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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粉嘟嘟的脸圆圆的,皱着眉心说:“青文哥哥,再不许你说死。宝宝已经死过一回了,我再也不想跟你生离死别了。”
卓青文见她好似要哭的样子,立即承诺道:“好了好了,你别哭,我不说。”紧紧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低垂眸子看着她道,“宝宝,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宝宝点头:“嗯,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去哪里我都跟着你去。”
近来因为魏王得天花一事,京城诸王间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目前诸王中,就只有皇后所出的魏王跟端贵妃所出的齐王希望最大,因此,当光景帝命身边暗卫去彻查魏王得天花一事时,很多魏王党直言是齐王所为。甚至有些支持魏王的老臣,早朝上书皇帝,希望皇帝严惩。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此事也事关重大,光景帝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整个朝廷似乎都炸开了锅。过不多久,皇宫中传出消息,说皇帝身子不行了。太医局中的太医宣了一拨又一拨,甚至小谢大夫都请了,可就是治不好皇上的病。
开始的时候,皇上不过是白日时无精打采、嗜睡,可渐渐的,夜间侍寝的妃嫔称皇帝每每夜间总是会醒来,而且口中还叫着先皇太子的名字,说什么不要杀他。
吃了多少药,根本找不出病因。
已是五月槐花开的天气,楚王府院子里花开满园,香气迷人。
姚善宝正静静坐在院中看书,玉笛跑过来说:“王妃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玉笛一口气从大门冲进来,气喘吁吁的。
姚善宝目光还落在书页上,只漫不经心问道:“什么事情啊?瞧你跑得一头一脸的汗。”
“皇……皇……皇上驾崩了。”她皇了好几次才说出话来。
“啊?”姚善宝这下将眼睛从书页上移开了,呆若木鸡地望着玉笛,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哎呀,王妃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玉笛见姚善宝不信的样子,急死了,使劲跺脚道,“王爷如今还留在皇宫中呢。”
姚善宝想到这些日子萧昼所忙的事情,此番皇帝又驾崩了,是不是京城要见血了?
玉笛道:“总之皇帝驾崩了,诸王间怕是更要明目张胆地厮杀了。”
“王爷呢?”姚善宝抬眸问。
玉笛道:“王爷定是进宫去了,我方才去菜场买菜,看见了好一批身穿黄衣的护卫,一打听才知道,原是皇帝没了。”
皇帝突然驾崩,魏王党跟齐王党更是兵戈相见,两党人员由口水战上升至真刀实枪战。
姚善宝一直呆在王府中,直到深夜,她才见到萧昼。
“怎么样了?”姚善宝见丈夫回来了,几步便跑着过去问情况。
萧昼浓眉紧蹙,但还是拍了拍姚善宝肩膀道:“没事,外面再怎么乱,我楚王府定是安全的。”
“我听玉笛说,如今京中各王兵戈相见,已经是打得不可开交了?”
萧昼闻言微微一顿,忽而无奈笑道:“若是连京师都打成这样,那我们大梁岂不是完了。你放心吧,没事的,不过是口舌之战罢了。那些个老臣虽则各执己见,但到底是顾全大局的,若是此时北周发兵突袭,我大梁的心还是会一致对外的。”
姚善宝点头,又道:“阿昼,那你如今怎么打算?”
萧昼扶着妻子往一边坐下,方又说:“父皇是怎么死的,我现在心里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只因为这一点,宸弟便不能当皇帝。”他微微垂了垂眸子,叹息道,“目前来说,端贵妃的父兄戍守在边疆,若是得知齐王败落的消息,必然会起兵,甚至说,很有可能会勾结北周一起攻打我梁。但是,母后跟汉王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若是一直此番坚持下去,怕是两败俱伤。况且就目前形势来说,魏王党一直觉得是齐王为了登上皇位而迫害的魏王。
关于此点,姚善宝眨了眨眼睛说:“若按常理来说,可能是齐王陷害魏王的可能性大一点,但是再往深处去想,便觉得此事或许另有蹊跷。你想想看,若真是齐王想要陷害魏王殿下的话,必然不会采取这样一种方法,他必然会是直接找人去暗中杀了魏王。退一步来说,如果是排除齐王陷害魏王的可能性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赵王。“
萧昼安静点头,又道:“还有另外一种,便就是我。”
姚善宝笑:“你怎么可能?”
