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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喜拎着鱼险掉进河里,絮絮叨叨道:“陛……”赏了自己一巴掌,这不长记性的嘴:“小姐,矜持啊矜持!”
傅诤看着岑睿三步并两步蹦到自己面前,人是瘦得厉害却很显精神,顾盼间觅不到一丝曾经的沉郁压抑,像是压在冰霜厚雪下的枯草终于破土重生。傅诤望了她良久,只吐出简单的三个字:“回家吧。”
“嗯。”岑睿去牵他的手,才一触到他的掌心,自己的手就被牢牢握住。握得很紧,像是怕她下一刻就凭空消失了样,这个人原来也没看上去的那么冷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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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书煮上了饭,扫完了院子,傅诤仍迟迟不归。他抱着扫帚坐在树下转着片艾叶,唉,离开京城后夫人也走了,少爷又重新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逢年过节更是冷清得要命。少爷是打算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么……
“你就这么跑出来了?”特意给傅诤留了着的院门伴着他的低语被推开。
“少爷!”傅小书跳起来,在看清他身侧人时目瞪口呆,半天呢喃道:“少夫人?”
“张掖说三年过去,我体内的毒清得差不多了,我一个人在明光宫里快闷出病了,你又不去找我,我就来找你了啊。”岑睿振振有词,一点都没当初就是她把人赶走的内疚,一见傅小书,笑嘻嘻地捏了把他的脸:“小书的嘴还是那么甜。”
傅诤不动声色地按下她的小爪子,脸色温凉温凉。
傅小书欲哭无泪,少爷,我是无辜的!无辜的!少夫人您是做男子做惯了,都忘记自己还是个女子了么!
岑睿斜了眼傅诤,来不及开口就被他拖进屋内去洗漱打理了。
偏都离淮郡不远,岑睿原想就此游山玩水地晃过来,但走着走着就催起来喜赶快点,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了端午节到了傅诤面前。算不上灰头土脸,也是一身风尘仆仆。
傅诤把她往屋里一丢,自己又出去了,半刻后端着盆清水进来搁在她面前。
岑睿将解下的披风挂在一旁,卷起袖子就要擦脸,却见傅诤先一步拧了手巾,按着她肩:“别动。”
岑睿只好乖乖站在那任他轻手轻脚地用手巾擦过自己额、鼻梁、脸颊,看他脸还是臭臭的,小声咕哝道:“小气鬼。”
傅诤拿着手巾在她鼻尖拧了一下,悠悠道:“我气的是你胆大妄为,一个人就跑了过来,路上遇着了危险怎么办?”
“反正也没几个人知道我是明光宫里的上皇。”岑睿不甘心地犟嘴道,眼珠子一转:“莫非你在这有了什么媵妾、外室?”
做错了还反口污人?横竖不讲理,越发过回去了!傅诤想正色训她两句,到底没硬下心,擦净她的双手,低低斥了句:“胡说八道!”却没听出多少厉色。
“少爷,衣裳拿来了。”傅小书隔着门道。
傅诤开了门,即刻回来后手里已多了一套干净月牙色的襦裙半臂,没递给岑睿,犹豫道:“要不烧些水,你先沐浴解解乏?”
岑睿暗笑他少见的慌慌乱乱,将襦裙拿去搁在一旁,攀着他胳膊:“今日端午,这个点该去砍艾草了,你与我闷在这房里做什么?”
傅诤还有话想要问她,抵不过她软磨硬泡被唬弄了出去。砍了艾草、熏了白术,吃了红油鸭蛋与烤鸭,岑睿摸着鼓鼓的胃部叹气:“吃不下粽子了。”
嘴一张被傅诤塞了块蜜枣粽:“吃不下也得吃。”
“……”这人不做官了,脾气倒比以往还霸道了。岑睿艰难地吞下那一块粽子,朝他翻了个白眼。索性傅诤没再强喂给她,自个儿把剩下的蜜枣粽吃完了。
夜幕低垂,岑睿沐浴后换上干净清爽的中衣,坐在竹床上擦头发。擦着擦着,手里的棉巾被人拿了过去,握起她背后的一缕湿发细细揉着:“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岑睿轻摇摇头:“哪能呢?煜儿年纪还小,有谢容他们帮衬,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有些事仍要经我的手。”她轻轻笑了下:“尤其他还有个能干的父王。我把御林军的兵符分了两半,一半给了魏长烟,一半留在我这。”
傅诤料想亦是如此,若是岑睿真就那么轻易交付完所有事,没有一万就怕万一燕王反过来赶尽杀绝。他将岑睿所有头发拢到背后,包在长巾里搓了搓:“话虽如此,但这些事你既然已经选择放手,就不要再多花心思在上面。多思伤神。”
“嗯。”岑睿忽似想起什么,侧摸出个长轴,献宝似的捧到傅诤面前。
傅诤握着她的发尾,瞅了眼:“这是什么?”
