦蹲坐在我旁边,叹息:“本来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很幸福的……”
幸福?我笑了:曾经也许可以,但是现在,一切都迟了!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有目的!而如今我已认输,我再也不会为了那个虚妄的“完美”而苦苦挣扎。完美又如何,不完美又如何,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同样都会有痛苦,同样都会有快乐。师父已经伤害了我们,无论我再怎么证明也无济于事。那天晚上,我懵懂地看着事情发生,竟不知道他们都不是自愿的。责任是必须要承担的,无论我如何去做,无论我证明了什么,发生过的事情,我还是依然要负责任的!
这种幸福,对我来说,已不是幸福。当初放弃的并不是我,不是吗?
并蒂并不看我,微笑着逗弄着酣睡的婴孩,一脸甜蜜。
不知道笑颜他们怎么样了。我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你这种人怎么配得到爱?你有什么资格要一个无辜的孩子体内流着和你相同的自私冷酷的血液?!
……我想你早都发现了吧,有人保护笑颜!我只提醒你,派人保护笑颜的不是冷风!
……你不是一早就通知了让人带走笑颜的吗?可是为什么笑颜直到被你屠城的时候还没有被带走?
……为什么你所托付的人,不早不晚,偏偏在双月的母妃死了而双月却还活着的时候才赶到?
……好,我告诉你:‘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