萧昼道:“你自然是相信我的,可是这不代表朝中那些文武百官相信我,如今朝中四王相争,排除掉魏王跟齐王外,便就只有我跟赵王。”双眼微微眯起,缓缓起身说,“善宝,我有一个想法,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去北边戍守边疆去?”
姚善宝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尝试着细细分析道:“你若是领兵戍守北方跟北周抵抗的话,这一来呢,可以表明你不愿意当皇帝的决心,二来,也可以在北边监视端贵妃娘家人,若是发现其娘家人有任何轻举妄动,你便可与其对抗,倒是不为一种好方法。”
萧昼点头:“没错。”又说,“只是,北方环境不比京城,怕是……”
“我什么样的苦日子没有过过?”她嘻嘻笑道,“只要能跟着你,只要能行医治病,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萧昼薄唇紧紧抿着,忽而垂眸笑了一下,然后伸手就揉姚善宝头发。
里间忽然传来一阵掌声,姚善宝吓了一跳,倒是萧昼,只镇静地将姚善宝揽入怀中。
里面走出来的男子,而立之年,生得跟萧昼几分相似,只不过,浑身散发着一种隐忍的气质。
他面庞白皙,五官精致,浓眉星目,望着人笑的时候,双眼里像是一潭清泉。
姚善宝望着这个陌生人,忽而想到萧昼曾经跟她说过的先皇太子的长子,不禁转头望向萧昼,用口型问他是不是,萧昼朝她点了点头。
男子道:“昼弟,记得我初走那会儿,你还是个小不点,没想到,如今都这般大了。”
萧昼也感慨:“是啊,已经十五年过去了,我们都长大了。”
那人道:“不,阿昼你是长大了,可为兄已经老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一丝缅怀,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
萧昼倒也没时间再跟他说这些过去,只道:“皇兄,宫中的事情,你也该知道了,小弟今日找你来,是受了父皇嘱托。”说完从袖中掏出一道明黄色的布帛来,缓缓展开,见他已经跪下,他道,“这是父皇临终前给我的,一道立你为储君的圣旨。父皇说,这十多年来,他一刻都没有安生过,到了晚年,竟然还为人所毒,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便就写了这道圣旨命我交给你。”
这位先太子长子叫萧统,听了萧昼这般说,瞳孔缩了缩,此番也想起小的时候二叔常常将他扛在肩上玩的情景了。
其实,他从来没有怪罪过二叔,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若二叔没有抢先一步在午门发动兵变的时候,他的父王便要发动兵变杀害二叔全家了。所以说,这不是谁对谁错的事情,生在皇家,大抵都是如此的。
而如今诸王中,也就只有眼前这位二叔的嫡长子没有权欲,其他几位,都是想当皇帝的,或者说就算不想当皇帝,也是被逼着当皇帝的。
萧昼见萧统一直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他怕这位皇兄不肯接旨,心里倒也是微微紧张的。
若是此时萧统不肯当皇帝,那么,整个大梁就会乱,或者说会被外戚控制。
“兄长?”萧昼轻声提醒一句。
萧统伸出双手来,将手横放在眼前道:“接旨,谢主隆恩。”
接下来的日子,宫中自然有一场战需要打,不过这个不关姚善宝的事情。姚善宝每日便呆在王府中看书炼药,似乎只要有书看有药材研究,她便可以忘记一切。
直到某一天,萧昼回来跟她说,萧统登基为帝了,她才知道外面的形势。
无疑萧统为敌于萧昼来说是最为有利的,萧昼无帝王欲,并且有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
萧统为帝,必然需要像萧昼这样既有兵权又无皇欲的人才。
齐王未有称帝,且端贵妃一档被诛,戍守北方的端贵妃娘家人便联合北周一起侵犯南梁边疆之地。萧统为帝后所下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封楚王萧昼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命其领兵出战北周。
古语有云:兵不伐丧。而北周这个时候竟然向南梁挑起战事,必然是因为有人从中挑拨。
可不管如何,如今京中到底是安稳下来了,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萧统已经登上宝座,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攘外。
萧昼心情也好了不少,他侧眸望着爱妻,表情十分认真。
姚善宝原本是坐在灯下看书的,但是眼睛余光看到了他,她忽而一笑,将书往桌案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