岑睿就势往他怀里一倚,神秘兮兮道:“礼物!”
傅诤慢悠悠地瞥了瞥她,慢悠悠地接过,不慌不忙地掂了掂,就是不打开。
岑睿急了,催道:“你快看呀。”
傅诤这才一手揽着她,一手打开,明黄色的绢纸,显然是道圣旨。展开一看,眼皮一跳,任命他为淮郡郡丞?叹下口气,卷起它:“我本不愿再入仕为官了。”
岑睿看他没有几分高兴,以为他还对三年前她贬他出京的事梗在心中,心下一黯,按住他放下圣旨的手哼道:“这是嫁妆!”
“……”傅诤无语了下,扶额道:“夫人以为我养不起你?”
岑睿重重点了下头。
傅诤弹了下她脑门,没再与她争辩,环过岑睿的腰将她慢慢压下,温热的唇若即若离地啄在她唇角:“想我了吗?”
主动说一句你想我会怎样啊!岑睿气哼哼地就是不应他,在被他掀了上衣时,忽然笑了起来:“我当然,想堂哥了……”牙关将那堂哥两字咬得分外清楚大声。
傅诤果然被她给膈应到了,脸迅速黑了下来。
岑睿得意不已,欣赏了会他纠成一团的脸,咳了声,咬着他耳朵说了句什么。
傅诤眸色忽明忽暗,将她的脑袋往心窝处按了一按,声音微哑:“抱歉。”她本是与这些江山社稷、权位纠纷最不相干的一个人,却阴差阳错地卷入其中,被迫接受、面对与承担那些本不属于她的责任与磨难。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呀。”岑睿戳戳他的胸膛。
傅诤沉默了下,轻轻吻着她的额,说了三个字。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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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朝里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人顾及到偏都明光宫里少了个正主,岑睿心安理得地在淮郡一赖就赖了大半年。不得不说傅诤很会养人,就算有时忙得脚不着地,每天必抽出半个时辰来监督岑睿吃饭喝药。闲暇时分,没事就研究医书食谱,短短半年时间宛然把岑睿养胖了一圈。
岑睿属于姑娘家的那颗爱美之心随着她穿了半年女装渐渐复苏了,嚷着道:“你是不是故意把我胖了,好找个借口抛弃我!”
傅诤悠悠道:“养胖了才跑不掉。”
岑睿体内的毒是去了,但到底落了下虚寒之症,没入冬就怕冷的很。每日天色没暗,傅诤便往被窝里一前一后塞上两个汤婆,才去处理公务。这样岑睿上床时被窝里已煨得暖意烘人。郡中事物究竟没有京中繁忙,早晨岑睿睁眼时傅诤大多时候都还在,被他拎起来一层层包严实了,又被押着喝完一整碗红枣红豆煮成的甜汤,才能送走可恶的傅大人。
傅诤出任淮郡郡丞,却没有将家搬到官宅里去。日子一长,左邻右舍都知道傅先生家里添了个小娘子。嘴巴甜,笑起来也甜,就是……行为做派不太像个姑娘家。怎么看都和傅先生的性子不大合呀,年纪也差得多了些,这两人是咋碰到一块去的,莫非从小订给傅先生的?
“傅先生。”一日傅诤从衙门里回来,在街市上正好撞见了住在斜对门的张郎中,忙叫住他:“先生,你家小娘子今日似不大舒服,刚出门时脸色瞧着甚是不好。您快快回去看看吧。”
傅诤一愣,道了声谢,加快步伐朝家里赶去,气喘吁吁地推开房门:“阿睿?”
岑睿慵懒地歪在塌上看着一张纸,他一推门猝不及防地往袖里塞去,傅诤看见了没理会,径自走到她身边,摸了摸脸:“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郎中来看一看?”
岑睿听他一口气问了这么多,不禁失笑出声:“也没什么,大概是昨天吃得粥不太热,闹得胃里不舒服。”往里侧挪了下:“你陪我躺躺。”
傅诤沉思着没应她,岑睿蹙起眉撑起身靠拢过去,按住他的下颌:“我总觉得吧……你最近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傅诤淡淡道,将她按下,自己也躺了下来,轻缓地揉着她胃部。
岑睿双颊冒出两抹绯红,慢吞吞道:“不大愿意碰我。”
“……”傅诤不自在地抽抽脸,低声道:“你个小糊涂虫。”
“啊?”岑睿茫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