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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帝出来了,姚善宝赶紧弯腰行礼道:“叩见皇上。”
“起来吧。”一边说,一边还大步朝前走,只道,“不必这些虚礼,朕也想去楚王府看看,你随朕一起。”又道,“林德海,你去备车。”
早在皇帝马车到达楚王府门口,早就有人快马加鞭已经去楚王府传皇上就要驾临的口谕去了。因此,待皇帝马车停在楚王府门口的时候,楚王府一众仆人端端候在门口外面。
光景帝下车见了这番光景,微微一愣的用时,也板起脸来训斥道:“楚王殿下病重,你们不好好在室内伺候着,都站在外面作甚?”
没想到皇帝会发火,一众人抖着腿赶紧跪了下来,其中一个只低头说:“里面……里面有小谢大夫跟汉王世子守着呢……奴……奴们是出来恭迎皇上圣驾的,皇上,外头冷得很呢,您快些进去。”
光景帝轻轻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只大步往府内去。
萧昼寝室内,小谢跟萧衍都在,两人正在忙着给萧昼逼毒。怎么会还有毒呢?因为当初如意郎君的毒根本没有清除干净,毒在体内藏得久了,便就渐渐成了黑色。此番吐出来也好,吐出来了,说明身子在一点点好起来。
室内湿气重,府上丫鬟还在拼命地烧热水。萧昼双目紧闭地坐在浴桶里,身上*着,浴桶里面热气缭绕,旁边小谢跟萧衍则在不停捡着些草药放进浴桶里面去。
见得皇帝来了,两人赶紧上前行礼。
小谢跪下请安却被光景帝一把给扶住,萧衍双腿不便,坐在轮椅上,只朝着光景帝低头颔首。
光景帝见状,只道:“阿衍,你们快些起来,阿昼怎么样了?”问完萧衍,这才转头看向坐在浴桶里面的萧昼,萧昼此番上身*着,他身上有很多刀痕。同意有着多年沙场征战经验的光景帝,自然知道这些伤是如何来的。他不但知道,而且,还瞧得出来,那些伤是新的哪些伤是旧的。
萧昼的性格确实不讨他喜欢,不过,他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跟皇后生的儿子。这么些年来,他似乎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他,总是在国家朝廷需要他的时候才想得起他来。
姚善宝看了光景帝,也没说什么,只是问小谢:“怎么样?”
小谢一头一脸的汗珠子,只微微朝姚善宝笑道:“还算顺利,体内的毒又清楚一部分,该是没事。”
光景帝闻言,似乎才想得起来什么似的,问道:“怎么会中毒?中的什么毒?”
小谢望了姚善宝一眼后便微微垂了脑袋,光景帝见小谢大夫目光有些躲闪,又想了想,他刚刚进来的时候萧衍跟这谢逊颜可都是在的,这说明他们早就知道此事了,也就是说,阿昼的毒早就中了。
光景帝微微蹙眉,倒也没再多问,只在室内端端坐着。
萧衍微微有些清冷的眸光朝姚善宝望了一眼,他搭在扶手上的双手紧紧攥住,面上青筋暴露。
母妃回家的时候跟他说了,说是皇上皇后有意将秦家桐姐儿赐给他,他当时就气得不轻。他早就跟母妃说过了,自己喜欢的不是桐姐儿,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只将桐姐儿当做妹妹看待的,可是母妃非得乱点鸳鸯谱,竟然还闹到了帝后那里去。
想到这里,萧衍就觉得心内一片凄凉。
他的父王打小便就不喜欢自己,母妃为了夺宠,竟然害了自己。这么些年来,他心里受了多少苦楚也就只有自己知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娶妻生子这样的人生大事他们都不能如自己的愿呢?
