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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活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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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

来喜将傅诤引到了养心殿后苑的圆月门口就止住步子,守在了门口,看情形,岑睿似乎一人在里面。

傅诤跨进门一抬眼没瞅见岑睿的影子,梭巡时枇杷树背后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傅诤折过去一看,岑睿拿着个土铲蹲在那挖挖埋埋,干得十分起劲。

“你在做什么?”傅诤揽起衣摆也学着她的样子蹲了下来。

岑睿用手背胡乱抹抹汗,道:“种萝卜、埋萝卜。”手下依旧忙活个不停,还时不时使唤傅诤递个水、松个土。

脚板用力踩实了土,又用脚尖狠狠碾了碾,岑睿解恨道:“让你闲着背后做长舌妇,让你没事就给燕王通风报信!”

傅诤看她说得一本正色,好笑地扳过她的脸,拿帕子细细擦去粘在脸上的泥点,训道:“多大人了,还和个孩子一样。”

岑睿眼睛亮晶晶的,嚷嚷道:“你不知道!这群王八蛋可讨人嫌了!每日只会动嘴皮子,一办实事就推三阻四,我又不能砍了他们。所以啊,你看!”岑睿手一指,墙根下竖着一排白生生的水灵萝卜:“从大到小,打头的是徐老头,然后是侍中郎……哦,中间空着的是谢容,已经被我埋了。正好还能给枇杷树做肥料!”

“……”傅诤笑着轻叹了口气摇摇头。

岑睿以为傅诤笑话她幼稚,低头拿铲子在泥里划来划去,小声道:“谁让你一走,他们都不怎么听我的,指派个人都难的很。秦英他们与我一样,那时候也要看世家们的眼色行事……”

说着说着鼻音就冒出来了,岑睿被自己的矫情吓了一大跳,赶紧闭上嘴,耷拉个耳朵,没多大精神。

傅诤听在耳中,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些困苦在他离开之前早就预料到了,在偏都他一直说服自己,这是为了她着想,作为一个帝王,不可能永远依赖一个臣子。她要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态度、自己的思考,独立是她的必经之路。在他看来,这个经历宜早不宜迟,所以才有了分别的三年。

可当他亲耳听见她诉说时,无边的苦涩抑制不住地漫过心头,扶起岑睿的脸,指腹抚在脸颊旁却不知从何开口,低叹道:“你说得,我都心疼了。”

岑睿脸一红,傅诤到底在偏都干了些什么,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她昂着脸看着傅诤眸中的自己,眼眸忽闪了下,突然一手揪过他的衣领,嘴一张朝傅诤的唇上啃了上去。

“嘶”两人的唇齿磕在一起,有些疼,傅诤轻吸了口气,掌住她的脑袋,稍稍拉开点距离:“以前我总觉得你是只张牙舞爪的猫崽子,现在看来……”

岑睿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眼眸却明亮得胜似天上寒星,熠熠生辉:“现在看来是什么?”

分出些目光从她背后的那排萝卜掠过,傅诤悠悠道:“是只钢牙小白兔。”

岑睿哼了声,看不惯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拉着他的衣领又要啃上去。却被傅诤一手控在她颈后,一手揽着她的腰,反客为主将她压在树干上,含着她的耳垂:“这种事情,哪有姑娘家主动的?”

最后一字堙没在相合的唇间,傅诤轻轻嘬了下岑睿的唇,看了眼她微微颤抖的长睫,心软得似绵绵云絮,低唇吻了上去。轻轻柔柔的摩挲了阵后,他试着启开岑睿紧抿的双唇,未果。

岑睿闭着眼挑开一线,正对上傅诤暗如夜色的眸光,心一跳,又赶紧闭上装死。

下一瞬,傅诤喉咙里发出声低沉笑声,不留情地咬在岑睿唇上。岑睿吃痛张开了嘴,傅大人如愿以偿地探进她口中兴风作浪。

岑睿僵硬的身体在傅诤极富耐心的亲吻下渐渐放松下来,拼着仅剩的那一丝理智犹豫须臾,抬手搂在傅诤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谢容不可信。”亲吻过后,岑睿脸上红晕未褪,头枕在傅诤膝上。

傅诤的气息尚有局促,顺了顺后重归于平静:“他本就是燕王的亲信,用他只是一时权宜之计。”

“你既然回来了,何不将他取而代之?”岑睿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还是说你有其他打算?”

傅诤拢了拢她垂在颈上的零散发丝:“徐魏两家独大已久,朝中也多是他们的人,终成大患。”

“不是有秦英他们了么?”岑睿伏在他膝头,转过脸:“你的意思是要培植第三个世家?”

