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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灿打开一看,愣住了——
正文 52
古韵茶楼就在福旺酒楼的斜对面;是个文人雅士集聚的地方;余灿挺喜欢这里的,觉得很宁静又很干净,只是现在;他站在门口却犹豫着不敢进。
他的手上拿着一封信,上面只一句“二十日午时三刻;请至古韵茶楼一叙”,看着普普通通;可让他心潮激荡;因为那信纸是宫廷御用之物;因为那字迹娟秀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宫中;女子,只这两样;就足够让他浮想联翩,所以在收到信的那一个晚上他辗转反侧了一夜。
会是她吗?
如果是她,突然来找要做什么呢?
应该不是她吧,这么多年都没露过面,怎么会在这时候来找呢?
……
余灿望着那草字门匾,心里百转千回,而后,他攥紧掌心,深吸一口气,跨步上前。
显然那人已经知会了伙计,所以伙计一见着他便领他上了楼。
站在名为“知香阁”的包间门前,余灿神色淡然,可心已跳到了嗓子眼,而当门被推开的刹那,他的面容一下绷紧了。
窗前的琉璃花架旁,背对着他站着一盘髻衣锦之人,身材纤瘦,却不似妇人,听到有人来,那人一个回头,见到他后,眉眼一弯,笑靥如花。
而这时的余灿已看清了这是何人,于是顷刻间,他双眸中的光彩全退却,又变成了一副一无所谓的样子,其中隐隐还搀着些失望。
裴君若生来敏感,余灿表情变化再细微也悉数被她看在眼里,她收起笑容,轻声的问道:“余公子,是不是叨扰到你了?”
余灿摇摇头,“怎么会?”说着扫了眼四周,见边上只站着两个随从没见着其他两位皇子,便又问道,“只有你一个吗?”
“嗯,我跟太子哥哥出来的,二哥有事没能出来。太子哥哥现在去忙了……”裴君若仔细的回答着,心里却如小鹿乱跳,等了这么久,算了这么久,她终于能单独见到他了。
裴君若每次出宫都是跟着两位哥哥的,只是他们也不是天天出宫,出宫了她也不能次次跟着,就算跟着也不能就那么随便把余灿喊出来,她得掐好了时机,而在这三个月里,她暗暗摸索出了太子的出宫规律。每月逢五逢十太子都要出宫玩一次,去的是那养着美人的院子,他去寻欢作乐,她自然不能跟着,所以就会被打发着自己玩。通常她是和裴君弘一起被打发的,而如果裴君弘在,她就不好把余灿喊出来,所以她得找个裴君弘没出宫的时机。这阵子裴君弘有事在忙,就再好不过!
余灿不知道裴君若为了见他一面费尽了心机,只有些茫然的问道:“那你喊我出来有什么事?”
裴君若没有立即回答,只先让两位随从退下。余灿对此皱了下眉,心想难不成她有什么重要的事?
“余公子,我想让你再帮我调两瓶香。”谁知,裴君若却这般说道。
余灿愣了愣。
裴君若以为他不乐意,忙又从荷包里掏出几张银票,声音有些焦急:“我不会白让你调香的。”
余灿看着上面的数额有些吃惊,五百两的面额,一共好像有三四张。
裴君若见他盯着银票不说话,也没法在他脸色看出什么表情,心里就更加惴惴,“我……上次不小心打碎了,算作赔礼的。还有的就是这次的……上次带回去的那瓶香我很喜欢……我母妃也很喜欢……是……是她让我找你再调香的……”
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裴君若便红着脸补了一句又一句,说到最后咬紧了唇,只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余灿。
而余灿听着那些话,心弦被拨动了,“你母妃?”
“嗯!我母妃是宁妃,她非常喜欢你调的香,原本她不爱用的,可上次看到后就用上了……”裴君若忙不迭的说着母妃对香的欢喜,试图来取悦余灿。
余灿却恍若未闻,只变了脸色道:“她知道是我调的香吗?”
裴君若这会觉察到了他的怪异,声音更小了,“是……我之前提了一次……余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
“哦,不是。”余灿赶紧回神,试图恢复如常神色,生怕被她看出端倪,他别过脸,低下了头。
“那你愿意给我调香吗?”裴君若小心翼翼的又问。
“……嗯。”虽然不知道那位宁妃是不是,但他终究不能拒绝,因为,如果是的,那这香就是他们**二人这么多年来唯一的纽系了。
裴君若见他同意,高兴快了,想到什么,又道:“你也不用全部做好了给我,嗯,每个月,每个月月中月底你来这里,把香给我就好了,做好一瓶给我一瓶……”这样就可以多见几次了,“如果我有事不能来,嗯,那就挪到下次,我……”也不是每次都能顺利出宫的,“你看,这样行么?”
