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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法,你为何这般恨梁人?”
阿奴法双拳紧紧攥起,额际青筋暴露,努力隐忍着,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们现在就滚出去!往后不许你们来我家,若是再不走,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边说边从腰间抽出弯刀来。
张君深眸子一沉,将姚善宝拉到自己身后去,薄唇抿得紧紧的,只道:“既然阿奴法兄弟不肯相助,那我们便也不强求,就此告辞。”
“可是……”姚善宝还想再说,却被张君深打断了。
“善宝,我们走吧,自己去找。”张君深背脊挺得笔直,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眸子盯在阿奴法脸上,“阿奴法,你是一条汉子。只不过,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你的仇人到底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善宝,我们走。”
阿宝见姚善宝走了,伸出小手来抓住她:“姐姐,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还有雪儿,我跟雪儿都想姐姐的。”
此时的雪儿,站在一边,哀凄地嚎了两声,表示阿宝说得对。
姚善宝道:“阿宝在家听你娘的话,姐姐有空就来。”望了双目猩红的阿奴法一眼,又说,“或者等你阿爹对我的看法改变了,我就再来看阿宝。”
阿宝伸手揉了揉眼睛,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阿爹阿爹,你为什么要赶姐姐走,阿宝不喜欢阿爹了,呜呜呜。娘亲,娘亲,阿宝要姐姐陪着玩,阿宝生病的时候,是姐姐给我熬药的,阿宝还没有谢谢姐姐呢。”
秋莎轻轻拍着阿宝,哄道:“阿宝别哭了,你阿爹要是不愿意陪着他们去,娘亲带着他们去。”
“秋莎!”阿奴法吼了一声,不愿意相信,摇着头说,“你为何对他们这般好?”
秋莎道:“阿奴法,善宝妹妹说的对,你要想清楚你的仇人到底是谁。梁人有好人也有坏人,咱们南翎国有好人也有坏人,害死你娘亲的人与其说是梁人,倒不如说是……”
“你够了!”阿奴法已经完全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握住刀柄的手被磨得渐渐沁出血来,他道,“秋莎,求你不要再说了,求你……”
姚善宝有些傻眼,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阿奴法这么恨梁人,是因为他的母亲的死?难怪呢,要说一般的人若是没有家仇的话,国恨也不会上升到这个层面来。难怪难怪……
秋莎将阿宝递给姚善宝抱着,她则过去轻轻搂抱住阿奴法,亲切道:“阿奴法,你不要这个样子,只有你自己走出来了,你才能放下心里所有的事。我们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要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些害我们的人,迟早是会有报应的。”
阿奴法也反手抱住秋莎,似是全身都在颤抖的样子,他紧紧闭着眼睛:“我永远不能够忘记母亲的死,她被吊在城门上,是被梁人乱箭射死的。他们怎么那么残忍,我的母亲又有何错?为何……为何他们要那么残忍的杀死她。”
秋莎安慰阿奴法,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阿奴法。你要是一直这个样子,母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放心的,你要振作起来。无论怎样,我跟阿宝都会陪着你,我们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阿宝见自己阿爹哭了,他也揉着眼睛哭了出来:“阿爹阿爹,阿爹别哭,阿宝会乖乖听话的。”他伸出肉肉的小手来,给他爹擦眼泪,“阿爹别哭,阿宝会伤心的,阿宝跟娘亲会一直陪着阿爹。”
阿奴法再也控制不住,将阿宝也抱进怀里,一家三口埋头痛哭。
见堂堂七尺男儿哭成这样,姚善宝望了张君深一眼,拽了拽他的手说:“我们走吧。”
张君深点头,没再说话,只是默着脸,拉着姚善宝往山深处去。
才走了没几步,阿奴法唤道:“两位请留步。”
两人回头,正见阿奴法挎着弯刀朝二人跑来,姚善宝立即奉上笑脸:“阿奴法大哥相通了?决定带我们去找七彩果?”