“一山不容二虎,但若两只老虎划分好各自地盘,互不相争,那便只能再放一只老虎进去了。”傅诤从容有序道:“其他世家多是依附于徐魏,定会有不甘屈居其下者。”他顿了下,突然说起另一件事来:“谢容今日找你,是为帝陵一案?”

岑睿眼神游移向两边:“嗯,是的。他说,那两个刺客是南疆人。”

傅诤一笑:“他是不是还说过我的母亲是南疆人,所以此事或许与我有关联?”

“你都猜到了还问什么?”岑睿靠着他,仰头看着苍翠浓密的树冠:“反正我是不信的。”

“他说得没错,我的母亲确实是南疆人。”

岑睿诧然看着他。

傅诤坦然道:“她本出生南疆,后来遇见我的父亲,嫁与了他。南疆人对中原人痛恨已久,母亲在嫁给父亲不久后便被驱逐出了族中,随父亲来到了中原。”

这还是他第一回同她谈起自己的家人,岑睿有点好奇心里还有点暖融融的:“那你父亲呢?”

“父亲……过世已久了。”傅诤眸里滑过道不明情绪:“他,很严厉。”

岑睿一怔,低低道:“对不住。”

傅诤揉揉她的脑袋:“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母亲她是个温和开朗的老人家,你就不必担心了。”

“啊?”岑睿脸又慢慢涨红了,他说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傅诤趁兴将话说出口,却有些后悔,岑睿的身份始终是个隐患,只要她一天坐在这个帝位上,他两之间便永远……在偏都时他就在想这个问题,甚至一度想过永远不回这个京城,彻底了结这段感情,可只要想起离去那日时她的泪水,他就敌不过自己心中的欲念。

有个问题,他必须要问岑睿,她是否要一辈子都做这个皇帝,才好及时做打算。

“你……”

“陛下!”来喜惊慌失措地冲进来,两眼盯着地:“敬太妃她不行了!”

【伍陆】痴意

先帝去后;敬太妃沉珂多年;病情反反复复始终不见起色。太医院们的意思是敬太妃是思念先帝过度患上的心疾,药石是没多大作用的。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太妃自己走出心结才得痊愈。

这不是废话么?她皇帝老子都奔黄泉好几个年头了,要太妃如何解开这追思之苦?

私下里岑睿曾问过张掖,张掖将她引到四下无人处,方紧声道:“太妃的病原先一直由前任王院判照看,王院判走后才由微臣接手。太妃确实抑郁难舒不假;但微臣把过几次太妃的脉象,发现太妃体内留着残毒,而那毒……”张掖抬起眼看向岑睿:“与陛下当年所患的疫毒如出一辙;只不过毒性缓和温吞,不宜察觉;应是有人一点点下在太妃每日的饮食中。”

岑睿揪过肩侧一枝迎春,碾了又碾。她的毒是龙素素下的,而龙素素在宫中时走动最常走动的便是敬太妃处。她本以为只是两人投缘,现在看来龙素素必是有所图,才对敬太妃下毒。

她到底图的是什么呢?岑睿不是没想过去太妃那打探,可每每去了,太妃总是拉着她的手与她回忆龙素素在时的情景,看着她老人家不无惋惜的神情,岑睿便于心不忍问不出口。素素既然人也不在了,何必再打破另一个人的美梦?

岑睿只让张掖细心照料好太妃,将这件事彻底遮掩了下去,连傅诤也不知道。

可如今——

岑睿坐在床榻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太妃,侧首压着声音问:“昨儿来看时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突然病情加重了?”

跪在近处的一个掌事宫人壮着胆子道:“太妃昨晚起就吃不下东西,到了今晨连汤水也咽不下去了,午后小人来伺候太妃换衣,便再唤不醒……”说着那宫人哭了起来。

岑睿看了她一眼,手往外撇了撇,语气不善:“还没什么事就哭哭啼啼,下去吧!”

张掖与几位老太医商量完毕,进来朝着岑睿摇摇头,走近道:“毒入骨髓,加之太妃自己已无生恋,恕臣等已无良策。”

岑睿沉默地替敬太妃掩了掩被角,忽然手背覆上一层暖意。

敬太妃睁开眼,浑浊的目光慢慢聚拢清晰起来。她朝张掖勉力笑道:“张太医,这段时间得你费心了。老身有几句话要单独和陛下说。”

张掖离开后,太妃又闭目养了会神,看着岑睿欣慰地笑道:“陛下愈发像先帝年轻的时候了,恭国得了位好皇帝。”

回想了自己老子的熊腰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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