萧衍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此番为了给萧昼清毒,已经很累了,家里还有秦氏给他找的那些闹心事。萧衍一下子急火攻心,便使劲咳了起来,咳了几声没忍住,只觉得喉间一阵温热,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喉间喷出来似的,他用双手去捂嘴,却是感觉到了手指间有温热的液体流过。
那种黏糊糊的东西,萧衍不会不知道是什么,他轻轻眨了下眼睛,没敢将手展开。
姚善宝见萧衍咳得厉害,走过去说:“阿衍表哥必是累着了,不若这样吧,表哥先回去休息,等有什么情况我再命人去找你。”
萧衍回了神,赶紧将手攥住,只微微朝着姚善宝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对,我确实觉得很累,这里有你跟小谢,我也没什么担心的。”说着朝光景帝微微低头道,“皇上,那阿衍便就先走了。”
光景帝道:“阿衍身子不好,早些回去歇息去。”随即起了身子,又说,“既然阿昼没事,朕也该回宫去了。小谢,你好好给楚王殿下调理身子。”
小谢弯腰拱手道:“臣遵旨。”
待得光景帝并萧衍一众人走后,小谢望了望姚善宝,方转身对着一边的丫鬟婆子们说:“好了,你们随我去外厅煎药去,这里需要清静,不需要你们这么多人候着。”又转头对姚善宝说,“秦三姑娘,你好好陪着楚王殿下吧,想必呆会儿楚王醒来会有许多话要跟你说,我便先出去了。”
姚善宝朝着小谢点了点头,方道:“这里有我就行。”
屋子里一下子空荡荡的,这里是萧昼的寝室,诺达的房间里本来就没有几样家具,人也都走了之后,姚善宝总觉得空落落的。她见萧昼浴桶里的水似乎有些凉了,便亲手去给浴桶里面加了点热水。
这个时候,萧昼却微微睁开双眼,嘴角挑着笑意望着姚善宝。
姚善宝喜道:“你醒了?”
萧昼抬手捏她鼻子,宠溺地说:“我早就醒了,或者说,本来也没有晕过去。”
“那你……”姚善宝微微张着嘴巴,有些吃惊地望着萧昼,眼睛瞪得圆圆的,脑子转了一个弯,方才笑着道,“你……你在演戏?”
萧昼道:“什么演戏?我确实是身子不舒服,不过,倒也没什么大事。总之,之前中毒的时候我都生龙活虎的,此番不过是余毒未清而已,就能叫我醒不来了?你放心好了。”
姚善宝这才觉得被他给骗了,心里是又喜又气,抬手就作势要去打他。
萧昼不但没有躲闪,反倒将头伸到她跟前,笑着说:“你打,我给你打。”这样一来,姚善宝便是再生气,她也气笑了。
“你这么做为什么?”姚善宝不是很明白,一边往浴桶里倒水,一边嘀咕道,“你母后生病了,你命人去宫里的时候,我正在皇后宫里给皇后把脉。”望了他一眼,又说,“不是什么病,就是受了风寒而已。说来也怪,之前还好好的,怎生无端就受了风寒,皇后看着不像身子骨娇弱的人。”
这其中的缘由姚善宝不知道,但是萧昼却是知道的,不但知道,他还知道他的母后在跟她的情人谋夺江山。父皇这些年为何对自己冷漠?不过是因为自己当初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不过是因着皇后跟汉王。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是因为父皇真的太过在乎母后了,所以当他知道母后不喜欢自己的时候,他便也渐渐对自己冷落了。母后喜欢宸弟,父皇就就宠着宸弟,只为了讨母后欢心。
他今天这般做就是想看看,父皇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就一点不关心了?好在,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得知自己生病,他能够深夜冒雪前来王府探望自己,这也就足够了。
这样一想,萧昼便觉得,他不能望着汉王勾结母后来陷害父皇,他不能无动于衷。只是他不明白,就算母后不喜欢自己,可自己总归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为什么她可以做到那边绝情?
莫非她恨自己只是因着自己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而她放在心尖上来宠爱的宸弟却是她跟汉王所生……呵呵,萧昼真的觉得十分可笑,但是同时又觉得,其实他们也很可怜而可悲。
落在这帝王之家,真的就只有互相算计跟利用吗?位高权重就真的那般重要?若是要他萧昼来选,他真的不要什么权势地位,他要的……要的不过是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热热闹闹的家而已。
萧昼目光轻轻划到姚善宝脸上,看着那张白嫩明净的小脸,他忽然觉得很是幸福呢。
好了,现在什么都好了,自己的毒解了,从此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将自己跟善宝分开了。往后善宝若是再给他生下一儿半女,那么,他将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给多少钱给多少权都换不来。
姚善宝见萧昼笑得温和,便也笑道:“难得见你这般笑了,我刚刚给你把过脉了,想来这些日子你身子调理得还不错。原是想着实在不行还得查古籍给你找换血的法子,不过你本身身子骨极好,想来现在是不用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头轻轻靠向萧昼胸膛,嘴角含笑道:“阿昼,虽然我说过不干预你朝政之事的话,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不想过那种成天算计来算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