阿奴法依旧没有什么笑脸,只望着张君深道:“张兄弟,我需要保护我的妻儿,还是不能够陪着你们去。不过,山中猛虎野兽多,倒是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他伸手指着前方一条崎岖小道,“沿着这条路走,路的尽头就是。”
姚善宝歪头看了看,发现根本就没有尽头,转头想再问的时候,发现阿奴法已经离开了。
“君深,那只能我们自己去找了?”姚善宝有些泄气,“原本指望着有阿奴法带路,我们可以早些回去,现在看起来,怕是天黑能找得到就不错了。”
张君深倒是唇角挂着浅浅笑意,伸手拍了拍姚善宝脑袋:“你刚刚不是还说,人都得靠自己吗?走吧,有我在,没事的。”
姚善宝走在前面说:“希望能够快点找到,卓二哥跟姜荣中毒之后跟人动过手,毒性已经在渐渐蔓延,如果再不及时熬出解药的话,就算捡回了性命,怕也是会武功尽失。”
张君深默着一张脸没说话,半饷方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姚善宝凭着记忆,终于在日落之前找到了七彩果。
“君深,在那边。”姚善宝双眼冒光,看着山崖边长在石头缝上的小小彩色的果子道,“就是那个了,书上记载也说是长在石头缝里,拇指般大小的果子。”
姚善宝想要上前去采摘,被张君深拉住,他道:“山崖边危险,你呆在这里,我去。”说完大步走过去,当手刚刚碰到果子时,突然寒光一闪,耳边嗖嗖刮过风,然后他伸手轻轻一捏,两指夹住了暗箭。
不远处的草在晃动,似乎有个人影晃过。
“君深。”姚善宝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人搞暗杀,吓得七魂丢了六魄,赶紧往张君深处跑去,问道,“怎么样?”
张君深摇头:“我没事。”精锐的目光一直盯着草丛里那个快速闪动的人影瞧,隐约间,看见了那柄佩戴在腰间的官刀。
他二话没说,瞄准草丛中的人,迅速将手中暗箭射了出去,正中那人右臂。暗箭伤人的人受了伤后,跑的速度更快,没一会儿的功夫便逃离两人视线。张君深想去追,但又不放心姚善宝,便作罢。
贼人右臂受了箭伤,而且他又发现他是衙门里的人,待回去跟卓云商量商量,想要查出凶手是谁,不难。
姚善宝转头左右望了望,觉得这边实在危险,一手紧紧抓着张君深的手,一手够到悬崖边上,采摘到了那七彩果。
山崖陡峭,姚善宝站在山崖边,指着山另一边说:“君深你看,那边绵延数里的白色帐篷,可就是梁驻扎南疆的将士住的地方?”姚善宝望着山崖底下的帐篷,唏嘘道,“原来竟有这么多人。”
张君深侧身,伸手拉了拉姚善宝道:“你过来一些,那边危险。”将她挡在自己身后,也望着山底,点头道,“以前我也跟他们一样,同吃同住,若不是三年前我为奸人所害,现在……”
后面的话他倒是停住了,若不为奸人使个“鸠占鹊巢”之计来害了他的话,他堂堂霸王,会向朝廷屈服吗?若是说屈服,这不符合他行事风格。若是说不服,怕是一场血战。
内忧外患,估计……
想了想,张君深道:“善宝,我们回去吧。”
姚善宝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不过,她也不愿意多问。她觉得,如果他想告诉自己自然会说,如果不想,问了估计也不会说。就算说了,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吧?
罢了罢了,还是将心思放在研究草药跟研读医书上比较好,至于感情的事情,既然成了夫妻,彼此之间自然是得有一份信任的。
两人成功采摘到七彩果回到涟水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走进卓家院子,姚善宝见卓青文站在院子里,问道:“三哥,让你买的药都买回来了吗?”
卓青文见是姚善宝,淡淡点头:“在屋子里。”
“哦。”姚善宝应了声,进屋给卓云跟姜荣熬药。
张君深留在院子里,望了卓青文一眼,问道:“姚莲宝找到没?”
卓青文说:“我爹跟村子里的村民们还在找,不过想来,连我二哥跟姜荣都找不到,怕是旁人也不那么容易找得到吧。”
张君深紧紧皱眉,没再说话,只朝卓青文点了点头,大步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卓云跟姜荣二人一见醒来,只是体还比较虚,没有什么力气。
姚善宝熬好药,盛了两碗,端了进去,给两人喝了。
卓大娘一直陪在旁边,见姚善宝将解药给两人喝了,她道:“善宝,你二哥喝了解药,该是没事儿了吧?”
姚善宝执起卓云的手腕,在他脉上搭了搭,笑着点头:“没事了。”
喝了药后,卓云明显感觉自己身体里有股气流在蹿,感觉也比刚刚有力气得多了。他坐正身子,闭上眼睛调匀了气息,觉得身体舒畅后,方睁开眼