余灿对上她满是期盼的眸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瞬间,裴君若的目光便如春花般绚烂了。
“呀,都这么久我也没让你坐。你坐吧,要喝什么吗?”意识到刚才忙着说话忘了这事,裴君若有些羞愧,见余灿似乎不愿意,她又道,“余公子,你能跟我说说调香的事吗?”难得见一次,她有好多话想说。
“不了,我该回去了。”可是余灿却有些不解风情,他是偷溜出来的,回头容兰找不到他又要问了,那丫头可好像不怎么喜欢裴君若的。
裴君若闻言明显的失望了,可是矜持使然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只能点着头答应了,“那你把银票拿着吧。”
余灿望着塞在自己手里的银票,沉吟一下,拿了两张放回了桌上,“一千两够调好几瓶了,剩下的……你自己买点吃的玩的吧。”这就算是他做哥哥的一点礼吧。说着,瞅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裴君若心上的涟漪却又因为余灿的这句“关怀”而荡开了,她拿起桌上的银票握在掌心,抿嘴笑了。
……
余灿离开茶楼就要坐上马车回家,可是在经过酒楼时又停了下来,他看到酒楼门前停着蔡将军府的马车。
是小蔡来了。
正是午后,酒楼里客人都散了,伙计也去休息了,只剩下容梅在霹雳巴拉算账,而边上,容康跟小蔡也不知在说什么,一个微微皱着眉,一个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呀,阿灿,你怎么来了?”容梅先看到了余灿,喊道。在酒楼里待了几个月,她的蛮横已少,干练渐长,说话做事透着股爽利。
余灿瞅了一眼小蔡,道:“我正巧路过。”
“阿灿,快来!我正跟大哥说开分店的事呢!大哥说不能这么着急,你怎么看?”小蔡精神头正旺,逮着余灿就大喊。
余灿对这酒楼的事不太上心,只听容兰晚上嘀咕的时候说赚了不少,但具体的也不知道,见容康似乎不支持,便回道:“再等等呗。”
“还等什么啊!我在城北都看上一门面了,我跟你说,那地段可好了,十字路口,来往的人多呢,我……”
说到这小蔡戛然而止,等了半天都不见下文,余灿跟容康都有些疑惑,抬头一看,却见小蔡嘴巴还是“我”的口型,眼睛却直盯着门外,神情极为复杂,似酸楚,似愤然。
余灿心蓦地一跳,转身望去,却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一辆马车,一个神容憔悴的女子正颤巍巍的扶着一个衣着华丽满脸倨傲的男子下来。
“你要死啊,会不会扶人啊,你想要摔死我是不是!”女子身子羸弱,无甚力气,在男子跳下马车时难以撑住胳膊晃了一下,于是男子落地时不稳踉跄了一下,被激起了怒火,男子一脚将女子踹倒在地上,厉声骂着,同时,手中的鞭子又挥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女子挡住脸的胳膊被抽出了一道红印,顷刻间,疼得脸色刷白,明眸之中溢满泪水,只是畏惧着男子,她紧咬着唇不敢让眼泪掉下来。
男子还觉不够,看着摔倒在地的女子只觉嫌恶,又想挥鞭抽去,而在这时,楼内冲出了一个人,拦道:“住手!”
余灿一看到那两人的面孔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见小蔡冲出去,便知道事情要大不好了。
来者都是熟人,倨傲男子就是早积了前怨的太子殿下,女子则是原来天香楼的红牌,也是小蔡曾经心尖尖上的人――流苏!
可是太子跟流苏怎么走到一起了?之前在笑闲斋时,太子不是表露出对流苏不敢兴趣了么?
恍然间余灿又想起了一件事,那时候孙秀才好像说过,流苏被人赎身了……
难道赎身的人就是太子?!
余灿想起了这桩事,小蔡气急了却根本没想到,他冲到两人跟前就将那鞭子一把拉扯过来丢掉,随后又冲着太子道:“你怎么乱打人呢!”
“本太子打狗要你管!”太子扬着下巴,嚣张极了。
小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