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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活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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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喜探头一看,插嘴道:“这不是首辅大人叠给陛下的么?这有好多呢,小狗、小猪、纸扇子,陛下最喜欢的是那只小猫,宝贝似的……”

“咳!”岑睿重重咳了声。

“……”来喜速度惊人地蹲回了角落里。

岑睿的鱼食快喂完了,正要起身去书房批折子,宫人通报魏老来了。

“哟,陛下好惬意。”魏老爷子一踏足后苑就东张西望,眼睛落到连池子里,眼露精光:“咦,这不是小傅的那条肥鲤鱼么?怎么还没被吃了?”

鱼尾一拍,肥鲤鱼愤恨地甩了他一脸水珠子,鱼也是有尊严的!

小傅?岑睿的耳朵痒了痒,问道:“老爷子来见朕,就是来讨鱼吃的?”

魏老装模作样地哀声叹气,往池子边一坐:“老臣是心疼自己家的孙儿……和那个同样不长进的门生啊。您说好好的一个文臣非要显摆什么身手,显摆就显摆呗,还分不清你众我寡的形势,被砍了一刀到现在还卧床不起。”

“您老有什么话直说吧,是要朕赏些什么给傅诤?”岑睿避开他的**汤,直接了当道。

魏老爷子一拍大腿:“哎嘿,老臣就是欣赏陛下这份爽快。唉,其实做官做到他那个位子,啥都不缺,就是吧……缺份体面。”叹了口气:“老臣也是掏心掏肺和陛下说了。傅诤那孩子出入官场时和秦英差不多的年纪,也是差不多的傲气热忱。这些年沉淀了心性,磨光了棱角,名与利对他来说早不在乎了。可他不在乎,别人在乎啊。踩低逢高是世人恶习,却也是常习。陛下收了他的权,臣明白,但老臣想求陛下得空,便去看看他,这份面子可比金银实在多了。”

岑睿盯着池里游动的鲤鱼,反复碾着那一点鱼食,半晌道:“朕明白了。”

想说的话送到了,魏老惦记着和人约好去遛鸟,起身告退,离去前看了眼结满黄澄澄果子的枇杷树,奇道:“这是陛下新种的?”

“哦,是个……故人送的种子,闲来无事就种了。”

“那位故人当真有心,”魏老无意道:“老臣在江阴时听人说到,枇杷寓意吉祥,送陛下种子的人定是希望陛下平安喜乐一生呐。”

“……”岑睿手中的木钵子滑入了莲池,漾开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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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滞缓,轻摇下枝头花蕊,洒了一路洁白如雪。夜色初降,宜平里静得安谧,唯有簌簌落花声掺在风中,轻而碎。偶路过一户高门大宅,婉转飘来丝竹声,却也不嫌吵。

傅诤喜静,岑睿着意选了坊内深处的一座宅子给他。才至戌时,朱门内已听不见一点响动,两盏灯笼晃在风中,泄了岑睿一身暖光。

叩了三下锡环,等了会,门吱呀声开了条缝,伸了半张脸出来:“谁?”

“朕。”系着披风的岑睿笑眯眯道。

“……陛下?!”书童可怜的小心脏差点吓停住了。

进了门,岑睿瞅着黑灯瞎火的宅子,不禁问道:“你们大人呢?”不会这么早就睡下了吧?

“大人晚间吃了药,就歇下了。”小书童纠结地挣扎,要不要去喊醒大人呢?大人看到陛下来一定很高兴的说……

岑睿神色一滞,还真睡下了,在庭中立了会:“无妨,朕去看看他。”

小书童将岑睿引到了傅诤房前就自觉退下了,岑睿举着盏小灯,站在门口望着黑漆漆的窗户口,想着要不明日再来?可人却鬼使神差地推了门进去,看一眼,就看一眼,看到他没事她就走。

岑睿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往里间走去。未免惊醒傅诤,岑睿特意罩住烛焰,凭着微弱的光线,大致看到傅诤的床榻在数步外。这个时候的夏夜还有些凉,床榻垂了层轻纱帐,以岑睿的眼力仅瞧得出侧卧了个人,睡得很静。

睡着了……

岑睿短暂地犹豫了下,终是牙一咬,都来了,就看一眼图个心安呗,反正他又不知道。

摸到傅诤床边,岑睿轻手轻脚地挑开一边帐子,探进半个身子。唔,脸色是不大好看,没什么血色,不过气息倒还平稳……

撑着床的手腕突然一紧,咕咚,岑睿吓得丢下了灯转身就要跑。

不料腰上一勒,一方薄毯当头罩下,将她包了个严严实实,拖回了床上。

“小贼?”傅诤慢悠悠的声音响起在她头顶。

岑睿憋住气装死,一声不吭。

“哑巴?”傅诤又悠悠地问道。

“还不说?”傅诤扬眉。

就不说就不说!岑睿抱头死活不作声,耳根热得发烫,丢脸死了都!

薄毯掀开一个角,一只温凉的手毫不客气地攀上岑睿的腰,岑睿耳朵里一阵阵轰鸣。

【伍肆】同眠

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岑睿犹如煮在沸水里的鱼虾;憋得口干舌燥,呼吸不畅。而那只可恶的禄山之爪依然厚颜无耻地搭在她腰间;夏衣轻薄,岑睿几乎能敏锐地察觉到它每一分的动作,愈发羞得恨不得找条缝一头钻进去。

宽大的掌心一厘一厘、不缓不急地摩挲在岑睿腰侧,这情形让她感觉;犹似一条春蚕细细啃噬在心尖上,煎熬之中还有一点陌生的酥意。

傅诤见这般逼迫下;岑睿始终和缩头乌龟般包在毯子里;眉梢轻挑,还挺能忍?衣料相擦间;他轻轻松开五指;抬起了手。

腰上蓦然一轻,岑睿拎得高高的心终于沉了下去,还落到底脊梁骨又瞬间崩直了,才离开的那只手竟向上摸索去,欲即欲离地笼在她胸前。

被摸得受不了的岑睿再也憋不住了,使劲全力猛然向前一顶,冲出了毯子里:“是我啦!!!”

傅诤虽做了一定防范,但毕竟有伤在身,力气不支地被岑睿顶倒在了床头,背部重重磕在床头,轻哼了声。

月行中天,今夜是轮满月,如银似雪的辉光洒入屋内,照亮两人稍显狼狈的姿态。

不知在毯子里捂得久了还是太过激愤,岑睿的手心乃至背后都生了层薄汗,潮潮的,冷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充血的大脑也逐渐冷静下来。借着月色,她看见傅诤唇色雪白,不觉脱口而出问道:“你没事吧?”

傅诤闷咳了声,不露声色地揩去唇边血丝,吃力道:“你先……挪一挪。”

岑睿随他的目光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跪坐在傅诤腰间,双手稳稳撑在他的胸膛上,顿时囧地无话可说,逃也似的翻到一边,躲得远远的。

傅诤整了整被岑睿蹭开的衣襟,淡定道:“陛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换个通俗点的问法就是,陛下您不睡觉半夜爬臣床干嘛?

衣冠禽兽!刚刚还你你你的,眨眼就换了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岑睿抱膝龟缩在一角,对着青纱帐生闷气。

傅诤轻拍了下掌,恍然大悟道:“莫非龙榻不够宽?”

岑睿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一双眼睛气得发亮:“我不跟你说浑话了!我走了!”结果才爬起来,发现自己没注意滚到了床榻里侧,外侧则半坐半卧着傅诤,要想过去除非从他身上爬过去。

“……”岑睿气急败坏地看着丝毫没有让开打算的傅诤,又不敢随意推动他,拔高了音道:“你让一让!”这哪是什么斯文儒雅的太傅,分明是个土匪、强盗、流氓!

傅诤强憋着笑,轻轻按住岑睿的手,平静地看着她问道:“三年了,陛下可思念过臣?”

岑睿到底是个姑娘家,被他这么一问,心跳霎时乱失了节奏。心中百般滋味揉成一团,她垂下眼,从傅诤掌下抽出自己的手,冷冷道:“没有。”

“可臣,很思念陛下。”傅诤语调从缓平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句话像一根尖细的针尖,扎入岑睿心房,扑哧一声放走了她藏匿了三年的怨气。

傅诤侧过身握起岑睿的手,拉近了些,揉了揉乱糟糟头发,低低笑说了句。

岑睿愣了下,仰起脸呆呆地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傅诤低首,唇恰好擦过她的脸颊,看着她泛起红的脸颊,心中一动,蜻蜓点水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贴在自己额上的唇瓣微凉,对岑睿来说,那一点却是火烧火燎般滚烫。

傅诤看着懵懵懂懂的岑睿,叹了口气,将她往怀中拢紧了些,有以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后颈:“我说,这三年你过得好么?”

明知他刚才说得并非此句,岑睿此刻分不出多少心思来与他争辩,怔然间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傅诤抱她抱得还蛮舒服的……

圆月挂梢,虫鸣啾啾跳动在庭院里草丛间,夜风带着凉意袭入帐内,岑睿伏在傅诤臂弯里迷迷糊糊地动了□子。傅诤停下轻拍着她的手,贴了贴她的脸,有些凉。轻缓地解开她头发,五指插入发间从上到下粗粗顺了一遍,手落在她衣领上时顿了一顿,略宽了一宽。

毯子早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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